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纪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那我对世界的危害呢？如果确认我无害，你是不是就能放我离开了？”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克洛伊眨了眨眼，像是才反应过来，语气里还带着点惊讶。
“...... 不然呢？” 云纪的嘴角抽了抽，眼神里满是无语，“你不是说要确认我会不会危害世界吗？确认完了，不就该放我走了？”
他看着克洛伊一脸 才想起来”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可是活了两千多年的存在啊，怎么有时候看起来比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还迷迷糊糊的，思路跳得比翻书还快。
克洛伊从石椅上站了起来，脚尖在地面轻轻点了点，原本搭在扶手上的手也垂了下来，有些无措地捏着衣角。
“其实不是我不放你离开，而是......”
她的眼神突然飘向密室角落，避开了云纪的目光，声音也低了几分，
“我这几年获取的信仰之力有点少，这次把你带到这里，花费的信仰之力比我预想的多了更多，为了留下至少三道圣约要用的信仰之力，现在只能让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了。”
听完这话，云纪的额头突突跳了两下，连太阳穴都跟着发紧。
他瞬间就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克洛伊的信仰之力不够用了，把他拽进这个空间已经掏空了她大半的储备，现在连送他出去的力气都没了。
“所以我现在只能困在这里了？”
云纪抬起头幽幽的开口。
“没错...... 不过也不用待很久！” 克洛伊见云纪脸色不太好，连忙摆手解释，声音都提高了些，“等我用完那三道圣约，剩下的信仰之力肯定够送你出去！”
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辩解。
“这真不能全怪我，谁知道把你带到这里要花这么多信仰之力......”
云纪看着她那副 有点委屈又有点心虚”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后靠回椅子上：
“好吧，我知道了。”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之所以会消耗超出预期的信仰之力，多半是因为他随身携带的尘歌壶。
那壶里可不只一个人在，还有好几个人待在里面，克洛伊把他带进来，相当于连带着尘歌壶里的空间一起转移，消耗自然比带一个人要多得多。
只是这话没必要跟克洛伊解释，说了对方也未必懂尘歌壶的来历。
云纪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开始琢磨，既然暂时走不了，不如趁这时间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
另一边，教堂门口的广场还没从刚才的混乱中平复。
几名银甲骑士正忙着扶起被巨手砸倒的同伴，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剑刃和破损的铠甲，还有人在低声咒骂安卿鱼的逃走。
27号站在广场边缘的阴影里，目光扫过混乱的骑士，轻轻拉了拉身边的乌泉，朝着教堂西侧一扇半掩的侧门挪去。
两人刚迈过门槛，还没等脚落实，头顶突然传来 破风”声！
27号反应极快，抬手就往上迎，右手双指精准地夹住了斩落的大剑！
剑身被夹在两指之间，剧烈震颤着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剑身上的银纹因为受力而泛着微光。
他抬头看向剑的主人，语气平静：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找克洛伊的。”
大剑的主人正是圣裁骑士团的骑士长查尔斯。
他的铠甲上还沾着刚才和米戈缠斗时留下的粘液，脸色紧绷，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刚才安卿鱼闹出来的动静让他至今精神紧绷，此刻见有人试图潜入，眼神里满是警惕：
“你找我们的圣女有什么事？”
27号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查尔斯紧绷的肩膀上，缓缓开口：
“......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追随她而已。”
“追随圣女？”
查尔斯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握着剑柄的手都松了几分，大剑的震颤也弱了下去。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 27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怪事，刚走了两个闹事的外来者，现在又来一个说要追随圣女的，这转折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盯着 27号看了好一会儿，眉头慢慢皱起。
现在教堂刚遭遇入侵，眼前这两人来历不明，就算对方说要追随圣女，他也不敢轻易相信。
沉默了几秒后，查尔斯重新握紧剑柄，语气严肃起来：
“先报上你们的身份。”
“他是来自大夏的守夜人。”27号指了指身边的乌泉，随后看向查尔斯，声音没什么起伏，“至于我...... 你可以叫我刺客之神。”
“刺客之神？”
查尔斯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大夏他知道，是遥远彼岸的国家，守夜人应该就是那边的超凡组织，可“刺客之神”这个称号，他从来没听过。
“事先说明，他和我的来意不一样。”27号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补充道，“只是帮我找到克洛伊的下落而已，没有别的目的。”
查尔斯盯着两人看了片刻，心里还是没底。
事关圣女，他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松了大剑，往后退了半步：
“我明白了，但事关重大，我需要和其余几位骑士长商量一下，你们先在外面等着吧。”
说完，他又警惕地看了 27号一眼，才转身快步朝着教堂深处走去。
等查尔斯的身影消失，27号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克洛伊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 乌泉凑过来，一脸不解。
刚才查尔斯的反应看起来挺正常的，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27号抬头看向教堂深处，声音压得低了些：
“他说要去和‘其余人’商量，而不是向克洛伊通报。要么，克洛伊现在不在教堂里，要么，她遇到了什么麻烦，连骑士长们都没法直接联系到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侧门内昏暗的长廊上：
“而你们之前能确定克洛伊就在这里，那么大概率，是她本人出了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不一定会让我们进去。”
乌泉听完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
“那就打进去呗，反正他们也拦不住我们。”
刚才查尔斯出手时，他们就看出来了对方只是克莱因境的实力，就算加上其余几个骑士长，也不是他和 27号的对手。
27号没接话，只是目光依旧盯着教堂深处，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希望事情顺利吧。”
他心里清楚，要是克洛伊真出了麻烦，就算打进去，也未必能顺利见到人。
侧门外的风卷着广场上的灰尘吹进来，两人的影子落在昏暗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地等着查尔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