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的吻裹挟着雪松与书卷气的温柔，半夏沉溺其中时，手机在大衣口袋里持续震动。他不满地轻咬她下唇，嗓音带着未散的情欲：“比我还重要？” 指尖却先一步替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姜雨桐的名字刺得他眉心轻跳。
“是雨桐。” 半夏的耳垂泛着胭脂色，发梢凌乱地扫过他下巴，“可能有急事。” 她刚要转身，手腕却被温热的掌心扣住。陆云深将她抵在书架上，低头咬住她泛红的耳垂：“五分钟，超时要加倍补偿。”
潮湿的走廊里，半夏按下通话键时，后颈还残留着他亲吻的温度。“半夏姐，有没有打扰你？” 姜雨桐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背景音里隐约有车流声。半夏望着玻璃窗上自己晕红的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金属窗框：“没呢，刚从图书馆出来，雨下得正急。怎么了？”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沉默，唯有电流的杂音滋滋作响。半夏心跳漏了一拍，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声音：“雨桐？”
“半夏姐，你千万别告诉柏言哥。” 姜雨桐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惊得半夏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墙角的消防栓，“我好像又怀孕了......”
“这是好事啊！” 半夏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余光瞥见陆云深不知何时出现在长廊尽头，西装领口微敞，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正盯着她皱起眉。她深吸口气，压低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柏言？”
听筒里传来压抑的抽噎，混着雨打车窗的声响：“因为我不确定孩子是谁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骤然低下去，带着细微的颤抖。半夏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图书馆外的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她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陆云深，他正倚着书架翻书，侧脸在暖黄灯光下镀着温柔的轮廓，却不知这通电话掀起的惊涛骇浪。
“雨桐，你说清楚。” 半夏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玻璃窗上自己扭曲的倒影，“你和柏言不是一直......”
“上个月同学聚会，我喝醉了......” 姜雨桐的抽噎声混着电流刺进耳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柏言最近工作压力那么大，我怕他知道了......”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半夏慌忙转身，撞进陆云深关切的眼神。他伸手要搂她的腰，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陆云深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受伤，随即被担忧取代：“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半夏强撑着摇头，对着电话说：“你先别慌，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 她顿了顿，瞥向陆云深欲言又止的模样，喉咙发紧，“我陪你去。”
挂断电话，手机在掌心沁出冷汗。陆云深伸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紧绷的下颌：“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你知道的，任何事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
半夏张了张嘴，姜雨桐的秘密像块滚烫的烙铁堵在喉头。她看着陆云深眼底翻涌的关切，突然想起他在病床上为自己与母亲对峙的模样，想起他说 “以后有什么都告诉我，别一个人扛”。可此刻，她却不得不把这个秘密咽回肚子里，因为承诺，也因为害怕打破柏言和雨桐看似美满的婚姻。
“没事，就是雨桐遇到点小麻烦，我帮她处理就好。” 她挤出一个微笑，踮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走吧，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店吗？”
陆云深盯着她的眼睛，良久，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他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沉稳有力，却无法驱散她心底的阴霾。走出图书馆时，雨丝斜斜打在脸上，半夏靠在他肩头，突然觉得这个承诺，比想象中更沉重。
檐角的铜铃随着木门推开轻晃，姜雨桐攥着帆布包的指尖泛白，看到半夏跨进济世堂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她跌跌撞撞扑过去，带起的风掀翻了药柜上的《本草纲目》，“半夏姐......” 尾音碎成呜咽，曾经针锋相对的隔阂早已在无数个深夜倾诉中消弭，此刻唯有滚烫的信任。
半夏迅速扣上诊室的铜锁，药碾子的沉香混着姜雨桐颤抖的呼吸。“慢慢说。” 她按住对方冰凉的手，瞥见诊床上散落的验孕棒，两道刺眼的红线在晨光中格外清晰，“如果孩子不是柏言的......” 喉间发紧，她咽下未出口的质问，“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姜雨桐突然蜷起身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同学会上，我喝多了......” 回忆像淬了毒的银针，扎得她声音发颤，“我喝多了，第二天就在陈洛家醒来。” 诊室陷入死寂，唯有药柜深处传来蛐蛐的低鸣，“你帮我配副打胎药吧！” 她突然抓住半夏的白大褂，“我不敢去医院，上次手术的电刀声我到现在还能听见......”
“别胡思乱想。” 半夏抽出手，指尖抚过对方眼下的青黑，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口一疼。瓷碗里的薄荷茶漾起涟漪，她将验孕棒收进抽屉，“药店的试纸不一定准，明天我陪你去私立医院做检查。” 余光瞥见姜雨桐咬破的下唇，又补上一句，“我认识可靠的医生，不会疼。”
暮色爬上窗棂时，姜雨桐攥着温热的安神药离开。半夏望着药柜上两人的合照 —— 去年在桃花林里拍的，彼时还不知命运埋下如此锋利的伏笔。铜铃再次轻响，她转身看见陆云深撑着黑伞立在门槛，西装肩头洇着雨水，却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糖炒栗子：“等你下班，去吃那家新开的粤菜馆？” 她点点头，将所有隐秘都藏进他递来的暖手宝里。
夜幕降临时，陆云深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公寓楼下。他没有立刻熄火，而是将座椅向后调了调，侧头看向身旁低头玩着手机的半夏。车内的氛围静谧，只余空调轻微的风声。
“今天雨桐找你，事情解决得怎么样？” 陆云深伸手将半夏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看似不经意地开口，指尖却在她耳垂处稍作停留 。他注意到半夏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握着手机的手指也不自觉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