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面团，揉揉就会长。
转眼来到，正统十五年
春天，又到了.....的季节
张善艰难的将手，从暖和的被子里，奋力抽出来，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哈出一口浓雾。
“真冷啊”
“陛下龙体要紧，要不这早朝，咱们就退了吧。”
于谦上前一步，看向张善，建议道。
“嗯？”
张善将目光看向人群，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好像在上朝，这么怕冷，不太合适。
于是又用手拢了拢裹在身上的被子。
“没事，朕不冷。”
“.......”
靠近门口的几人，搓搓手，跺跺脚。
你不冷，我们冷啊。
在这尴尬的时候，依然是于谦，站了出来。
“陛下，要不咱们还是升火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善一口回绝。
“今天，你们集合起来，一起上书，就是为了阐述，改革之弊端，怎么能半途而废？”
“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可就指望着，你们这满朝公卿，为他们当家做主了，
既然要阐述改革弊端，证明全天下的百姓，都民不聊生，艰难困苦。
你们自己都不能，尽量做到跟他们感同身受，
那又怎么能够，为他们提建议呢？
就算这个建议，朕本来也没打算接受，
但你们就不能，坚持提议，直到朕同意为止吗？”
“.......”
底下的文臣们，艰难的咽下一点口水，润湿了一下干燥的喉咙。
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我们说了那么多，索幸你是一句没听是吧，就陪着我们玩呢？
要不你下来，我们比划比划？看我不撕烂你的被子！
“陛下，这都午时三刻了，是否让诸位同僚，先去就餐，稍后再议？”
“不行，朕都没说饿了，你们怎么能退缩？
继续，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谁都不许走。”
于谦转头又看了看身后，满是期盼和求饶的眼神。
无奈只能接着站出来，总结道。
“陛下，此事，无非就三点，
首先，钱粮现在都在税务仓库，以及大明皇家超市里，朝廷已经没钱了。”
“其次，各地衙门的运转与地方上赈灾，是需要钱粮维持的。”
“最后，边患没有消停，需要持续支援”
“总之就一句话，陛下，打钱。”
张善掀开身上的被子，端正身姿。
“玛德，一早上，跟你们磨叽这么久，扯一堆废话，浪费时间，你们不是很能扯吗？
现在怎么不扯了？
都记住了，以后直接说重点，再扯什么之乎者也，古人云的。
就去门口站着，想明白了，再进来。”
“于谦，朕来回答你，这收上来的税有多少，以及要怎么用。
根据统计约有5000万两，换算成新钱，180亿文。
虽然只实行了半年，但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往所有时期税收的两倍，还多”
“朕知道，你们都盯着这笔钱，朕也知道，各处都要用钱，朕更知道，你们已经将这些钱，都当做自己的了。
但，朕告诉你们，没门！死了这条心吧。
这钱要怎么花，朕说了算
现在，朕需要一个章程，不是谁大嘴一张，朕就要投喂，你们当是养狗呢。”
“每一笔钱，都要给朕仔仔细细的，草拟一份预算出来，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需要多少钱，后期需要多少钱维护，如果是投资了，能不能盈利，怎么盈利。
这些问题，都要写详细了，
然后拿着申请，到税务仓库审核，审核通过后，就会给钱，
事情做完之后，税务还要进行二次审核，锦衣卫负责查账监督，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才算完事，懂了吗？
不是听你们瞎吹的，以前都是些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贪污都不好查，只能抄家。”
听到张善说抄家，不少官员，都感觉自己腿有点软，站不稳了。
“还有一点，所有工作，不准用徭役，从今以后的大明，将没有徭役，所有工作，都用雇佣的方式，招募需要的劳工。”
张善说完这个要求，还觉得不过瘾，接着说道。
“于谦，颁布诏令，5年内逐步废除户籍制度，要求各个行业人员，可以自由流通，转换职业身份。
至于官员的聘用，开始审核三代之内，有没有作奸犯科者，如果有，则绝不录用。
以军功获官者，可以放宽这个条件。”
“今天就这些，执行吧”
说完这句话，张善率先走了出去。
那些文官，此时都沉默了下来，陛下为什么如此严厉的原因，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不少人都在心里，默默咒骂，那些不懂规矩的人。
以前多好的人啊，那么好忽悠的一个小皇帝，硬是被吓成这样。
你都不讲规矩的，去刺杀皇帝了，那就一次直接弄死啊，我们连史书都编好了。
这打草惊蛇之后，被死死盯着的感觉，可真难受。
反观武将那一列，则兴致盎然，众志成城。
果然没错，陛下是信任我们的，
而且要对外用兵，开疆拓土了。
于谦站在人群前面，看着那空荡荡的皇位，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他现在上了张善的贼船，别看在人前风光无限，能在皇帝和文官集团之间，彼此说和一下。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融不进身后的小团队了。
旁边的武馆集团，和勋贵团体，同样的不待见自己。
“这，就是革新之臣吗？”
商君，桑弘羊，王安石等先贤的名字，一个一个划过于谦的脑海。
但被动和主动，还是有极其巨大的区别啊。
猛然间，他感觉自己背后一沉，那是一口巨大的黑锅，死死的扣在自己的背上。
和他有同样感觉的人，还有朱瞻墡与英国公。
........
离开朝会的张善，回到了温暖舒适的乾清宫。
桌案上摆放着一封边境的奏折，以及一份税务仓库的报告。
将两封奏折摊开，张善紧锁着眉头。
“国内的收割进程，已经拉到顶峰了，我踏马连无息存款，都弄出来了，
如果就连这都不能，将那些家伙的传家宝，以及那些埋在坟墓里的白银，都挖出来的话，
难道要上有息存款吗？
可我不会玩金融啊”
避免深入，自己把握不住的道路，这是张善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某条线，随便跳一下，愁得几天都吃不下饭。
还有就是，张善怕麻烦，也怕直接玩崩了。
直接横推的时候，不算。
上一次，无论怎么玩，那都是赚的，但现在这身黄袍一穿，弄不好就是亏。
“所以在保持现状的情况下，只能向外求了。”
“西域，我记得那里，好像有金矿来着，而且这做贸易，也是很赚钱。”
紧接着，张善将目光转向北方。
“瓦剌？还有努尔干都司，以及南方的安南，是你们为我做贡献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