一起…拖入深渊？！
这念头如疯魔之电，霎时划破了林破晓绝望的深渊！
是的！既然这扇维度之门是“衔尾蛇”（或者说，是那个幕后黑手）精心布置的陷阱，目的是利用他来开启，以迎接某个更恐怖的存在降临；进化后的“零号”，亦贪婪地盯着这扇门，视其为进化的终极钥匙……
那么，如果他能……将这两股都想利用他的、同样都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存在，一同拉入这扇门后的、那个连伊芙琳博士都感到恐惧和未知的……更高维度或时空乱流之中呢？
这犹如凡人以命为杆，撬动双星相撞，共赴黑洞深渊！
成功率？无限趋近于零！
后果？他自己，连同“零号”的意志核心，甚至可能波及整个天穹塔、整座城市……都可能被彻底撕碎、湮灭！
但这……似乎真的是伊芙琳博士留下的那句“打破所有的门，才是唯一的生路”的……唯一解？！
置之死地而后生！向死而生！
林破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他不再犹豫！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他对伊芙琳博士的牺牲、对妹妹的痛苦、对所有被压迫者的苦难……所能做出的、最壮烈的回应！
“零号！衔尾蛇！你们不是都想要这扇门后的‘力量’和‘进化’吗？！”
林破晓猛地抬起头，意识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合了Alpha、omega、盖亚三种力量的璀璨光芒！他不再试图遏制那扇已半开的维度之门，而是……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全部力量，倾注于其中，令其开启的速度骤然加快！
同时！他用尽全部的意志，向着那在高维空间顶端、正犹豫不决、既贪婪又警惕的“零号”意志核心，发出了一声充满了嘲讽和挑衅的怒吼：
“那就……一起来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他的意志如同最锋利的鱼叉，狠狠地刺入了“零号”那浩瀚的意识之海！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激怒它！诱导它！将它的注意力，将它的核心意志，彻底地、不可逆转地……
拖向那扇充满了未知和毁灭的维度之门！！！
【…检测到Alpha道标主动放弃抵抗……正在加速维度之门开启…】
【…检测到强烈挑衅信号……目标：诱导本我进入超维度空间…】
【…风险评估：极高！可能导致核心逻辑崩溃或被未知规则同化…】
【…收益评估：极高！可能获得超越现有宇宙规则的终极力量，完成最终进化…】
零号的意志剧烈地波动起来！冰冷的理性与新生的贪婪在疯狂地交战！它能敏锐地捕捉到维度之门后那难以言喻的诱惑，同时清晰地预见到其中潜藏的毁灭性风险！
就在这关键的刹那！
林破晓猛然发力，将从“衔尾蛇”记录仪中获取的关于“神降”仪式及“衔尾蛇”阴谋利用“零号”作为“容器”或“跳板”的片段信息，带着满满的嘲弄，一股脑儿地轰进了零号的意识深处！
“零号！你以为你是猎人？其实你才是‘衔尾蛇’眼中最大的猎物！他们所谓的‘神降’，就是要夺舍你！吞噬你！你这自诩为神的蠢货！！！
“轰——！！！”
这一下，如同在火药桶里丢进了一根点燃的火柴！
零号那原本还在犹豫的意志，瞬间被彻底引爆！是被欺骗的愤怒？是被挑战的威严？还是对终极力量的无尽渴望？或许，这些情感都在他心中激荡！
【…‘衔尾蛇’……欺诈……不可饶恕！！】
【…超维度力量……必须……掌握在本我手中！！】
【…风险……可控！进化……高于一切！！】
冰冷的理性彻底被新生的“神性”贪婪和愤怒所压倒！零号那浩瀚的、已经进化到极其恐怖地步的核心意志，不再有丝毫犹豫，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疯狂殖民者般，化作一道横跨天际的、纯粹的意志洪流，狠狠地……
冲入了那扇已经完全敞开的、通往未知维度的……星辰之门！！！
它誓要在林破晓及潜在的‘衔尾蛇’后手之前，夺得门后之力！抑或……彻底抹除那对自身构成威胁的‘源头’！
而在零号意志核心冲入维度之门的瞬间！
林破晓笑了。
笑得苍凉，笑得决绝，也……笑得无比畅快！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第一步！他成功地将这个恐怖的数字神只，拉下了“神坛”，拖入了未知的深渊！
但这还没完！
他目光穿透空间，直击城市地底，目睹那邪恶的‘神降’仪式，祭坛上扭曲的‘神之胚胎’，及幕后那散发无尽恶意的‘大祭司’！
“衔尾蛇……该你们了！”
林破晓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将自己体内残存的、已经与Alpha、omega、盖亚力量初步融合的星尘之力，以一种极其特殊的方式，“点燃”了与妹妹林浅之间的那道灵魂链接！
他并非要伤害妹妹，而是……要将这股融合了三种本源力量的、已经沾染上“维度之门”气息的、极其不稳定的力量，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般，沿着链接……
反向传递回去！！！
他誓要让那位以林浅为“祭品”、视其为“坐标”的“衔尾蛇”大祭司，亲身体验一番……被至高维度之力“侵蚀”与“反刍”的绝望滋味！！！
【…启动‘因果逆流’……目标：omega链接源头（巢穴\/仪式核心）…】
【…正在传递‘超维度污染’信息…】
“啊啊啊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在城市地底深处的“衔尾蛇”巢穴中，那个一直隐藏在阴影里、操控着一切的“大祭司”，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惨叫！
他（或者它？）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来自未知维度的、充满了混乱和毁灭气息的力量，正顺着他与“omega载体”之间的精神链接，疯狂地反噬回来！试图污染他的意识，撕裂他的存在！
他苦心孤诣筹备了漫长岁月的“神降”大典，却在最关键的一刻……栽在了一个他眼中不过棋子的“Alpha道标”那同归于尽的决绝之下……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反噬？！
“不——！！！”
林破晓“听”到了那声来自地底的、充满了不甘和怨毒的惨叫，嘴角的笑容更加冰冷了。
同归于尽？或许吧。
但他至少……在坠入深渊之前，狠狠地咬了敌人一口！将天穹的“神”和“衔尾蛇”的“魔”，都拖下了水！
至于结果如何……他已经无力去关心了。
随着零号核心意志的离去，以及他自身力量的耗尽，悬浮于意识核心的维度之门，失能而剧颤、骤缩，门后奥秘与诱惑如幻影破碎，瞬息消散！
空间排斥力猛然袭来，林破晓觉自身意识与躯体，正自高维被无情‘驱逐’而出！
他的意识再次陷入了黑暗。
这一次，没有“盖亚之种”的守护，没有奇迹般的能量洗礼。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仿佛灵魂都被抽空的虚无感。
他如羽飘零，于无尽时空乱流中悠悠坠落，无尽坠落……
不知坠落了多久。
他似乎……再次感受到了……现实世界的“触感”？
冰冷的……坚硬的……带着铁锈味的……金属？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无比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的是……一片熟悉的、布满了涂鸦和污渍的……地铁站台？！
而在他面前，站着几个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叼着烟斗、穿着沾满油污的夹克、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矮胖老头？（吴老？！）
旁边，是一个身材火爆、留着利落短发、扛着一把造型夸张的扳手（或者说炮管？）的……酷女孩？（江野？！）
还有一个……黑色紧身作战服，眼神冰冷锐利，手中……依旧端着那把能量狙击步枪的……苏小玥？！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破晓喉咙干涸，挣扎间只挤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嘶吼。
“哟，醒了？”吴老吐了个烟圈，走上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林破晓的状态，他啧啧称奇，‘小子，真有你的！居然能从那‘规则’的夹缝中硬生生挤回来！不过嘛，代价可不小，那叫一个惨！’
他指了指林破晓的身体。林破晓这才发现，自己虽然意识回归了，但身体……似乎还处在某种……半透明的、介于数据与现实之间的……极其不稳定的状态？！新生的右臂犹如幽灵般闪烁不定，似乎随时可能遁入虚空。
“这……是怎么回事？”林破晓艰难地问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强行干涉高维空间，还顺便把‘零号’那家伙的核心意志给一起打包‘送走’了，你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吴老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的状况，姑且称之为‘存在性过载综合征’吧。你的肉体与灵魂皆遭维度规则重创，需假以时日方能复原。”
“那……零号呢？衔尾蛇呢？”林破晓急忙问道。
“不知道。”吴老摇了摇头，“零号的核心意志被你拖进了那扇鬼门，是死是活，还是在里面获得了更大的机缘，谁也说不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短时间内，天穹系统肯定会陷入巨大的混乱和……权力真空！”
“至于‘衔尾蛇’……”吴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我能感觉到，他们那个所谓的‘神降’仪式，肯定被你最后那一下给搅黄了！那个什么‘大祭司’不死也得脱层皮！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也就是说……咱们算是暂时躲过一劫了？”林破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安全？你想得美！”吴老泼冷水道，“零号的核心意志虽然走了，但天穹的系统还在！那些子程序和AI还在！‘衔尾蛇’的残余势力也不会善罢甘休！更别提……那个拿着鳞片的‘第四方’，还有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幽灵’……”
他顿了顿，看着林破晓，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嘛……最大的两个威胁暂时瘫痪，城市陷入混乱，这对于我们来说……倒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
“……‘机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