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随意抬了抬左手,银链绷直,男人顺从地仰起脆弱的脖子,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疏离深邃的眉眼带着深深的欲望。
依旧是高挺笔直的鼻梁,薄唇线条不再冷硬,皮肉透过衣袖飘出若有若无的沉香,拒人千里的冷冽也成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勾引。
江辞将无名指上的指环摘了扔在地上,这种东西不配戴在他手上,也配不上傅斯年的亲吻。
男人安静地捡起地上的圆环,抱住江辞的小腿,眼神迷离,音质圆润,如同醇厚的美酒。
“主人~你不要你的小狗了吗?”
小狗?
他要的可不是只会发情的公狗。
“哥。”
江辞的声音清晰柔和,带着干净利落,让人如沐春风,有一种清爽舒适的感觉。
他蹲下来将傅斯年脖颈上的项圈和上臂的臂环摘下,他知道这些精致的玩意儿是哥哥专门为他准备的,可哥哥已经够好看了,哪哪儿都完美,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展示气质或者增添美感。
傅斯年双手搂住江辞,好香啊~
好漂亮~
想要~
“老婆~”
……
江辞撑着疲软的身子看向床边坐立不安的男人,他只披了一件傅斯年的白衬衫,胸膛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吻痕,眉眼低垂。
“哥,你真的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傅斯年手足无措地坐在床上,他身上也有不少欢爱的痕迹,但是他不明白,江辞为什么要下床,以往他们不都会抱着温存的吗?
是因为他的试探生气了?
“宝宝~”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不要走好不好?”
傅斯年是典型的浓颜系的帅哥,剑眉星目,双眼狭长,五官立体,眼睛大而深邃,双眼皮明显,眼窝较深,鼻梁高挺笔直,下颌线流畅又清晰,身材也保养的很好。
江辞当然知道傅斯年有装的成分,男人在外面雷厉风行又不苟言笑,他自是知道只有他一个人是特殊的,也很享受这待遇。
可是江辞太敏锐也太聪明了,他和傅斯年之间也一直都是男人一退再退,傅斯年爱他,爱得不要自尊不要自我。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也不认为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有任何错误,只是现在心疼傅斯年而已,心疼这个爱他如痴如狂的男人。
他要脸,很多时候都觉得没有必要,他不在乎那些,但傅斯年应该是在乎的。
既然在乎,那就试探着问出来吧。
他在乎傅斯年,那就试探着更进一步吧。
“哥,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江辞提醒道。
“问?”
傅斯年快哭了,问什么?
怎么问?
宝宝,请告诉我正确答案吧,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也不知道你想要我问什么。
看着迷茫的男人,江辞再次提醒。
“照片。”
“照片?”
对,问一下吧,问什么都好。
照片上的人是谁?
谁流传的绯闻?
有什么目的?
只要你问了,我可以都告诉你。
我给你这个权利,也只有你是特殊的。
长久的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算了,没有人懂他,没有人能完完全全地懂他,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连他都不了解自己,为什么要强求别人呢?
这可是他哥哥呀~
为什么要为难哥哥呢?
傅斯年低着头不辨神色,沉稳和冷傲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却丝毫不显怪异,他忽然抬头,薄唇轻启,声音清寒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那个女的是谁?”
江辞低头无声轻笑,哥哥总能给他意外之喜。
不,不对,哥哥才是最大的意外之喜啊~
“哪一个啊?哥哥~”
傅斯年听到这句哥哥喉咙有些痒,清了清嗓子,“你挽着手的那个。”
那么多女生的合照,就挽了那个人的手。
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女生一样呢?
为什么要和那个女生有身体接触?
她很特殊吗?
比他还特殊吗?
傅斯年知道自己不应该抓着过去不放,可他就是想啊,翻来覆去睡不着地想,江辞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
无欲无求的江辞也会有挂念的人吗?
他为什么笑得那么温柔?
除了结婚证上的,他们甚至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哦,还有离婚证上的,傅斯年自嘲地想。
江辞歪着头回忆,都快二十年了,他快忘干净了。
“估计是我舞伴吧?”
听到这不确定的话傅斯年却笑了,想不起来了呀~
想不起来才好啊!
只想着他最好了~
“那她手里的花!”
“我送的啊~”
江辞理所当然地说,男生送女生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所有女生都收到了男伴的花,那个女生没有不是很奇怪吗?
再说了,这不是最基本的礼仪吗?
“你送的花?”
傅斯年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出于礼貌而已!
可他和江辞认识这么多年了,别说江辞送他花了,他送的江辞都没要!
他就这么送人了?
十七八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
送了花还手挽着手拍照?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他,真般配啊,男人阴阳怪气地想。
江辞觉得傅斯年在吃醋,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贵女名媛们注重距离,但这些都是基本礼节罢了,而且……
“我又不止给她一个人送过花。”
去医院看望病人不需要鲜花吗?
祝贺朋友不需要鲜花吗?
“不止给她一个人送过?”
傅斯年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问,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可是阿辞,你从来没有给我送过。
江辞看着满脸受伤的男人后知后觉,可花很麻烦啊,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傅斯年会喜欢吗?
到时候还要扔掉,多麻烦啊!
但是,以男人的性子,会有人给他送花吗?
“没有人送过你花吗?”
傅斯年:……
“没有。”
他不需要那些东西。
“那你送过别人花吗?”
江辞有些想笑,肯定有的啊,别的不说,他母亲和妹妹肯定是送过的。
“你不是没要吗?”
江辞收了脸上的笑意。
“只有我?”
傅斯年感到匪夷所思。
“不然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