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一愣:“何意?”
齐钰没有直接回复,而是转了个话题:“不说这些,这都不重要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做的都太粗糙,只不过要答案的人,给自己订好了答案而已。这次进京先给楚州定案,而后离京回贺州修养,一年后接着复查楚州新的局面,要是不错的话,沿着楚州的点我画个圆,不定方向的接着巡查,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治理,三五年时间也就差不多能把中部几个州围住了,那时我动世家贵族,他们也不敢跳腾了,朝堂的事情将来再说,不急!”
晋王有些不明白齐钰的想法:“不是,你和我说一下啊,我这三年都不愿进宫,就是接受不了我自己的想法,你今天又是这态度,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齐钰直视着晋王的眼睛:“是什么不重要,曾经的太子已经逝去了,如今的齐奕只是一心为民的太子,阴谋诡计动不了我分毫,用皇权大势压我也要堵的住悠悠众口,再说我会很谨慎很谨慎的,绝对不会让自己走进危局。”
其实齐钰心里也在猜测各种的可能,皇帝要杀自己的理由是什么?父壮子达还谈不上,当初的自己还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别说贤明得到众臣认可,就连自己的老师估计都未必看得上自己。
皇帝被人操控又缺了目的性,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论其他皇子,还是陛下的几个兄弟,都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想要达到的目的。
因为两位皇叔和几位皇子,都不具备成事前所拥有的权势,三皇子也好四皇子也好,还是再小的皇子,都没有得到高位臣子的认可,只凭几个部衙内的下层官员,彼此勾结谋取个利益钱财还行,但是成就大业差的千里万里。
就比如三皇子,自己一两千的兵马,就能把对方丢到地狱里,更何况掌握着百万大军的皇帝。
要说最值得怀疑的反而是晋王殿下,可是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晋王就很少再进宫,甚至卷起库管做起了老农,交接了兵符,不再统领兵马,每日更多的是待在王府种地钓鱼,或是陪着孩子玩耍。
可你要说这是帝王的心思,又处处透着不合理,包括对自己的击杀局漏洞百出,还有自己出现在景国的枯井,这一切都透着怪异。
可你说这不是帝王的手笔,那就更不合理了,因为没人能在高手众多的皇城里带走一国太子,要是一位圣境就能击杀帝王,那将会天下大乱,各国都有圣境存在,但是也仅是存在着,代表了一种震慑而已。
所以说,自己的经历定是皇城里的手笔,但是具体的意图是什么没有答案,齐钰不再纠结这些事情,对于皇族或是帝王齐钰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牵绊,只是身份使然必须要认可这份血脉。
但是那血脉来压制或是迫使齐钰就范,齐钰只会告诉对方痴心妄想,在这个还不懂得舆论和风评造势的年代,流言蜚语都能中伤一个人,那大型的舆论引导,将会彻底毁灭一个人,一个势力或是一个阶层。
李闯一句迎闯王不纳粮的口号都能掀起风暴,虽然这口号喊出来那天,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但是这就是造势,这就是引导的一种力量。
齐钰没必要去学着如何谋逆,齐钰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坚持充实自己的力量,而后在最大程度上成为百姓的代言人,儒家文脉的信号自己已经给了。
那四句话将会把自己定在碑文上铭记,武将那里晋王作为顶端的人物,给了自己良好的开始,而后用铁骑打出来一个让兵士崇敬,让将领折服的成就出来即可。
至于朝臣齐钰并不担心,这世界没有完人圣人,官员也不从在直面意义上的清官和好官,正确的引导榜样的树立,再加上制度的严谨监察的严格,把政绩和百姓的反馈县府的综合评定挂在一起,总会有一个过度的阶段。
而后慢慢的成熟,而现在要做的还得是下重手挖深度,从根子里把原有阶层从神坛上拉下来,但这个过程要从外向里一点点的蚕食,只要开始不触碰他们的根本利益,不重伤他们的主脉,温水煮青蛙总有成熟的时候。
齐钰晃了晃脑袋把自己抽离出来,还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远不如自己教完孩子们,想着每顿饭做几个菜有意义。
又拧开杯子喝了口水,看到对坐的晋王不时的看一眼自己的杯子,齐钰呵呵一笑,转身从车厢的暗格里又掏出来一个,自己当时还真是杯子控,见到好看的就想买下来,最后存了不少的各样式杯子,真的用起来还是手中这个。
齐钰抓了些茶叶放进杯子,从一旁的大保温壶里给杯子倒满水,递给晋王:“这个送你,能保持温度六个时辰,什么时候喝都是热水。”
晋王开心的接过手,放在桌面上用手扶着来回的看,有拿过杯盖子学着齐钰那样盖好开始旋转,玩了半天哈哈哈地笑着:“这个好,这个好,带着小诗诗出去玩就有热水了。”
齐钰又转身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带着背带的大保温壶:“这个给诗诗妹妹,这个带水方便还装的多。”
齐钰多次听果儿讲起王爷的小女儿,古灵精怪的一个小丫头,很活泼但是很善良,总是让王爷带着去给流浪的乞儿送吃的。
晋王比自己得到水杯还开心,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试了试,又打开看了半天,高兴地也不从背上取下来了,就这么背着:“回去我就送给小诗诗,哈哈哈哈,她肯定高兴坏了!”
马车进京城时,守门的将领看到虎卫的旗帜,远远地呵斥自己的士兵搬开路障,两排兵士长枪遁地擎枪敬礼,虎卫很自然的手握刀把一手靠胸回礼疾驰而过。
马车里的齐钰看了眼高大的城墙,和里外两座关隘形成的瓮城,估计这个城门常驻的轮值兵士不下五百人,要不就这城墙上都排不出气势来,看着箭垛上一面面不同样式的各色旗帜迎风烈烈作响,床怒架设牙拍高扬。城墙上的军士盔甲威武眼神坚毅,长枪上黑色的吊羽垂丝随风扬起,
齐钰放下车帘看向晋王:“先去哪?”
晋王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时来京先去投书请旨拜会,有居所的就回去等,没居所的也会有礼部安排找地方暂住,王子们还能在外开府有着自己独立的王府。
可太子的居所就在宫城里,在外也没有别居,而此时太子府几年无人居住,也未时常修缮整理,现在也不能让太子触景生情的重回府邸,后宫更不是成年皇子可居住的地方,这么一想还真是不好安置,总不能住到鸿胪寺的驿馆里吧?
按理说知道太子的消息后,陛下就该修缮新的太子府,可齐钰自己要求短期留在贺州,陛下也未驳回。后来就这么给淡忘了,要不是太子突然从楚州回京,朝堂上还真没有太子存在的概念。
即使几个皇子争储,也只是不停地巩固自己的势力,但要说实际性的针对太子,在朝堂上诋毁攻击还是很少的,太子是个大家刻意忽略的人。
齐钰和晋王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又呵呵的笑了起来,齐钰更是古怪的来了句:“溜了一圈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