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盏在楚宫安顿下来,每日守在楚偌儿床边。
但尽管如此,楚偌儿的身子还是一日不如一日,日渐消瘦了下去。
楚容朝和楚云筝则忙于朝堂事务,赵家谋反的迹象愈发明显,朝中人心惶惶。
楚容朝每日下朝后,都会来到楚偌儿的寝殿,与夜清盏和楚偌儿商讨对策。
“朝朝,赵家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贸然行动。”夜清盏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楚容朝微微点头,“爹爹,我明白。只是如今朝堂上支持赵家的大臣不少,我们若想扳倒她们,只怕不易。”
楚偌儿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儿女,眼中满是担忧,“阿盏,朝朝和云筝他们还年轻,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难免会有疏漏,你要多帮帮他们。”
夜清盏轻轻握住楚偌儿的手,那双手瘦骨嶙峋,不复当年的柔软与温热,“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她们出事,也不会让西楚陷入危难。”
日子在紧张与压抑中一天天过去,楚偌儿的病情却毫无起色。
这日,楚容朝刚结束朝会,正准备前往寝殿,突然听到殿内传来夜清盏焦急的呼喊,“来人!快传太医!”
两人心头一紧,急忙冲进殿内,只见楚偌儿口吐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衫,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夜清盏怀里,昏迷不醒。
楚容朝只觉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楚云筝也面色惨白,手足无措。
太医们匆匆赶来,一番忙碌后,却都面露难色,摇头不语。
楚容朝心急如焚,抓住为首太医的衣袖,“到底怎么样?你们快说啊!”
太医颤颤巍巍地开口,“陛下......病入膏肓,臣等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暂且用药吊着性命。”
楚容朝瘫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夜清盏强忍着悲痛,扶起楚容朝,“朝朝,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西楚不能没有主心骨,你要振作起来。”
楚容朝咬着牙,抹去眼泪,站起身来,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爹爹,我知道。从现在起,我会撑起这一切。”
然而,楚偌儿意外昏迷,现下的处境远比楚容朝想象中艰难。
朝堂上,许多大臣认为她师出无名,而楚容朝也没有足够的威望和能力来统领大局。
不少老臣都在朝会上公然质疑,言辞犀利,态度傲慢。
“懿王殿下,陛下只是昏迷,并未传下旨意让您代理朝政,您此举怕是不合规矩吧?”一位年迈的大臣站出身,冷冷地说道。
楚容朝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反驳,这时,楚容槿匆匆进殿。
“诸位大人,如今母皇昏迷,朝堂不可一日无主。六皇妹聪慧过人,心系天下,由她暂代朝政,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楚容槿站在楚容朝身旁,目光扫视众人,不卑不亢地说道。
然而,又有大臣跳出来反对,“四皇女殿下还在呢,论辈分、论能力,也有资格代理朝政,为何非得是懿王殿下?”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支持楚容佳的大臣们也开始附和,局势愈发混乱。
楚容朝心中一沉,楚容佳与赵家暗中勾结,若让她代理朝政,无疑是将西楚拱手送给敌人。
面对着支持楚容佳的大臣们的纷纷附和,楚容朝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大殿内,众人的议论声像是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将她淹没。
楚容槿见状,赶忙挺身而出,试图再次说服众人,“诸位大人,四皇妹现如今远在滇州,回来也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六皇妹一心为了西楚,这些日子为稳定朝堂付出诸多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然而,她的话在这混乱的朝堂中,很快就被淹没了。
楚容朝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知道再这样僵持下去也毫无意义,只能暂时宣布下朝。
下朝以后,楚容朝刚回到府邸,就有侍女匆匆来报,“殿下,沈公子求见。”
楚容朝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请他进来吧!”
沈听颂见到楚容朝,见她眉头紧锁,神色疲惫,心中已然猜出她定是被那些大臣为难了。
他微微拱手,询问道:“可是被朝堂上那些人刁难了。”
楚容朝苦笑着点了点头,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沈听颂听完,沉思片刻,说道:“殿下,如今您想要顺利代理朝政,就必须得杀鸡儆猴。让那些心存疑虑的大臣们知道,您有能力、有手段掌控大局。”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递到楚容朝面前,“这是与赵氏一族一伙的大臣名单,还有她们一些见不得人的把柄。殿下可择机而动,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楚容朝接过名单,展开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决绝,“听颂,多亏有你。这份名单来得太及时了。”
沈听颂笑了笑,“殿下言重了,我心悦于殿下,如今殿下有难,我自当全力相助。只盼殿下能早日平定朝堂之乱,还我西楚太平。”
第二天上朝,楚容朝深吸一口气,再次提出要代理朝政。
不出所料,话音刚落,一位平日里就对她多有不满的大臣立刻跳了出来,大声反对,“殿下,您昨日未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今日又来,实在是不合规矩。这朝政大事,岂容您如此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