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饭,赵策同苏云锦就回去了。
见她眼圈红红的,赵策揽着她的肩,轻声宽慰:“都是一个村的,你要是想念爹娘,我们常回来就是,不要哭。”
苏云锦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里,赵策除了写话本,就是在看书背书,清晨还会在院子里打拳,有时还会把手背在身后,在院子里跳来跳去。
苏云锦坐在门边,边绣帕子边看他做怪模怪样的动作,心中好奇,忍不住问他:“夫君在做什么?”
“锻炼身体,你要不要一起?”
说完也不等她拒绝, 就拉着她一起扎马步。
赵策扶着她的腰,让她往下坐,苏云锦想到昨晚,小脸瞬间红透,比那秋日枝头上的果子还要惹眼可口,看的他身下一热。
见他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衣服似的,她脸上更是烫的吓人,声音好似蚊蝇:“妾、妾身要做早饭了。”
看着她逃也似的跑开,赵策失笑。
没过多久,苏云锦就出来叫他准备吃饭。
赵策洗了把脸,坐下时却发现,自己的面碗里有煎蛋,她的却只是素面,他问:“怎么只煎了一个蛋?”
“家里蛋不多了,夫君要科考,得补补身子,还是留着夫君吃吧。”
“你夫君还没穷到要节衣缩食的地步,大胆点,下次一人煎一个。”
赵策哭笑不得的,把那唯一的煎蛋夹到了她的碗里。
苏云锦一怔,忙要把煎蛋还回去,就听他道:“这点东西不必节省。有句话是,有时候你省下来的钱,最后会以另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流出去。”
她扑哧一笑,“这是什么歪理?”
“以后你就知道,这是真理了。”
赵策三两口吃完了面,就准备去镇上书斋。
这几天他紧赶慢赶,终于赶了一个话本出来,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临走前他特意问了苏云锦要不要一起,但或许是上次遇到侯虎三人给她造成了一定阴影,她摇摇头说:“我不去,夫君路上注意安全。”
赵策应声出门,到村口发现牛车上的都是熟人,有段莹,也有上次教育他的那婶子。
那婶子皱着眉:“赵公子不是说要好好读书,考科举吗?这才过去了几天,怎么就又要出门了,你这样还有时间看书吗?”
上次听到赵策的保证,她还以为他真要奋发图强了呢,现在看来,他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转念一想,他没有对苏云锦非打即骂,只是贪玩了些,已经是不错的了。
做人不能要求太多。
赵策知道她也是担心苏云锦跟着自己日子难过,因此也不生气,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本史书,道:“婶子说的是,可这书要看,钱也得赚,总不能让娘子赚钱养我吧?”
说完他就翻开书页,边看边背。
前世他虽是理科,但也是重本,有基础在,学起来也不算太费劲。
见他认真看书,车上几人皆是一惊,连话都不敢说了,生怕会打扰到他。
段莹是木匠,除了雕刻花纹之外,还会在木头上刻字,认识的字不少,见赵策背书,就侧着身子听了几耳朵,想看看他是真的在背书,还是装样子给她们看。
发现他是真的在背书,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是吧?
他还真改过自新了?
被一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策有些如坐针毡。
他在心里叹息一声。
如果话本畅销,他能攒下积蓄的话,一定要买个代步工具。
总不能每次出门,都要跟一群女人挤牛车吧?
……
等到了镇上,赵策匆匆下了牛车,就直奔书斋。
上次赵策打了侯秀才的朋友,闹出的动静极大,伙计想不记得他都难,虽嫌他麻烦爱惹事,但想到当时他花了不少钱买书本笔墨,仍热情招呼道:“公子想看些什么?我们这有整理历届科举考试的题目及优秀答卷,公子要不要带上一本?”
闻言赵策确实有些心动,但是手头实在拮据,就算把手里的几两银子全花光,也不见得买不起。
他不舍地移开目光这,道:“我今天不买东西,而是想问,你们这边收不收话本?”
伙计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连公子都不叫了:“你写的话本???”
被赵老爷子赶出家门的,赵案首的弟弟有多不成器,他也是知道一二的,就他肚子里那点墨水,他能写什么话本?
怕不是些不堪入目的,动作图吧……
赵策义正词严:“做人不能带有偏见。不亲眼看看,怎能知道话本写的好不好?总不能因为我被赶出学堂,就以为我写不出什么好的话本吧?”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完全不似传言的那样愚笨,伙计有些意外,语气也恭敬了不少:“话本这事小人做不得主,要请示掌柜才行,话本给我吧。”
赵策取出话本,递了过去。
“有劳公子在此稍候片刻。”
伙计接过本子,就转身离开。
不一会,一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面上还带着几分激动,“这话本当真是你写的?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话本不是你写的,而是出自别人的手的话,你可是要赔钱的!”
他便是这间书斋的掌柜,姓周,大伙都叫他周掌柜。
如果卖话本的人是赵乾,这话本他二话不说就收了,可换作赵策,他就得好好掂量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