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就没必要再待在派出所。班主任要带着周娜娜回学校，张希睿叫秦教练跟着他们一起先回。
“那你呢？”周娜娜问。
“我在这里等人。”张希睿笑了笑道：“答应你的一万块钱等我回学校再拿给你，”
周娜娜脸色一红，她心里确实惦记这个。
秦勇冲他摆摆手，“没事，她要是没钱用，可以先从我这儿拿点。”反正他也是冲着张部长的面子，知道他家的三公子在这里读书，才答应王校长过来的。要说学校里唯一一个知道张希睿底细的，只有他了。
张希睿没等多久，一个多小时后，赵刚陪着宋宛如也来了，后面还跟着四个人。其中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剩下两个则是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男的叫涂标，女的叫黄二妮，进来就跟大厅里的民警道：“警察同志，我们要自首。”
民警看看他，再看看张希睿。
嘿！这小子还真神了！跟他们说等会有人来自首，还真来了！
副所长也等在这里，开口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涂标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我们收了别人的钱，准备坏这个女孩子的名声。那个......我们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事情也没干，跟你们坦白之后，再把赃款交给你们，应该就没事了吧？”
副所长点头：“算你们机灵，没有犯错。先进去做个笔录吧，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说。”
民警：“姓名，年龄，籍贯。”
涂标：“涂标，涂抹的涂，标志的标，28岁，温市人。”
民警：“什么人收买你，给了你多少钱，要你们具体做什么？”
涂标：“他说他姓许，名字不知道，给了我跟我老婆五千块钱。叫我今天中午等在格林小区门口，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子出来后，就给她送一束花，然后拉着她说话。等她不耐烦的时候，我老婆就出来大声骂她不要脸，勾引男人，破坏别人家庭。那两个老人家我们不认识，她们说也是别人给钱叫她们过来凑热闹。要是打架的时候她们受伤了，非但可以赔她们医药费，还能另外再给一千块钱。”
做笔录的民警都禁不住“嘶”了一声，这可真够歹毒的。
接下来黄二妮跟那两个老太太也都老老实实说了实话。
他们全都问完了之后，赵刚就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照片跟录像带，上面被拍进去的正是许强本人。
人证物证俱全，可以抓人了。
许强在涂标几人被赵刚带走的时候就预感不妙了，赶紧打电话给王卫民：“王校长，我可能遇到麻烦了，你在派出所或者公安局有没有认识的人......没有？那亲戚朋友当中有没有在这一块说的上话的？对了，你不是警校校长吗，你们学校出来的学生大部分都去当警察了吧，你怎么可能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王卫民实在不想淌他这趟浑水了，他刚从周娜娜的班主任跟秦勇那里得知，周娜娜在派出所已经把许强撂了。自己要再掺和下去，就不仅是二十年前的违规操作了，许强这个人太邪性，他的事情真不能再管。
顶多这个校长不当了，反正自己都已经这把年纪了，总比进去坐牢的强。
所以这会儿他为难地道：“我是校长没错，又不是班主任或是任课老师，平时相处有情分，一个电话过去人家多少总会卖点面子。我跟这些学生确实不太熟，甚至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你叫我怎么找他们，开不了这个口啊！啊对了，我丈母娘这几天生病住院，我得跟我老伴一起去照顾，可能接下来两天不在学校。”
许强气的口不择言：“老王，别忘了你的信还在我这里。现在跟我摆校长的谱，二十年前央求我爸多照顾照顾你儿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我就不信，你就没有一个学生可以联系，哪怕你跟他们不熟，总还是校长，他们会不卖你面子？我告诉你，现在想跟我划清界限，晚了！哼，你也别狗眼看人低，你不帮，我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等我把这事了了，再跟你好好算算以前的账！”
听着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王卫民叹了口气，看来是不能正常退休了。与其被姓许的找上门来，还不如自己先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吧！
只是晚节不保，终归是遗憾的。
许强挂了电话，就给自己亲家彭大有打过去，对面却是县长的秘书小陈接的电话：“彭书记刚被上面带走配合调查了。”
许强多次出入县政府，跟里面的领导班子基本都认识，所以小陈知道他是谁，他说：“彭书记的工作也被停了，暂时由我们林县长接手。”
“怎么会这样，为的什么你知道吗？昨天我们还通过电话......”许强大惊失色。
小陈客套地笑笑道：“具体的我不好多说，我们这边也在等调查结果呢。对了，您找彭书记是有什么事吗？”
许强哪儿敢说，忙不迭道：“没...没事，就是问问......”
十一月份，大部分人都已经穿起了大衣棉衣，他这会儿却吓出了一身汗，抖着手给妹妹许云的公公叶保国打电话。
怕什么来什么，对面的人告诉他：“我们所长去市里开会还没回来，今天所里来了一个工作组要审查，这会儿大家都忙着，您有什么事吗？”
许强“啪”一下挂了电话，急得在屋里团团转，终于后知后觉，自己怕是被周建华给耍了。他一定没跟自己说实话，姓张的那个小崽子来历怕是不简单！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前面十几年，宋家父女俩都折腾不出水花，跟姓张的一交往，自己身边的人就接连出事？
是他太自大，以为捏着周建华的把柄，他就不敢坑自己。
还有孙伟跟郑光明，他们两个人也一定闻到味儿躲了，连个消息都不给自己送。
好好好！
许强冷笑，十几年前的事要想翻出来给自己定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吴之微从地底跳出来指证自己。剩下的不就是花钱叫人栽赃吗？事情又没成，就算判刑也没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