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泉一文字捂着脸，表情有些小委屈，可他也不敢吱声，跟在林雨身后走着。
林雨已经回过神来，她同乱说只需要关注着就好，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和对方交好，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正在翻南泉一文字的手机，要知道南泉小子在本丸的时候那是一个纯情大男孩，纯的和秋田一个等级，是一文字家就算姬鹤都会偶尔关爱一下的小毛咪。
怎么会有：亲一下女孩子，女孩子就不生气了，的流氓概念。
这不对吧！
肯定是玩手机玩的！把她母单二十多年的初吻稀里糊涂拿走了！都是玩手机玩的！
果不其然，一问南泉一文字，南泉一文字自然是捂着被挠了的脸乖乖回答：“网友说的…”
然后林雨拿过南泉一文字的手机一翻，相关搜索里除了各种猫玩具猫零食的收藏，就有一条赫然夺目。
【如何让女孩子开心约会？】
往下一翻，就有一条备选项目为：假如约会对象严重生气，可以亲亲她来稳住情绪，百试百灵。
再一搜这回帖人，上网搜一搜对方的行事风评——果然是四处添乱的类型。
林雨：……
“手机没收。”
林雨阴恻恻的回头，“我回头给你买个电子手表。”
南泉一文字乖乖点头，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退了，他抿抿唇，虽然巴掌印消退了，可脸还是红的。
“…对不起。”他嗫嚅道，“冒犯主了…”他怎么就在那种情况下只想到这种下下策的解决方案呢。
林雨双目无神的盯着南泉一文字的嘴唇，南泉一文字的嘴唇略微有些肉感，平日总有些苦脸表情的猫刀，细看才发现对方只是唇形微嘟，并不是刻意撅嘴，倒显得很可爱。
而且，肉肉的，软软的。
回过神来到林雨略微倒吸一口气，占便宜的好像是她。
“没事。”她叹气，扬手拍了拍南泉一文字的肩膀，“我是没有脸皮的，你根本没亲到我。”她哄骗单纯的小毛咪，“脸皮都是我临时捏的，你刚刚亲到的是鼻子。”
南泉一文字嘴角拉平，他目光直白的看着林雨，其中蕴藏的失落和跃跃欲试让林雨试图哄猫的笑脸都挎了。
“看什么看！”林雨略羞恼道。
“…”南泉一文字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却还是那副小表情：没亲到，迟早重亲。
林雨看懂了，她愤愤的踩了南泉一文字一脚：“以后你只准戴儿童手表！”
南泉一文字跳脚，缓了缓才追上林雨的步子：“明明亲到了…”
“再说就只准戴儿童报警器！”
南泉：…
不服气！
为什么要把他当短刀一样对待啊！超级不服气阿喵！！明明对御前，对髭切殿，对丙子椒林大人，都会脸红的！
面对他就是儿童手表了！
超级不服气啊喵！！
………………
既然目标人物已经出现，林雨也不得不有所行动。
所以她把白山吉光薅出去上学了。
“…上学？”白山吉光安静宕机。
“教课吗…？”
看着面前两个表情一致懵懂的剑男士，林雨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对啊，尤其是丙子啊，我为了让你直接拿下教师资格证…”她一脸沉重的支着下巴，“都把狐之助卖给时政了。”
一旁顺毛的狐之助抬起头：“姬君，我只是回去要了一下新的身份卡而已…”
“别说话。”林雨蹂躏了一下狐之助刚打理整齐的毛，逆毛撸了一把，狐之助有苦难言，只能重新顺毛了，“你们去学校里不必刻意和晓美焰接触，尽可能的辅助乱和前田，小心时间溯行军出没。”
“任务目标已经出现，时间溯行军出没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我无法推测出他们什么时候出现。”
丙子椒林剑抬手扶额，总觉得林雨的这一安排有别的目的，然而不擅长和人类相处的白山吉光已经宕机，他也只好点头应下：“是，谨遵主命。”
白山吉光慢半拍的学舌：“是，谨遵主命。”
真可爱。
林雨多看了眼白山吉光，有时候真的不怪她反应激烈，日日面对这些风格迥异的美男子，她本就不是面皮厚的人，身为颜控，她的定力也不高，又不想和他们发展出别的关系，总被他们撩拨，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的会卷铺盖搬出本丸。
如果他们没有那些歪心思，只乖乖给她欣赏就好了，白山吉光就很好，乖乖巧巧坐着给她看，眼神都不会变一下。
心中惋惜了一下，林雨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
卡珊纶化作一尾蓝色的金鱼，游动在鱼缸里。
沙耶香回来了，一如既往回来的很晚，窗外天边的色彩只剩下一抹昏暗的白，圆月高高悬挂在画框般的窗前，少女拖着疲惫的身心回来，松开手中的背包，扑倒进床铺中。
“怎么，今天和你的小情郎相处的不愉快？”卡珊纶跃出水面，鱼嘴张合，一双玻璃珠一样的鱼眼，无神的看着沙耶香。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沙耶香果不其然的弹射起立，她两步来到桌前，似是要报复一番，然而看着鱼缸里的鱼，却表情难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卡珊纶说：“什么样子？你不是总说我偷了你的鱼。”
“你还是变回去吧，你不是我的鱼。”沙耶香坐下，她趴在桌子上，些许浅蓝的发丝触到了鱼缸，落在水里。
卡珊纶鱼咬住那发丝，那缕发丝就变成了细密的气泡，瞧见这一幕的沙耶香吓的坐正，反复确认自己的头发。
可一丝头发堙灭在无数头发中，难以追寻它是否真的变成了泡沫。
“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
卡珊纶问，她坐在鱼缸底部，又开始对着手指间的圈圈吹泡泡。
沙耶香低着头，不长不短的头发遮住了神色，她问：“你想要的代价是什么？”
“没有免费的午餐，”卡珊纶说，“总会有人支付价格。”
”你能接受什么样的价格？”
“我是个好魔女，只会等价交换。”她吹出的泡泡没有上浮，在水缸中组成一个天秤的行踪，她在天秤的这头放下一个泡泡，天秤的这一端就下沉了些许。
沙耶香很有天赋，和她所擅长的领域也十分契合，如果是在她的世界里，这样的孩子，她不吝啬随手教导一段时间，再给沙耶香一段岁月沉淀，再度见证一位天才魔法师的崛起和没落。
可惜，这儿不是她的世界，她已经看见了沙耶香的未来，当对上那双慈悲的金色眼眸，卡珊纶的所有想法就消散了。
罢了，不和别人抢神使。
“…我什么也没有。”沙耶香低声道，一滴晶莹落下，她哭了，但只有这一滴而已。
“想让别人的双手恢复，你可以付出你的双腿。”卡珊纶主动透露了些许，“这样天秤就平衡了，至于你如何恢复双腿，我不会再提供帮助。”
“或者你为我寻来一万个不重复的故事，每夜说给我听，听完了，我考虑帮你。”
“你觉得怎么样？小人鱼。”
卡珊纶似乎热衷海的女儿这个故事，至少沙耶香这样认为，毕竟对方总是喊自己小鱼儿，小人鱼。
但对方又并不知道海的女儿这个故事，第一次和她说起这个故事时，对方很惊讶。
“我没听过这个故事，你们的童话很有趣，可以多和我说说。”她活了无数岁月，听过无数故事，但异世界的故事对她来说还是新奇的，哪怕人类的故事总换汤不换药，内核永恒不变。
沙耶香看着自己的腿。
健康，比一般少女都有力些，因为她就是爱活跃的性格，是运动系的个性。
要交换吗？
以自己的腿，换少爷的手。
卡珊纶静静的看着沙耶香。
她会换的，毕竟既定的命运中，她交换了无数次，为此也付出过无数次生命。
多么俗套的故事。
魔女不会无条件的帮助他人，这样的魔女早就被坑害死光了，而她们提出的合理要求，对人类来说又太难以接受，于是魔女也被喊打喊杀过。
被挂在木桩上，看着大火燃烧，看着高温扭曲人面。
那几乎是每一个魔女必须经历的成长之路。
卡珊纶也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