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白天拍完戏后一直很忐忑,回了房间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他想了想,还是应该为自己的冒犯道一下歉,免得闻人仄误会他是个轻浮浪荡的人。
于是,深夜十一点,钟虞敲响了闻人仄的门。
见到一身黑色真丝睡衣的闻人仄后,钟虞便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行为有多不妥。
但门敲了,人也见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钟虞问完后,门又稍稍打开了些,暗示着主人家的心意。
闻人仄已经往里走了,钟虞轻咳两声,紧随其后,把门带上。
门锁咔嚓一声,这房间里的氛围好像就不一样了。
原本吹着热气的房间温度就不低,此时仿佛跳过了晚春来到了炎炎盛夏。
闻人仄在前面走着,手脚都是僵硬的,僵硬地有些发麻。
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半夜敲门的戏码,他家世好,长得好,在圈子里也有话语权,不乏有小明星走这种求包养的邪路子,他每回都是一顿冷嘲热讽把人骂哭,那些小明星自然会识趣地离开。
可这次求包养的是他喜欢的人,他虽然很不喜欢这种行径,但是如果拒绝了,对方伤心不理他了怎么办。
闻人仄正纠结着,就听见钟虞在身后支支吾吾地难为情道,“那个,闻人老师,我......我想......”
你不想,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如果是谈恋爱,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当然闻人仄是没机会说出这句话的,因为,下一秒,钟虞就道清了来意,“我想为今天拍戏时的冒犯道歉!”
啊?闻人仄猛地转过身,就看见钟虞几乎是给他就九十度鞠了一个躬,可见是很有诚意了,可再有诚意,也消解不了闻人仄此时因自作多情产生的羞恼。
但他不能发火,发火只会更丢人,而且还会毁掉他的人设。
闻人仄心里冷哼一声,等着这个人主动,他怕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面上温柔地笑,“没关系,钟老师先坐下吧。”
钟虞直起腰,看着他走到吧台后,不知为何,心里没有半分宽心。
“钟老师想喝些什么?”
这意思是要留自己坐会儿,钟虞来不及思量刚刚的不对劲,只沉浸在可以和喜欢的人多待一会儿地喜悦里,他脸上笑容根本遮掩不住,“有橙汁吗?”
有,但闻人仄有自己的计划,“没有,你能喝酒吗?”
喝酒?钟虞大脑飞速运转,他酒量其实不怎么样,而且容易发疯,但如果就喝一点儿喝完就走,应该也还好,“能喝。”
钟虞看见闻人仄瞧着自己,好像笑了一下,但也可能是他的错觉,因为那唇只一弯就又抚平了。
闻人仄也没问他酒量如何,上来就是按照最烈的酒调的。
钟虞不知道他竟然还会调酒,那些粉丝群、超话里好像也没提到,他为这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的秘密窃喜不已。
他坐在米色沙发上,往后一靠,欣赏着闻人仄熟练流畅的调酒手法,不自觉地看迷了眼。
直到闻人仄把目光投过来,钟虞才慌忙移开目光,这一移,就移到了白色的双人大床上。
钟虞愣了下,因为床铺凌乱得不太正常,床单上全是褶皱,甚至有边角耷拉下来,有过经验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钟虞第一反应当然是闻人仄一个人解决生理反应,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他往周围扫了一圈,没看到人,洗手间的门关得紧,他站起身,“闻人老师,我可以用下卫生间吗?”
闻人仄正在专注地调酒,闻言头也没抬,“可以。”
其实闻人仄说完,钟虞便放下心了,真藏了人也不会如此镇定,他装模作样去了趟卫生间,等回来时,闻人仄已经调好了酒。
两杯粉蓝色的鸡尾酒摆在米色茶几上,有种梦幻般的美丽。
钟虞挪过去,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看着安静抿酒的闻人仄,酝酿着措辞,微微一笑,“真没想到闻人老师还会调酒。”
闻人仄看向他,露出点笑意,那是自己被人肯定的纯然的喜悦,“尝尝?”
钟虞见闻人仄喝完一点反应都没有,便以为这酒度数不高,喝的时候就没控制量,岂料酒刚入口,浓烈的辛辣就莽撞地滚过喉咙,腹中瞬间卷起火辣辣的热气。
“咳咳”钟虞连忙把酒杯放在桌上,弯下腰不住地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
旁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在后背拍着,“没事吧?”
钟虞头皮开始发热,思绪也开始没那么清晰了,他摆摆手,想让闻人仄不用担心,却没料到手突然被握住,那只手温凉如玉,光滑细腻,叫人握着便不忍松开了。
钟虞被扶着躺在沙发上,头顶微黄的灯光晃着眼,眼前的闻人仄仿佛愧疚了,“对不起,是我没调好。”
钟虞一向是见不得他难过的,他拽着闻人仄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不是你的问题,是我酒量太差。”
闻人仄先是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下,差点没能继续演下去,这会见他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不由生出一些愧疚来。
他正想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就见钟虞仿佛要向他证明一般把酒杯端起来,咕噜咕噜地就往嘴里灌,闻人仄都来不及拦,“哎!”
钟虞喝光了,酒杯也脱手滚在地毯上,他痴痴地笑着,大着舌头喊,“阿泽,喝光了,真好喝。”
闻人仄心里一跳,这人是为了哄他吗?可他叫自己阿泽,闻人仄肯定自己没听错,这分明是剧本中后面钟虞对闻人仄的称呼。
闻人仄的心一凉,钟虞此刻,把他当成了剧里的人是吗?
他想搞事的心思淡下来,本来他是想两人酒后乱性强制推动进程的,但现在——
哼!闻人仄直接把人往沙发上重重一推,灯一关,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