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的林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只有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她脸上交织着后怕、愧疚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过了好几秒,她才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老师…我…我懂了。谢谢您点醒我。”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坐直了一些,眼神里带着一种急于弥补的惶恐,“那…那我以后该怎么做?还能…还能补救吗?”
我看着她那双红肿的、带着泪光的眼睛,正欲开口,指点她如何通过诚心供奉、行善积德来慢慢化解这份反噬的污浊。
就在这短暂的、酝酿着救赎话语的静谧间隙——
“咚!咚!咚!”
三声沉闷、突兀、带着某种沉重质感的敲门声,如同三记重锤,毫无预兆地穿透林丹那边的麦克风,清晰地、极具穿透力地砸进了直播间!
那声音太过突然,太过沉重,绝非寻常的敲门。它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仿佛敲击的不是门板,而是某种厚重的、冰冷的东西。
林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锐响。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刚才还要惨白,眼睛惊恐地瞪大到极限,死死地、难以置信地转向房门的方向!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溢出极度恐惧的“嗬嗬”气音。
直播间死寂了一瞬。下一秒,弹幕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
“我艹!!!什么声音???”
“敲门声?!谁在敲美女的门???”
“这声音…好沉啊!听得我汗毛倒竖!”
“大晚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珊姐!珊姐快看!什么情况?!”
“妈耶!不会真来‘东西’了吧?!”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敲门声惊得心头一跳。但职业的本能让我迅速压下了那瞬间的悸动,目光锐利如电,紧紧锁定屏幕中林丹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她的眼神空洞,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视线死死粘在房门的方向,仿佛那扇薄薄的门板后面,正蛰伏着择人而噬的凶物。
我放在桌面下的手悄然捏了一个驱邪护身的法诀,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刻意压得极低、极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试图穿透林丹的恐惧屏障:
“林丹?林丹!看着我!别怕!告诉我,你住的地方,这个时间点,通常会有谁来找你?亲戚?朋友?还是…快递?” 我语速放慢,引导她进行最理性的思考。
林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离水的鱼。她艰难地将视线从房门撕扯回来,对上屏幕里我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无助的泪水,疯狂地摇头,幅度大得几乎要把脖子摇断,声音破碎不成调:“没…没有!绝对没有!我一个人住…这么晚了…不可能…不可能有人来!老师…那声音…那声音…”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牙齿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