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晨雾还未散尽,柳如烟便带着小茧来到后院。青石地上散落着昨夜未收的金蚕丝,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她看着女儿睡眼惺忪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犹豫,但想起那些潜藏的危机,这份犹豫很快就被坚定取代。
“小茧,从今日起,娘要教你一些本领。” 柳如烟蹲下身子,双手扶着女儿的肩膀,目光认真而严肃。
小茧揉了揉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中满是疑惑:“像阿爹抓坏人那样的本领吗?”
柳如烟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比那还要厉害。不过,这些本领只能在遇到危险时使用,记住了吗?”
小茧似懂非懂地用力点头,金蚕丝从她的发间探出,像是也对即将开始的 “课程” 充满好奇。
柳如烟首先教的是隐匿之术。她带着小茧穿梭在长安城错综复杂的巷陌中,让女儿观察墙角阴影的变化,感受风拂过衣角的细微差别。“隐匿不是藏起来就好,” 柳如烟贴着小茧的耳朵轻声说,“是要让自己成为周围环境的一部分,就像金蚕丝融入蜀锦。”
她们会在清晨的菜市场练习。小茧学着压低身子,利用人群的遮挡悄然移动。起初,她总会不小心撞到别人,或是因为紧张让金蚕丝不受控制地飘出。但随着练习的深入,她渐渐掌握了诀窍。有一次,柳如烟故意背过身,再回头时,竟一时找不到小茧的身影。直到金蚕丝轻轻扯了扯她的裙摆,她才发现女儿藏在卖菜阿婆的竹筐后面,小小的身子完美地与阴影融为一体。
除了隐匿,柳如烟还教小茧辨声之术。她们会在深夜坐在院子里,闭上眼睛,聆听远处更夫的梆子声、胡同里野猫的叫声,还有风吹过屋檐铃铛的叮咚声。“每一种声音都有它的轨迹,” 柳如烟将小茧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就像心跳,有规律,也有变化。你要学会顺着声音找到源头,提前判断危险。”
小茧学得格外认真,有时半夜醒来,也会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窗外的动静。有一回,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摇醒柳如烟:“娘,有不一样的声音,像是...... 像是靴子踩在瓦片上的声音。” 柳如烟心中一惊,悄悄起身查看,果然发现有个黑影在隔壁屋顶晃动。她庆幸小茧有了这样的警觉,也更加坚定了继续教导的决心。
在拳脚功夫的教学上,柳如烟颇费了一番心思。她知道小茧年纪尚小,不能承受太过严苛的训练,于是将杀手组织里的格斗技巧改编成了有趣的游戏。她们会在院子里玩 “追逐蝴蝶” 的游戏,柳如烟扮演蝴蝶,小茧则要追上她。在追逐过程中,柳如烟会时不时地做出一些闪避、格挡的动作,让小茧模仿学习。
随着时间推移,小茧的动作越来越利落。有一次,她们在玩闹时,柳如烟故意加快速度,做出一个高难度的侧翻动作。本以为小茧会跟不上,没想到女儿咬着嘴唇,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动作,竟然也有模有样地翻了过去,虽然落地时有些不稳,但还是稳稳地站住了。柳如烟又惊又喜,上前一把抱住女儿:“小茧真棒!”
在教导小茧的过程中,柳如烟也会将一些关于人心的道理融入其中。她们会坐在西市的茶楼里,看着往来的人群。柳如烟会指着那些面带笑容却眼神警惕的商人,轻声对小茧说:“不是所有的笑容都代表友善,就像不是所有的金蚕丝都能织出美丽的图案。你要学会看眼睛,眼睛是藏不住秘密的。”
小茧托着下巴,认真地观察着,然后似有所悟地点头:“就像上次那个给我糖吃的叔叔,他的眼睛一直在看娘的包袱,原来他是坏人。” 柳如烟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心中却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这样的教导,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太早还是太晚,但她明白,在这个随时可能被茧房阴影笼罩的世界里,小茧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萧战霆每次从潼关回来,都会惊喜地发现小茧的变化。看着女儿灵活地在院子里施展拳脚,听着她准确地说出远处传来的各种声音,他既骄傲又心疼。“别太累着孩子。” 有一次,他搂着柳如烟,轻声说道。
柳如烟靠在他怀里,叹了口气:“我也心疼,但你我都清楚,小茧的能力太特殊。我们能护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我教她这些,是希望有一天,就算我们不在她身边,她也能好好活下去。”
萧战霆沉默良久,最后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日子在训练与生活的交织中悄然流逝。小茧八岁生辰那日,柳如烟决定检验一下女儿的学习成果。她在院子里布置了一些 “关卡”,有需要隐匿通过的区域,有依靠辨声找到的线索,还有模拟敌人攻击的木桩。
小茧站在院子门口,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着坚定。她先是利用墙角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穿过了第一个关卡。接着,在面对模拟敌人的木桩时,她灵活地闪避、格挡,金蚕丝适时地从手中甩出,缠住木桩,借力翻转,动作一气呵成。最后,她凭借着敏锐的听力,找到了藏在假山里的生辰礼物 —— 柳如烟亲手绣的金蚕丝荷包。
看着女儿兴奋地举着荷包跑向自己,柳如烟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她知道,小茧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而是有了一定自保能力的 “小战士”。
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这日,柳如烟带着小茧像往常一样在西市采购。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柳如烟警觉地将小茧护在身后,只见几个身着异域服饰的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凶狠,腰间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小茧下意识地攥住柳如烟的衣角,金蚕丝在她袖口微微颤动。柳如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们悄悄地跟在那些人后面,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跟踪过程中,柳如烟发现这些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他们不时地向路人询问,言语间带着威胁。当他们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店铺前时,突然停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便猛地冲了进去。
柳如烟心中一惊,意识到情况不妙。她看了看小茧,坚定地说:“小茧,在这儿等娘,别乱跑。” 小茧却紧紧地摇头:“娘,我和你一起去,我能帮忙。” 柳如烟本想拒绝,但看着女儿眼中的坚定,她点了点头。
两人悄悄地靠近店铺,柳如烟让小茧躲在一旁的巷子里,自己则利用隐匿之术,慢慢接近店铺。她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只见那些人正在翻箱倒柜,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在店铺的角落里,她看到一个老人蜷缩着,满脸恐惧。
柳如烟知道不能再等了,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房门冲了进去。那些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凶狠的表情,拔出弯刀向她扑来。柳如烟灵活地闪避,同时出手攻击。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下就将几个敌人打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个敌人瞅准机会,向她背后袭来。千钧一发之际,小茧从巷子中冲了出来,金蚕丝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缠住了敌人的手腕。敌人吃痛,弯刀掉落在地。柳如烟趁机转身,一脚将敌人踢倒。
战斗很快结束,那些人被打得落荒而逃。柳如烟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小茧。女儿的脸上还带着紧张的红晕,但眼神中却透着兴奋与自豪。“小茧,你做得很好。” 柳如烟将女儿搂入怀中,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后怕。
经过这次事件,柳如烟更加清楚,危险从未远离。她与萧战霆商量后,决定加快对小茧的教导。同时,他们也开始暗中调查那些人的来历,想知道他们与茧房是否还有关联。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大乾朝,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而小茧,也将在这风雨中,继续成长,用她所学的本领,守护自己和家人,书写属于她的破茧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