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外〉
(容自贞站在电梯对面的墙边拐角处,一下一下翻着手机。)
容自贞:[……别看我了不行吗。]
容自贞:[就是你们,进电梯出电梯的人,每个人都要把我多看几眼,真的够了。]
容自贞:[虽然早就习惯了因为服饰获得注目,但这次在这儿站了快半个小时,我感觉我都要被各种各样的眼神扫穿了。]
文过之:太巧了。
(文过之将折断的房卡丢进垃圾桶,略过容自贞的目光走进电梯。)
(容自贞手上的戒指和手镯撞到腰带上,发出叮叮的响声,他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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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过之按了一楼。)
文过之:我要出去,你也要出去吗?
(容自贞点头,心型的白水晶耳坠在灯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文过之想看得更清,凑了上去。)
文过之:你小心阔当燕又给你摘了。
(容自贞左手护住左耳垂。)
容自贞:别说那么恐怖的事。
(文过之身体回来了。)
文过之:你怎么有空出来,没跟他们打牌?
容自贞:阔当燕手腕又骨折了。
文过之:他对滑板感情那么深吗。
容自贞:我们专门给相作凝报上去了,竟然不管。
文过之:给相作凝报……你要跟着我吗?
(容自贞轻点头。)
文过之:[我无法相信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如此纯净的人。]
文过之:[这样的人现在就站在我眼前,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文过之:[总觉得我本来也是这样的。]
文过之:[但没有办法,我要活下去,我没有能维持我不变成现在这样的支撑条件。]
文过之:[纯净是特权,我前几年意识到了。]
文过之:[我不敢想象拥有多么强大的基础支撑的人,才能不需要展露出自己野蛮的一面,也可以快乐地活下去。]
文过之:[这样的人还会被我遇到……这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吗,我要眩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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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过之:[像是什么恶浊的常态都没见过一样,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一天一天都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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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过之脑海里出现了浴缸里肉体溃烂的景象,伴随着如海水般潮起潮落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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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过之:[嗯,他是纯净的。]
文过之:[谢谢你们呀。]
文过之:[你们真的对我太好了,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偿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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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外〉
文过之:拿回去给他们分了吧,我就不上去了。
(文过之把两个大塑料袋递给他。)
容自贞:你去哪?
文过之:公园儿,散会儿步,你不用跟着我了。
容自贞:这些你不吃吗?
文过之:我怎么吃得完这么多。
(容自贞有些难以开口地看着他。)
容自贞:你天天给大家送没关系吗?
文过之:也没有天天吧。
(容自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容自贞:[他老花这么多钱真的没事吗。]
(马路上有车辆过去。)
文过之:[我亏欠你们的。]
容自贞:你是想和植择清一组吗?
文过之:做点活动而已。
(容自贞不太明白了。)
容自贞:[那为什么只找植择清呢。]
文过之:你以后真的不用跟着我了,我下个月就成年了。
容自贞:我不觉得十八岁代表真的成年了。
(文过之不明白。)
容自贞:人都是被推着走的,又不是到了十八岁就突然一下变成另一个人了。
(有车辆过去的声音。街道上很安静。)
文过之:……是这样。
文过之:[我直到现在都会几乎每天想到一下前年的事。]
文过之:[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文过之:[我这样是正常的吗。]
文过之:[我真的跟他和她很像呢。]
文过之:[一想到他们就觉得浑身发痒,好像他们在我身体里埋下了什么,我无论如何也将那些令我作呕的根系挖不出去,只能带着他们的想法到死。]
文过之:[真是恶心,我都觉得自己令人厌恶。]
文过之:[我这样的人就是要被碾碎的,这是我的作用,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事。]
文过之:[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在我身边,我必须要确保自己拥有能一个人生存下去的能力。]
文过之:[所以即使后悔过……那也只是……]
文过之:[很多次。每天每天都会后悔一下。]
文过之:[可我没有选择。]
文过之:[你们幸福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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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
(黄彻姜坐在靠窗的那张床的床尾看着手机。)
阔当燕:黄彻姜,帮我拿下洗漱包。
(阔当燕在浴室里喊。)
黄彻姜:你出来拿。
阔当燕:帮我拿一下。
黄彻姜:你出来拿。
阔当燕:帮我拿一下。
黄彻姜:你出来拿。
容自贞:帮我也拿一下。
(黄彻姜放下手机。)
黄彻姜:这谁是谁的箱子,我随便开了。
容自贞:你拿到谁的我们用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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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容自贞拨开水龙头。)
阔当燕:这水龙头怎么朝上的!
(全喷阔当燕身上了。)
容自贞:再拿件儿衣服。
黄彻姜:……我不拿了。
(黄彻姜在外面听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阔当燕脖子湿着出了浴室。)
(阔当燕感觉外面有人,门是虚掩着的,他走过去用左手打开门。他右手腕上缠着绷带。)
叶守鱼:你修水管呢吗。
(植择清也站在门口。他跟着叶守鱼走进去。)
植择清:你们门儿怎么开着的?
(植择清看向里面的黄彻姜。他把门关上了。)
阔当燕:你看我们这个水龙头跟你们的不一样。
(阔当燕把叶守鱼拉进浴室了。)
(植择清站到黄彻姜旁边。)
黄彻姜:山齐声走的时候没关。你们今天怎么来那么晚?
(黄彻姜觉得奇怪。)
(叶守鱼在浴室里的声音。)
叶守鱼:什么……啊!容自贞!
(容自贞和阔当燕笑着。)
容自贞:再拿件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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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叶守鱼:你给我过来!
(叶守鱼把容自贞按在洗手池边,也开了一次水龙头。)
容自贞: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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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
植择清:路上绕了下路。
(植择清看到了地上的两个大袋子。)
植择清:都是文过之送过来的吗?
黄彻姜:[我刚给叶守鱼发的消息说文过之拿了吃的。]
(容自贞出来了。)
容自贞:出门碰到了,我给带上来了。
(叶守鱼和阔当燕站在一边,叶守鱼衣服湿了一大块儿。)
黄彻姜:你们看吃什么。
(植择清蹲下在袋子里看了。)
(容自贞突然转过身看向叶守鱼。)
容自贞:阔当燕把你拉进来的你冲我干什么。
叶守鱼:水龙头你开的。
容自贞:阔当燕让我开的。我没想冲你。
阔当燕:哎冲了就冲了嘛。
(容自贞看向阔当燕吸了一口气。)
容自贞:你——
(黄彻姜注意到了叶守鱼了。)
(他站起来走到桌边在桌上抽了几张餐巾纸,给叶守鱼吸着衣服上的水。)
(阔当燕才想起来。)
阔当燕:对不起……
叶守鱼:没事儿。
(容自贞在浴室拿了毛巾出来,给叶守鱼擦衣服,黄彻姜手从衣服下面伸进去了,帮叶守鱼撑着湿掉的衣服。)
叶守鱼:好了没事。水也不冰。
容自贞:冰死了。
黄彻姜:那你还往他身上冲。
容自贞:……
容自贞:阔当燕……
(叶守鱼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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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择清和叶守鱼一起蹲在地上分着零食,黄彻姜坐在靠外的那张床的床边看手机,阔当燕坐在这张床的床尾。)
(容自贞跨过袋子,站到另一边蹲下,翻着另一袋。)
容自贞:[文过之好像把每个人爱吃的东西大致放一起了。]
(容自贞看到了一些很长的糖,他拿出来了。)
容自贞:[我爱吃这种酸的长条软糖。]
(他发现下面埋着一个棕色的长方形盒子。)
(他把糖放地上,把那个盒子拿出来了。)
(里面还夹着一张吊下来的小卡片。)
容自贞:[上面写着,“给容自贞”。]
(容自贞看着手里的那个盒子。)
(他装进衣服口袋里了。)
植择清:山齐声去哪洗澡了?
(植择清问阔当燕。)
黄彻姜:泳池那个淋浴间。
(房间角落里有一个摊开的行李箱。)
(叶守鱼手里拿着一个布丁朝黄彻姜走过来。)
(两人脸上笑着说着什么,黄彻姜手里拿着那个布丁。)
植择清:上周那个鲫鱼汤山齐声喜不喜欢?
(植择清不出声地问阔当燕。)
阔当燕:他不都说好喝了吗。
(阔当燕也不出声地回答他。)
植择清:我问真的。
阔当燕:他会跟你说好喝然后转头跟别人说难喝吗。
植择清:你感觉他喜不喜欢。
阔当燕:反正他喝完了。
植择清:[山齐声喜欢的那种味道我放了牛奶进去,他说他不喜欢吃鱼,就是爱喝汤。]
植择清:[我就直接没给他装鱼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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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守鱼和植择清已经走了,容自贞往浴室走,他进了浴室。)
(浴室里门关着,容自贞看着左手上的那个盒子。)
(他把盖子打开了。)
容自贞:[……是条项链!]
容自贞:[……哇……好好看,我喜欢珍珠母贝。]
容自贞:[盒子里还有张纸条。]
(容自贞取出来打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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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自贞:[“选了这条项链搭你的衣服,希望你能遇到更多和你一样耀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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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自贞:……
(容自贞表情像是要哭了。)
容自贞:[我会一直戴的。]
容自贞:[你不需要谢谢我。]
(容自贞眼睛闭了一下。)
(他看着手里的那条项链。)
(突然他心脏痛了一下,非常剧烈。)
容自贞:[“不想改变”。]
容自贞:[他当时那样说了。]
容自贞:[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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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0日 周日
〈酒店房间〉
(仵观春睁开眼,房间里只开了靠窗的那半边最低的那一档暖光。)
(他左边是墙。)
仵观春:[这是哪啊。]
仵观春:[我好像上了岸,然后就……]
(仵观春脑内一片黑。)
仵观春:[就什么来着。]
仵观春:[完全没有后面的内容了。]
(仵观春慢慢坐了起来,储去非站在桌边发现他醒了。)
储去非:冷不冷?
仵观春:……不冷。
(储去非放下熨斗,从桌边走过来。)
(他站在仵观春床边,右手手背放在他额头前。)
储去非:我试一下?
(仵观春自己用右手手背试了一下。)
(储去非把手放回去了。)
储去非:山齐声送你回来的,你坐淋浴间地板上晕倒了。
(仵观春看着床上。他不记得了。)
储去非:刚好你起来了,我还想怎么叫你。
(储去非转过身往桌边走。)
仵观春:叫我干什么。
储去非:山齐声说得给你吃回药,我不叫明天咋跟他说。
(储去非把热水倒进仵观春的杯子里,冲开药。)
储去非:叫了你又跟我生气。
(仵观春逐渐想起来一点。)
仵观春:[淋浴间头顶上的灯光让我眼花;身上的水珠不断滚下去;电梯里,我身上裹着山齐声的外套,他的衣服上总有股很重的喷雾的味道,但我闻到烟味儿了,他肯定刚抽完烟没来得及吃薄荷糖。]
仵观春:[再想不起来多的了。]
仵观春:他人呢?
储去非:睡觉啊,现在几点你知道吗。
(储去非过来把杯子递给他。)
(仵观春喝了一口,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按开看。)
(一点半了。)
(仵观春扣下手机,继续喝药。)
仵观春:你怎么没睡。
储去非:熨衣服,他身上湿完了,我让他穿我的回去了。
(仵观春把药咽完没仰头了。)
仵观春:你熨了这么久?
储去非:没,把组长的活处理了一下。
仵观春:[太甜了,口腔里好不舒服。]
(储去非放下熨斗,仵观春的黑色包在桌上放着,储去非拿起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走过来,给他了。)
(仵观春把杯子要放床头柜,储去非给他拿走了。)
(仵观春拧开瓶盖喝了几口,还是觉得舌头不舒服。)
(仵观春下了床,把水放床头柜上。他走到桌边,从自己的洗漱包里取出牙膏牙刷,往浴室走。)
〈浴室〉
(仵观春用左手捧着水灌进嘴里漱口。)
仵观春:[山齐声又跑去淋浴间洗澡了吗。]
仵观春:[他那个时候跟变了个人一样。]
仵观春:[我那时真的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仵观春:[最后跟他吵了一次,后来又有一次。]
仵观春:[……都是我单方面的。]
仵观春:[现在想想我那时脑子很容易激动,现在不会了。]
仵观春:[我还保持着游泳的习惯,同时也喝酒,我觉得很多事情只能靠酒精解决,不然能怎么办呢。]
仵观春:[他不碰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仵观春:[哎……]
仵观春:[到现在也不知道平时该怎么跟他正常说话。]
仵观春:[其实主要是会恐惧他对我的看法吧。]
仵观春:[即使我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也会想象出很多。]
仵观春:[我再这么下去,会不会有一天把自己喝死在泳池里呢。]
仵观春:[……不知道该怎么办。]
仵观春:[反反复复的,我只要稍微好一点,就会再次被拽回去。]
仵观春:[正因为没有办法,我才会这么没头绪地做着自己本能想做的事。]
仵观春:[为什么偏偏是我呢?我想过很多次,得不到答案。]
仵观春:[是我……是双亲做了太多那样的事了吗。]
仵观春:[是在惩罚我吗。]
仵观春:[如果能早点结束这种状态,我愿意一次性被折磨个够,然后让我解脱吧。]
仵观春:[真的有那种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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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9日 周六
〈酒店走廊〉
(山齐声边走边按开手里的手机看着。他左手拎了一个黑色的包。)
山齐声:[快十一点了。]
(山齐声放下手机。)
山齐声:[他要是发烧了就是因为我。]
山齐声:[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山齐声右手想放进口袋,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现在穿的是储去非的外套。)
(他摸到了一个小盒子。)
(山齐声把手机换到左手拿着,右手把那个盒子取出来了。)
(看起来是眼药水,没拆封。)
(山齐声把盒子放回去了。)
山齐声:[薄荷糖还在我外套口袋里。]
山齐声:[这怎么办。]
(山齐声拿起包,打开拉链,在里面翻了一下。)
(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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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齐声走出便利店,手里拿着一个瓶子。他在酒店的洗手间里漱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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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齐声站在房间门外了。那个瓶子已经装到了包里。)
山齐声:[我其实很讨厌薄荷的味道,一吃就想吐。]
山齐声:[但经过我测试了这么多种去烟味的食物和工具,薄荷糖是最有效的。]
山齐声:[我平时其实用漱口水比较多,效果没有薄荷糖好,但也不能天天吃糖啊。]
山齐声:[平时开活动,或者需要和人近距离说话的时候,我只能吃薄荷糖,我不想被人闻到一丝烟味。]
山齐声:[因为……我也不觉得抽烟以及其它习惯能代表一个人怎么样,我只是不想被认为自己很弱,只能靠抽烟逃避。]
山齐声:[可能也没人会想这么多,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害怕被这么想。]
(山齐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锁屏划开,点进消息。)
(他两只手一起打字。)
山齐声:“睡了吗”
(过了一会儿,回复了。)
黄彻姜:“没”
山齐声:“开门”
(几秒后,门开了。)
(山齐声进了房间,黄彻姜看着他,把门关上。)
黄彻姜:他什么情况?
山齐声:跟在酒缸里泡过一样。
黄彻姜:喝了多少……
(两人往房间里走。)
阔当燕:啊!
(阔当燕和容自贞盘腿坐在地上,容自贞把手在扑克牌上重重一拍,把一小截收走了。)
容自贞:我还等了你一下。
山齐声:他们今天干什么去了?
(山齐声把包放到桌上。)
黄彻姜:说路上绕路了。
(黄彻姜坐到里面那张床的床尾。)
(阔当燕右手没法用,只能把牌放在地上,用左手出牌和收牌。)
山齐声:怎么睡?
黄彻姜:我跟你睡这儿吧,他俩还想通宵。
(阔当燕和容自贞在收拾牌了。)
(两人把牌都拿好站起来,放到了桌上。)
山齐声:行李拿吗?
容自贞:不要。
(两人往门口走。)
阔当燕:明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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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齐声躺在床上,房间里黑着,那边黄彻姜已经睡着了。)
(山齐声睁着眼。)
山齐声:[黄彻姜不熬夜的,等他俩玩儿才没睡。]
(房间里有点暖气的声音。)
山齐声:[老住酒店住得感觉神经有点奇怪了,就是每次出了酒店以后都会突然一下不知道自己在哪的那种感觉。]
(山齐声看着黑暗的天花板。)
山齐声:[我喜欢水压大的淋浴喷头,所以我每次试了房间里的不行就会去泳池的洗。]
山齐声:[都已经一年半了,我还想如果我没有离开那里,现在会在做什么。]
山齐声:[当然什么变化也不会有,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干什么。]
山齐声:[脖子上一直套着绳,我看其他绳子都去哪,我就也去哪。]
山齐声:[所以去哪好。]
山齐声:[转来转去,发现还在原地站着。]
山齐声:[我九一年的,黄彻姜比我小六岁,可是比我有方向多了。]
山齐声:[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山齐声:[我不觉得自己还活着,只觉得自己带着这副躯体,漫无目的地在一条直线上缓步前行。]
山齐声:[我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办法让人知道。]
山齐声:[不想再干蠢事了。]
山齐声:[其实有什么好掩盖的呢,他们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山齐声:[啊……我今年要二十二了。我脑子对劲吗。]
山齐声:[我做不到把我的想法展现出来,我永远活在别人的看法里,我就是只能这么活下去。]
山齐声:[不要再来折磨我了。]
山齐声:[我怎么选都不对,怎么做都会被折磨。]
山齐声:[真是……也没人能告诉我正确路线。]
山齐声:[我会被在迷宫里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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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走廊〉
(容自贞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慢慢地在身上掏房卡。)
(突然被拽了一下。容自贞回头看了阔当燕一眼,继续找房卡。)
(又被拽了一下。)
容自贞:骨折了还那么大劲儿!
(阔当燕把容自贞垂在腿边的腰带链往手上缠了一圈,然后抓在手里一下下往回拽。)
容自贞:放开!
(阔当燕没理会他,松一下拽一下。)
容自贞:你想不想进去了?
(阔当燕放开了。)
(容自贞刚要继续找房卡,右耳上的耳坠一下被摘掉了。)
(容自贞转过身看着他。)
(阔当燕把他的耳坠拎在手里,白水晶晃来晃去。)
容自贞:还我。
阔当燕:你听过一句话叫谁抢到就是谁的吗?
容自贞:……
(容自贞像是要哭了一样,低下头回去打算敲门,但又被阔当燕扯住腰带了。)
(容自贞的眼眶被泪水充盈,站在原地看着他。)
阔当燕:你倒是哭啊,你这样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容自贞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想把他的手从自己身后的腰带上拿开,但根本不行。)
(容自贞不挣扎了,放下双手看着他。)
阔当燕:我都知道你放哪了,半天没掏出来。
(阔当燕从他的外套内衬里摸出房卡,刷开,容自贞压在门把手,两人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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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
(容自贞在靠门的床边坐下,阔当燕在他左边坐下抱住了他。)
阔当燕:不许告诉其他人噢,不然我不会放你走的。
(容自贞没管他,开始脱外套了。)
(阔当燕松开他。)
阔当燕:[他脖子上的项链……]
(容自贞已经戴着那条项链了。)
(容自贞站起来,把外套放到桌上去。)
(阔当燕又抱住了容自贞。)
容自贞:我身上全是链子你也不嫌扎。
阔当燕:你还大我两岁,让我抱一会儿怎么了。
容自贞:我比你大吗?
(容自贞往左转过头看着他。)
阔当燕:我九五的,你九三的,你说呢。
容自贞:我比你大啊?
(容自贞觉得很不可思议。)
阔当燕:……
阔当燕:你才知道。太好了。
容自贞:天呐……
容自贞:你跟文过之是一年的,我跟储去非是一年的。
(容自贞还在想着的时候,阔当燕右手把耳坠戴回容自贞右耳上了。)
容自贞:你到底怎么做到一只手……
(阔当燕走到靠门的那张床床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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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0日 周日 6:15
(躺在床上能听到浴室里水龙头的声音。)
(仵观春还没太清醒,他只是睁开了眼。)
仵观春:[储去非在洗漱。]
(窗帘缝隙能看到天还没亮。)
仵观春:[我睡了多久。]
(敲门声。)
(储去非没关水,直接出浴室去打开了门。)
仵观春:[走廊外面寂静一片。]
天点橘:起了吗?
储去非:没,我想让他睡,等会儿我上来叫他。
(仵观春能听到两人的说话声。)
天点橘:昨晚烧了吗?
储去非:没,我量了两次,他体质还挺好。
天点橘:那你一晚上没睡?
储去非:我睡不着。
(储去非走进浴室。)
(天点橘进房间了,他把门虚掩上。)
天点橘:那你今天能行吗。
(储去非在刷牙,天点橘站在浴室外问。)
储去非:没事。
(后面的仵观春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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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观春睁开眼,房间里亮着。)
(窗帘没拉开,但阳光已经透进来很多了。)
仵观春:[像睡了一整天一样。]
(仵观春往右转过头,储去非躺在床上,对着他这边。)
(躺在被子上的。)
仵观春:[他上来叫我想躺一下,然后就睡着了。]
(仵观春慢慢坐起来,他看着储去非。)
仵观春:储去非。
(储去非睁开眼。)
(储去非从床上起来,穿上鞋。)
储去非:走吧。
(储去非看着他。)
(仵观春掀开被子,下了床踩上拖鞋,站起来,开始脱睡衣。)
储去非:感觉难受吗?
(储去非还没太清醒的样子。)
仵观春:没有。
(储去非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桌边。)
储去非:天点橘给你拿面包了,你等会儿吃点儿。
(仵观春穿着衣服,看到了桌上的一个手提袋。)
储去非:我早上忘给他拿了,这会儿给他。
(仵观春在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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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
(电梯运行着,仵观春还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靠在护栏上休息着。)
(储去非站在一边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电梯往下走着,在一层停了,门打开。)
(一下上来八九个人,看着年龄都很小,打打闹闹的。)
仵观春:[现在都招这么小的成员了吗。]
仵观春:[植择清和黄彻姜都是九七年的,这些人感觉比他俩还小。]
(那些人都很兴奋高兴的样子,一直在大声说话。)
仵观春:[……耳膜好疼,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也这么一惊一乍吗。]
仵观春:[……已经想不太起来了。]
仵观春:[天呐……我九二的而已,怎么感觉自己已经要退休了。]
仵观春:[一旦脱离了那个阶段,真是像换了个人一样。]
(有几个人在互相推着玩儿,好几次差点撞到储去非,仵观春伸手揪住储去非胳膊上的外套把他拉过来了。)
(电梯里不知道为什么寂静了,都看着仵观春。)
(仵观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你动他干什么?
(一个人生气地说了之后,其他人都开始生气地看着仵观春说了。)
仵观春:……
(电梯门已经开了,但没有一个人下去,都不想放过这件事。)
(仵观春觉得脑子发胀,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自己,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时有个成年人把那些人叫走了,那些人都出了电梯。)
仵观春:……
(仵观春走出电梯,储去非也是。)
(仵观春看向储去非。)
仵观春:所以……什么意思。
(储去非看了他一眼,往前走了。)
(仵观春看着他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