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一辆通体漆黑的卡宴停在了一座庄园前,轮胎和地面摩擦的时候发出了声响。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仆人候在门口,来到后座的车边打开车门儿,对里面的男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姜总,您回来了。”
“凭叔。”姜年迈着修长双腿下了车,一身价格不菲的高奢休闲服与他尊贵的身份相得益彰,一点儿没有在工地上灰头土脸的模样,面容绝美,用靓丽来形容也完全不过分,面带微笑地问了一声:“一别好几个月,您身体怎么样了?”
“劳烦姜总记挂,身体一直都硬朗着呢。”凭叔一边和姜年搭着话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仆人把姜年的行李带着跟着走:“按照您的吩咐,热水已经帮您放好了,您上楼了就可以沐浴。”
“有劳。”姜年点点头,走在了前面进了庄园:“老爷子呢?”
“董事长这会儿还在公司里,让您在家里等他回来。”管家和低眉顺目的仆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说道。
姜年点了点头,他的长腿交替着,踩着真皮皮鞋在地上噔噔作着响。
“姜总,您回来了,你在二环的公寓要收拾一下让您住进去吗?”
“甭收拾了,我就回来住几天,都在主宅里,过后马上就要回稷市去。”
“哎!”
“呼~”
姜年躺在巨大的浴缸里,被温热的洗澡水包围的感觉让他发出了一阵舒适的喟叹,同时望着浴室天花板精致的吊顶出神。
他伸出手指摸向自己的嘴唇,今天被陈濯玉扣住后脑勺吻的触感好像还残留着,让他心里悸动不已,现在在水里更是感觉晕乎乎地不甚真切。
真的是小狗,无论什么时候做事情都全凭自己的喜好。
他百无聊赖地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并没有任何陈濯玉给他发的消息,两人的交流只停留在他刚下飞机的那通电话。
姜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在水里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没有丝毫消停。
而另一头的八大队,陈濯玉正驾驶着姜年的那辆车开往了蒋局长家。他几乎是刚刚把姜年送到机场就立刻来到了蒋局长家里,因为姜年说过做事要果断。
看着手机上几个蒋局拒接的电话,陈濯玉心里沉了又沉,还决定亲自去蒋局家里解释一番。
“蒋叔!蒋叔是我啊!”陈濯玉锲而不舍地敲着不锈钢院门儿对里面喊道,这样大的动静要换作是普通的居民区,他早就收到一箩筐的扰民投诉了,但是在这个几乎搬空的山间却无人在意。
少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才从里屋走出来,一脸不悦地开了门,正是蒋局长。
“你怎么来了?”蒋局长看见来人是陈濯玉,面色不虞道。
“蒋叔,您终于肯开门了。”陈濯玉有些紧张,微微喘着粗气说道:“我是来想问您为什么又不同意把蒋家林的地让出来了?”
蒋局鼻子里哼出一声:“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来找我兴师问罪是吧?”
“蒋叔,您误会了。”陈濯玉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想着措辞:“我是怕蒋东林他对您说过什么话让您对工程有什么误解,想来向您解释清楚。”
听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子的名字,蒋局更是不屑:“蒋东林不是好东西,你们也未必清白!怎么?你们工程队上的领导都没了是吗?想让你一个小娃娃来说服我?”
陈濯玉当然是不愿意姜年知道这件事再让他烦心,于是只能说:“蒋叔,您相信我,这里面的事我能跟您解释清楚的。”
蒋局却充耳不闻,对他挥了挥手:“你快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工程上的任何人。”
说完不由分说就关上了院门,让陈濯玉生平第一次吃了闭门羹。
蒋局的态度非常坚决,陈濯玉一筹莫展地回到了车上,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再这么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头,他只能再次驾车回到了八大队。
他自己说的蒋局这边的事情他来解决,本来想着蒋局对他的印象不错,估计能说得上话,但是陈濯玉显然异想天开了,他有些后悔自己说出了那句话。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姜年放下正在看的他们一家三口的相册前去开门,房门口是跟了他家十几年的保姆。
“姜总,老爷回来了。”
姜年点了点头,下了楼。
玄关处站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姜年五官和他有些挂像,而中年男人则更加儒雅温和,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能看出他年轻时是个风度翩翩的英俊青年,正是姜年的父亲姜立东。
“爸。”姜年并没有许久不见自己父亲的激动和想念,只是平静地叫了他一声,对他的感情甚至没有对管家深厚。似乎“爸”只是一个称谓,这个男人和他并没有血脉相连。
这个父亲一直用早期的文豪形象来要求自己,姜年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些被他吸引,姜年也从小受到了文学的熏陶。然而除了文笔好,姜立东也学了那些文豪的风流,好沾惹女色,要不是道德和法律的约束,估计现在也是情妇遍地了,而姜年的母亲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太晚,最后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
姜立东在姜年母亲的葬礼上立誓不会再娶和再和其他女人有染,当时年纪尚小的姜年信了,后面他才慢慢知晓,自己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嗯,回来了?”姜立东面容和善地姜年微微一笑,自然地把公文包交给了仆人。
父子两人本来就不怎么交流,姜年去了稷市这几个月的交流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过他们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相顾无言地一起吃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