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奴婢已经把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但您这次出宫的时间未免太长了,最好身边还是留个人伺候好些。”
“那你让姜侍君过来吧,本宫认为他揉按肩背的手法还是不错的。”
“喏。”
涂山月华再三认为,姜涵在宫内受的委屈实在太多。这次就以微服私访为由,把姜涵带出去,过过几天清闲日子。
自家女儿不会疼人,本宫这做太后的,自然是看不得为涂山家尽心尽力的姜侍君受委屈的。
涂山月华手一挥,地上备好的东西便被尽数收纳到不知何处。作为涂山大家主,她自然也对空间灵术上有所钻研。
随后,她静待着。
不一会儿,姜涵便被带了过来。
姜涵立马恭敬道:“见过太后。”
涂山月华这次也不纠正,领着姜涵出着宫。
这是小寒时分,宫外的街坊上,许多店都卖起了馄饨。
涂山月华本想带着姜涵去尝一尝那天下第一楼的天下第一馄饨,但姜涵却只是怯生生地说着:“在下不饿,在外面候着便是了。”
涂山月华活了这么多岁数,哪看不出姜涵现在怕自己怕得要命...
她不禁有些唏嘘,想要回到当初那般亲近的关系倒还真有些不太容易。
想来从前哄自家女儿时,一般一起吃个饭后,母女之间什么隔阂都放下了...
“店家,包起来吧,我们带去别处吃。”涂山月华还是想让姜涵尝尝这馄饨的味道。
毕竟这是她知晓的为数不多能分享出来的宫外小食了。
两人又上了街,采购了些许物件,渐渐地,到了人多的地方。
面前人山人海,涂山月华灵光一闪,牢牢牵过姜涵的手。
“抓稳了,若被冲散了,本宫也不好寻你。”
“可太后,我只用一只手的话,不太好拎东西。”姜涵本就手小,刚才东一件西一件的采购了不少货,现在两只手一起拎都颇有些吃力。
“拿来,让本宫拿着。”
“可我是侍君...”
姜涵话音未落,手上的东西便被涂山月华一手接过。
小手被纤手狠狠牵来后,涂山月华的步迈得很大。
涂山月华身材本就十分高挑,姜涵努力踮起脚尖都才能够到她的肩膀。
别说把东西拿回来提了,现在被牵着走,想跟不上都颇为吃力。
好在人流渐渐小了起来,姜涵这才勉强不被冲散,待到回到涂山月华身边时,已经气喘吁吁。
涂山月华也见不得他受累,干脆俯下身,一只手把姜涵整个托起,抱在身前。
姜涵小脸一红,这个抱姿,就像以前在孤儿院里,那些大人们抱孩子一样。
姜涵连忙道:“太后,我自己走得动的。”
“怎么,你觉得本宫年纪大了,抱不动你?”
“...没有。”
姜涵内心有些忐忑,只能任由涂山月华这么抱着自己。
前方的人群又多了起来,好像是到了哪个寺庙的门前。
小寒时节,不少人都会趁这时到这庙内,给天公地母上香,希望在接下来的冬日里,厚雪不伤田。
寺庙前有一段长阶梯,涂山月华踏上去时,姜涵便觉得有些颠簸。
柔软娇躯摇摇晃晃,重心不稳。
怕跌在地上出丑,姜涵不得不紧紧朝着涂山月华贴去,这才缓了几分。
“你搂着本宫的脖子吧,前面的阶梯还有好长一段。”
“唔...”
姜涵犹豫片刻,将手缓缓伸到了太后的脖颈后,轻轻搂过。
美人投怀送抱,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涂山月华不禁心中一甜。
姜涵这不是乖得很嘛...有雪平日里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爱惜这家伙。
“唉,比不上比不上,想我大夏这么多才女才子,竟比不上一个外来的艺伎。”
“走了走了,没什么看头,越看越觉得丢脸。”
“...”
听着来往行人的言语,姜涵这才恍然,太后带他到这来不是为了祭拜,而是来...听曲的?
涂山月华带他到了最前面,只见一个半遮面的艺伎在那寺庙前,一旁的木头匾额刻着四个大字:
独孤求败。
一旁还有一行小字:若吾败,任听发落。
那艺伎嘴上还说着:“不行不行,你们大夏的人就都是废物,竟没一个斗得两轮的。”
...
“放肆!这外来的艺伎竟如此自傲!这次换姐姐我来与他斗斗曲。”
“啊呀,我的好姐姐,你连六弦琴都摸不好,别上去丢人现眼了!”
“啊啊啊,那家伙好特么拽啊!还说什么任听发落,呸!待我把他斗赢了,我让各位姐妹轮流套他!”
“...”
...
涂山月华把姜涵放下,她认为,很有必要让姜涵明白,她们涂山氏族这么多年以来积累的文蕴曲蕴有多么深厚。
“姜涵,你在这等着,本宫要亲自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姜涵朝着那半遮面的艺伎看去,那鲜艳如血的红唇让他颇有印象...
“太后,曲斗的话,让在下去就是了,哪能让您屈尊去斗呢?”
“我难得出宫,这次还正好碰上个欺我大夏的贱人,不亲自让他受些屈辱,本宫心里过意不去。”
“可她的琴艺...”
“你以为我斗不过人家?”
“没...”姜涵只能停下劝诫。“我只是怕太后你身体初愈,不在状态...”
“无妨。”
涂山月华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喊了声:
“哪位借我一床琴来,让我与他斗一斗。”
见有人挺身而出,路过之人纷纷将自己带来的琴递出。
正自顾自弹奏的那艺伎这才停下手指,抬首道:“噢?这会儿又要斗什么?”
涂山月华自信满满,开口道:“就斗你最拿手的。”
“噢!哪来的好姐姐?就这么有自信?”
涂山月华端庄一笑,道:“我只怕不这么跟你斗,怕待会你掉了音,还要寻借口跟我接着斗。”
来往群众见涂山月华挺身而出,一个个对这陌生的大姐姐恭敬起来。
难怪人家抱得这么美个小人儿,恐怕是这大夏某个往届的文曲状元吧。
“既然这位姐姐谦让,那便容小生选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