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刚一出门，就看到这个场景，都会吓得魂飞魄散的。
更别说这还只是个年轻小姑娘了。
有了符咒在，他们两个明显已经平静了下来，而且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那个小姑娘也没再瑟瑟发抖了。
林知知才接过来金元和梁嘉平拿来的茶水，递给他们一人一杯。
“喝点茶，会舒服点，然后我还有点事情想要问一问你们。”
两个人接过来水，各自喝了一口。
牵在一起的手，倒是从来没有放开过。
那个女孩儿身体也舒展了一些，看向林知知，轻声道。
“你问吧，只要我们知道的，肯定会配合的。”
两个人本来也是性格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了。
而且，哪怕很害怕，也非常积极的配合警方的调查。
确定好他们现在状态已经很好了，林知知也就直接问了。
“你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看到了吗？”
这些金元他们已经问过一遍了，但是因为当时两人状态不好，回答的也不一定详尽，所以林知知也就再问了一遍。
那个女孩儿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
“没有，没看到任何人，我们，我们当时出来的时候，后门那儿暂时没人。”
“平日里，后门也经常人来人往的，基本上一二十分钟就会有人进来或者出去。”
“因为那家酒吧相对来说比较便宜，所以来来回回各种人都有，其中还有一些是学生。”
“虽说不接待未成年，但是，有时候淡季什么的……酒吧不会有人专门查这个，所以后门有时候，会有人从里面溜进来溜出去。”
“总之，各种各样的原因，后门来回的人并不比前门少，特别是他们家的老顾客，后门出去更清净，离那边小吃街也近。”
“有些小情侣会直接从后门出去，再去小吃街买点吃的之类的，所以，那后门并不冷清。”
他们也自然不会想到，出门就看到一具那么恐怖的尸体躺在那里。
金元和梁嘉平带着一个小警察，认认真真的再次做笔录。
那个男生突然“咦”了一声。
“不对，好像是有人的。”
几人顿时来了精神，全都看向了他。
那个男生微微侧了侧头，手抵着太阳穴，眉微微皱起。
“我想一想，我想一想，有没有记错。”
“我好像，眼角瞥到了一点，有个，有个清洁工衣服的大婶，从巷子口过去了，那个方向，有点像从这边出去的。”
“但是当时我们太害怕了，就，就完全没有再留意了，说的时候我也忘了这点了。”
“现在仔细想一想，似乎是有的，你们可以查一查附近的监控，因为我也不是特别确定。”
人在恐惧到极致的时候，大脑会有自我保护机制，忘了一些事情，或者，莫名其妙多了一点记忆，都是很正常的。
那个姑娘则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我打开门就看到了……我太害怕了，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又是清洁工。
叶佳羽出事，也和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人有关。
不应该是巧合。
金元和梁嘉平也想到了。
这个时候，从叶佳羽那边跑回来的小警察，也带着两个同事，带回家了两个人。
吵吵嚷嚷的。
金元等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齐齐看了过去。
那小警察叫李帅，刚转正没多久，正是冲劲十足的样子。
被抓来的两个人，一个染着黄色头发，另外一个则是染着红色头发的。
很年轻，穿着紧身裤，还有皮鞋，脖子上挂着项链，有些不伦不类的。
虽然有点紧张，但是还是佯装镇定的模样。
“警察同志，你们抓我们干什么？我们可是好人！我们又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就是，成年人喝个酒也违法吗？”
李帅冷哼一声。
“别装模作样，把你们带过来，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
梁嘉平和金元还不太清楚状况。
“李帅，怎么回事？”
李帅眯了眯眼睛，一双眸子盯着两个人，面色沉静。
“他们两个，偷换了叶姐的东西，如果不是他们，叶姐就不会坠楼了。”
听到坠楼两个字，两人瞳孔缩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居然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对视一眼，就更不敢认了。
“你们胡说什么？我们两个可什么都没干！”
“就是！就算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不能冤枉好人吧？”
李帅嗤笑一声。
“几天前，他们因为撞了对方，来这儿报警，在警局里吵起来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和谐。”
两人这个熟稔程度，明显是认识的。
听到这儿，两人也心虚了一下。随后又结结巴巴的道。
“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帅双手抱胸，眸子眯了眯。
“不知道？我们这儿可是有记录仪，监控，还有当时按的手印，你确定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红发的反应更快一些，赶忙道。
“那怎么了？我们当时确实不认识，但是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吗？我们那天出去之后，一起喝了个酒，就认识了，有问题吗？”
李帅轻轻点头。
“没有，当然没有。”
“不过，怎么我调查的，你们从初中就是同学，而且还一起辍学，认识了十几年了呢？”
两人顿时哑口无言。
却还垂死挣扎。
“那，那也没什么吧？”
李帅已经不想和他们废话了，直截了当的指了指监控。
“你们那天干的事情，上面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拍下来了，需要我再给你们回方一下吗？”
他将两个人直接分开审问了，李帅也发现了，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格外的滑头。
另外两个警察负责审问金发的男生。
李帅则是和另一个警察审问红发男生，李帅跟着金元和叶佳羽他们一段时间，气势上，也学了不少。
他两只手撑住桌子，眼睛颇为凌厉。
“你可以继续狡辩，但是，我们找到确切证据，和你们主动交代出来的，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知道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放心，没出人命，你们只需要好好交代，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不过，如果非要嘴硬……”
他说着，冷笑了一声。
“说不定，你的朋友交代的比你更快呢，到时候，他没事了，你可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儿，红发男生绷不住了。
“是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在警局里演一出戏，偷换一样东西，就是那个符咒！”
他们两个曾经就因为盗窃被抓过，后来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找过其他工作，只是，他们毕竟有过前科，加上没有学历，稍微好一点的工作都找不到。
要么，工资高的，要出苦力，要么，轻松一点儿的，工资特别低。
他们两个游手好闲惯了，这样的日子肯定也过得不爽。
所以，两人就又到了两手空空的地步了。
正想着去哪儿弄点钱呢，就有人找上他们了。
就是这个要求，在警局，或者其他地方，只要换了叶佳羽口袋里的东西就行。
他们两个，曾经当过扒手，偷过手机钱包，换个东西对他们来说，问题并不大。
不过，一听说对方是警察，两人自然就拒绝了。
红毛苦着一张脸。
“我们又不是傻子，那不是老鼠给猫戴铃铛吗？找死啊，但是，她，她……她给的太多了。”
李帅坐下去，定定的盯着他。
“多少？”
红毛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右手伸出来五根。
然后小声道。
“十五万。”
十五万，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多钱了。
他们两个人找的工作，两人加一起，一个月还不到一万呢。
十五万，足够他们逍遥一段时间了。
所以，两人就决定铤而走险了。
他们其实偷偷观察过叶佳羽，但是叶佳羽的反侦查能力太强了。
总共跟了两次，就差点儿被抓到。
加上叶佳羽很少一个人出现，基本上就是警局和家里两头跑，连吃饭都是泡面和外卖。
所以，他们也没怎么找到机会。
两人居然脑子一热，想出来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那就是直接去警局里调换。
本来还想着，接待他们的，不一定是叶佳羽，没想到这么顺利，叶佳羽也在。
他们甚至觉得，冥冥之中，天注定，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了。
而且，一张符咒而已，都没什么定价，自然也不怕什么。
只是，今天听到说坠楼这两个字，才紧张起来。
红毛抓了抓头发。
“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不清楚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不就是，就是一张普通的平安符吗？”
那符咒，出门之后就被他们扔掉了。
李帅拍了拍桌子。
“别打岔，是什么东西跟你们没关系，什么人让你们干这件事的？长什么样子，怎么交易的？”
已经交代了一大半了，这些也没有必要说谎。
红毛舔了舔嘴唇，低声道。
“是个，是个女人，听声音应该有五六十岁了，不太高，到我这儿。”
他比划了一下胸口上方的位置。
红毛长的并不矮，这个位置的话，差不多一米五多，不到一米六。
那确实和那天攻击叶佳羽的人对上了。
李帅又再次问道。
“她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
红毛迟疑了一下，随后才道。
“这个，这个我们真的没注意，因为她戴着帽子口罩，根本看不清楚长相，再说了，我们只为了钱，这，什么样子跟我们也没关系啊！”
李帅冷笑一声。
“只为了钱？只为了钱你们直接抢走不是更快吗？”
这话说的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这两人以前也做过勒索学生钱的事情，只不过因为金额过小，加上对方家长不想惹事，才不了了之了。
所以，在李帅看来，他们不一定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果然，李帅说完之后，他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支支吾吾的，眼神也在闪躲。
李帅也不急着催他，只是盯着他。
最后红毛低下头。
“我们，当然想过，她一个女人，长的瘦瘦小小的，又一个人，我们就算把钱抢走了，她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但是，警察同志！你不知道她有多恐怖！”
“她，她根本不像是人！”
“当时我想偷袭她，拿了钱就跑，但是她一只手，直接将我抡起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身高不够，或者说，是因为他太高的话，红毛觉得，他能完全被提起来。
“而且，她的眼睛也很恐怖，那个瞳孔，看上去特别吓人，我形容不来，但是，但是真的很吓人。跟鬼一样！”
他舔了舔嘴唇，哆嗦了一下。
“警察先生，能给我一杯水吗？”
李帅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拿了一杯温水给他。
他喝下去，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我敢保证，我上面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不信，你去问一问我朋友，他肯定也和我说的是一模一样的！”
李帅记录下来，走了出去，然后和审问黄毛的人对了一下口供，确实是说的一模一样的。
包括特征之类的，黄毛也重点提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睛特别吓人。
但是让他们说怎么吓人的，又说不上来，反反复复的说，只是感觉很吓人。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又响起来了吵嚷声，林知知看过去，有个女警过来了，对着金元道。
“金队，外面有个叫范继的，说有人要杀他，他是卢山的朋友，也跟其他那几个受害者关系密切。”
“之前叶姐派人去保护过他们，但是，后面他们自己说不方便，要死要活的把我们的人赶回来了。”
“结果这才没过多久，卢山就没了，范继现在在大厅闹，说是因为咱们的失职，才导致卢山死了的。”
金元将手中的本子递给她，对着里面微微抬了抬下巴。
“继续审问，问的越清楚越好，我出去看看。”
女警赶忙点点头，接了过来。
林知知又看了看里面，跟着金元出去了。
范继显然喝了酒，浑身带着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