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督军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躲在断山城,你就没办法打赢他们吗?”
杨行云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李云天也只是摇了摇头道:
“你觉得安平城这几千人跟我去攻城能赢吗?”
“那肯定不行啊,哪怕有火药罐,顶多也是把城墙炸塌了,杀进去寡不敌众,死定了。”
“既然不能,便不会由我带你们去攻城,肯定会是朝廷派大军派统帅过来。
若是兵力足够,他们想要做的是夺回横州,怎么会交给我这个就赢了两场仗的生瓜蛋子?
让我随军当个副将,甚至有可能是个校尉,就这样的身份,你觉得我又能做什么?”
杨行云皱眉,李云天说得很有道理,朝廷用人一向都是先任人唯亲,然后才看能力。
“真要是这样,肯定拿不下断山城,朝廷那些人要有能耐,也不至于把横州给丢了。
看来横州又得再遭一遍苦难了,之前北莽占据横州,有不少人没逃出来。
按北莽那些蛮子的手段,我军真要是攻城,绝对会把横州的百姓推到前面当敢死队。”
杨行云说到这就没说下去了,这种情况下,朝廷派来的大军肯定会杀过去的,没有人会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
“这次北莽攻打安平城没带大周的百姓,否则火药罐也派不上用场。
这些天还是要多注意一些,若是卷土重来,很可能就会让横州的百姓在前面当敢死队。”
李云天提醒,杨行云点了点头,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回攻打安平城,是完全没把安平城放在眼里,觉得不用多少人就能拿下,才没有安排。
不过倒是李云天想得多了,北莽退军又过去了十日,并没有卷土重来。
不过李云天倒是等来了孔元圣的外孙女祝无双,跟叶青天一起日夜兼程回来的。
“老三,人带回来了,不过不是师伯的女儿,是他的外孙女。”
叶青天推门走进院子,灵堂在三日前撤了,毕竟停灵七日之后便是出殡,不可能等那么久。
李云天正在院里做火药,昨天张德开带人运送回来的,全部材料加起来就能做八百斤火药。
李云天放下手里的碗,其他人依旧忙活着,只有拓跋玉跟着站了起来,跟李云天一起走到门口。
眼前的祝无双是个亭亭玉立,长相极为乖巧可人,眉宇间却颇有英气的少女。
“长大了,还记得我不?”
李云天微笑着打招呼,祝无双昂着头,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
“不记得,我母亲病重,无法过来,我只是替她来拜祭那老头的,带我去,拜完我就走。”
祝无双的态度倒也没怎么出乎李云天的预料,转头往正堂走去。
“老师的骨灰就放在正堂,要祭拜随我来。”
孔元圣的遗愿是将他的骨灰埋在京城郊外,倒也不算难事。
“哼!”
祝无双冷哼一声,随即跟着李云天走入正堂。
看着摆放在正中的灵位,她也只是随手拿起一旁的三炷香,用蜡烛的火点燃。
随后祝无双便跪下拜了拜,起身插上香,回来又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往外就走。
“就这么走了?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拜祭长辈的?”
李云天站在门口,拦住了要离开的祝无双。
这丫头也是让人无语,千里迢迢来了,上香磕头,然后就又要千里迢迢回去。
“当年若非是他那般心狠,母亲又怎会留下病根?若非母亲强求,你当我会来吗?
都说人死债消,可他欠我母亲的,就算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清,你给我让开。”
祝无双越说越气愤,若李云天还不让开,她绝对会动手。
李云天不再阻拦,让开路,祝无双走了出去,眼看就要走出院子,拓跋玉却上前拦住了她。
“你母亲得了什么病?我身边有一名神医,可以去看看。”
拓跋玉说的是张德开,张德开在入宫当太监之前,是江湖中有名的侠医。
之所以会入宫当太监也是因为满门被仇家屠杀殆尽,侥幸逃得生天,却一路被追杀。
被仇人伤了,正好遇到当时还是公主的女帝,被救之后,因为根除难救,只得当了太监,报女帝大恩。
女帝也不负张德开,之后找到灭张德开满门的仇家,让张德开带人亲自去复了仇。
张德开不止武功了得,医术也不弱于太医院首席,他治不好的病,天下便难有人治得好。
张德开适时上前,祝无双皱紧眉头,她出来除了来拜孔元圣,也是想找名医去给母亲治病。
“他能治好我母亲的病?你不是在骗我吧?”
祝无双还是问了没办法,没有什么比她母亲的病更重要。
“大周有三大神医,他排第三,他若是治不好,其他两位神医恐怕也很难做到。”
拓跋玉笑着回答,祝无双眼前一亮,随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面带戒备之色!
“排第三?那不就是圣手太监?还有个称号叫鬼影太监。
是大内副总管太监,女帝的心腹,他是来拜老头的,你能让他救我母亲?你又是什么人?”
祝无双的表现让李云天都颇感惊讶,这丫头倒是知道不少事,心思也算是缜密。
看来孔元圣没有个聪明的女儿,却有个聪明的外孙女。
“她是什么人重要吗?要想救你母亲就听她的,不想的话你就可以走了。”
李云天也走了过来,祝无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只要他能救我母亲,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祝无双说得斩钉截铁,拓跋玉和李云天眼神交流,随后笑着道:
“倒也简单,你在这为老师守孝百日,我这便让张公公去救你母亲。”
祝无双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我能来拜祭这老头,是我母亲让我来的,她放下了仇恨,但不代表我也放下了。
守孝百日,他配吗?若非是他不愿救我父亲,我母亲又岂会落下病根?
别跟我说什么,我父亲当年贪赃枉法,害人无数,我只知道他待我与母亲极好。”
祝无双能说这么多,实际上就是愿意了,说这些只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李云天也顺势送上台阶道:
“是非过错,谁又能说得清,如今老师已过去,该放下的就放下。
为你母亲尽孝才是你该做的,守孝百日与你而言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