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斥一句后,姜涵怒视过来。
欠欠欠...欠女人?
从这家伙拿了自己用于赎身的五百仙银之后,她不仅没表露出半点歉意,反倒是一步一步逐渐破坏了他所有的生活...
他来这个世界很少动过怒,上次发火,好像也是这狐狸欺人太甚,逼得他怒骂了一句。
这离沧月有多远...
这离上官玥有多远...
这离他日后正常、不被欺辱的人生有多远...
委屈、不甘...以及积怨已久的怨恨...
“欠你妈啊!”
一句怒骂...即便是耗尽全身气力,以嘶吼的方式吼出的怒骂....
却在骂出声后,在别人听来却依旧是那么糯软。
好似一只弱小的雏兽在无能地狂吠。
自己骂起来很凶,在别人听来,不过徒增别人欺辱他的欲望。
“小贱人,你竟敢骂朕?”
玉手如闪电般伸出,下一瞬就捏在了白皙的天鹅颈上。
她就不信这勾引人的放浪东西今晚就喊不出一声妈妈!
手曲成爪,紧紧捏在脖颈上。。
手曲成爪,抓得牢固,抓得令人窒息。
一股劲憋在了她的手上,只需轻轻一松,面前这动人的尤物也只会在下一刻逐渐变成没有温度的尸骸。
几滴热泪自姜涵的眼角,划过白嫩的脸颊,滴落在那只掐在咽喉的手上。
连抽泣声都没怎么发出,回应的只有红着的眼眶。
“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
她松开了手,姜涵整个人跌在床上,发出一串急促的轻咳。
身无片缕的姜涵玉体横陈,渐渐蜷缩起来,涂山有雪见他直到现在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红绳,莫名地就更加来气了。
她将那串吊玉红绳夺了过来,身体压了下去...
朕乃大夏女帝,区区一个青楼的小倌。
朕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
帝寝之内,涂山有雪坐在床前,一只手捏着那串手绳,不断打量着。
自从夺了这手绳后,那是那姜美人反抗最激烈的一次。
明明身上的伤都重成那样了,真是又可笑又可气。
“罢了。”
涂山有雪将红绳戴上,喃喃自语着:
“朕何时变成了这般心性...”
一路走到现在,不知背负过多少骂名,怎会因一个青楼的小倌再三动怒?
百思不得其解。
归根结底,得出了一个结论:
朕没有错!
每日勤于修炼,即便她成了大夏女帝,依旧没有懈怠。
称帝的路并不简单,她抓住了数不清的机遇,手刃了数不清的仇家,好不容易带着涂山氏族两度夺回大夏。
她的功绩在涂山狐妖中,虽不敢跟前辈比,但绝对也能在今后流传一段佳话了。
劳累了这么久,就不能享受享受么?
不过是个青楼的小倌罢了,非要说正经的,他这家伙还配不上朕!
知道朕为了把你带回个宫多不容易么?现在国师就只欠自己一次人情了。
知道朕要娶你要丢多大的名声么?日后指不定还得被母上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有雪你出息啊,娶了个花伎当夫君啊!
朕都不去计较朕在你身上留下的护身禁制为何丢去了。
你就不服个软,逗朕开心一下么?
对,朕没错。
有错的只是那姜美人!
朕乃大夏女帝,怎么会为区区一个青楼小倌动气?
正这么想着,脑子里不禁浮现起涂山有梦与姜涵贴在一起修炼的情形。
越想越觉得心闷。
她下了床,也不换去身上的寝袍,就这样出了她的寝殿。
今夜的月倒是弯弯,真是浪费了这万里无云的夜空。
好在夜空中的星星不少,点缀在天空上,不至于那么单调。
将那姜涵全身玩了个遍,那阵云雨后的快感却没有持续多久。
现在反倒是颇有些...落寞。
走在石道上,亭里早就有一个人坐在那。
那么大半夜不睡觉的,也就只有古姵了。
国师还在琢磨着那六弦琴,此番听来,看来是琢磨透了。
泠泠六弦上,静听秋风寒。
这天籁之音听到耳朵里,却是一股悲伤的味儿。
有雪要求道:“这首不好,换一首。”
“不,我倒认为刚刚好。换些别的欢快曲,只怕来者听后睡不着。”
涂山有雪也没再要求,只是坐在茶桌上,静静地看着古姵拨弄琴弦:
“随你弹吧。”
古姵暂且停了手,打趣一句:“怎么?这么快就把男人玩腻了?”
“朕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随你说吧,别到时再过来求我多要一颗他天阳种便是了。”
“...”
声又起,
木琴声声如裂帛,音色俊逸语肠断...
“这是什么曲?”
“《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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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一眼看不到头的福地洞天中,那天光绚丽多彩,不时有几只彩凤嘻戏...
一旁,坐落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十层高塔。
九天凰母共诞下八女一子。
若要较真去算。
整个凰族,带上凰母,现如今也不过区区九只神凰罢了。
但虽说只有九只,但每一只在这洞天之外,无一不是毁天灭地的强大存在。
八女一母,在那塔里各自有一层住所。
从外面看,那琉璃塔的每一层也不过就那番大,但若是有幸得以亲身探入其中一层,就会发现,里面又是别有洞天。
那塔的每一层空间,全都化作了不同的小世界。
但只有那最高的一层,却是空空如也,没有半点生机。
那一层,是凰子的。
不知是千年前还是万年前,总之过去了许久。
那灭世魔女荼毒世间,生灵涂炭,九州岌岌可危,无数大能直接陨落。
在那危难之际,仁爱的凰子以最炫目最高傲的九天神凰之姿,与那灭世魔女同归于尽。
好在强大到一定程度后,神魂只会不死不灭,不会真正消亡。
那凰子入了那轮回转生,算算时日,总该回来了才是。
不知从几年前开始,凰母就守在了那最高的一层,眼巴巴地看着那不知空洞了多少年的空间,一遍又一遍拨弄着琵琶曲——《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