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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像哥谭市的其它场所,植物园的夜晚是一片净土。

没有吵闹,没有喧嚣,没有照明。

有的只有微风拂过植物叶片发出的沙沙声。

所以我很喜欢这里。

“晚上好,小雪鸮~”

植物园最中央是一棵古树,它的存在历史比哥谭市本身还要久远。它伫立在城市中,已成为了象征。

帕米拉就坐在古树的枝桠上。她轻轻晃动着绿色的双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看到她,我的心情也稍微好上不少:“晚上好,Ivy。”

“你怎么来啦?最近哥谭似乎不太平静。”她的声音被风吹进我的耳旁。

最近哥谭确实不平静,不过究其根本,源头还是我。

帕米拉是不久前新出现的能力者。她实力强悍,手段多变,但只安居在植物园这不大的领地。

她自称「青藤(Ivy)」,是个植物保护者,同时也是个和平主义者。

每一个在植物园附近械斗或犯罪的人都会被青藤卷进植物腔室,被裹上一身黏糊糊的植物分泌物后扔进下水道。

被她攻击过的人说她是「绿魔女」,被她拯救的人则叫她「青藤守卫」。

甚至有流浪者斗胆将帐篷搭在了植物园附近。青藤没有将他们赶走,植物园的地下也因此汇集了一片小小的营地。

这对于我来说当然是件好事,所以我默许了她的行为。可猫头鹰法庭的老鸟们不这么觉得。

他们认为帕米拉的行为侵犯了猫头鹰的威慑力,冒犯了他们的威严。

所以我把他们互相拿捏的把柄一股脑丢了出去,让他们自己斗了起来。

这些当然不必告诉帕米拉,我过来也不是为了闲聊。

我从腰带里掏出一个小密封瓶,递给在我身侧盘旋的藤蔓,“这是港口新缴获的毒气,解药的制造过程出现了一点阻碍。”

帕米拉拥有分析毒药制作解药的能力。

藤蔓轻柔地接过密封瓶,顺着树干向上攀爬,缠上帕米拉的手臂。

“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帕米拉幽幽道。

她捻起密封瓶打量了一下,皱起鼻子抱怨:“我讨厌毒气。”

说罢她便用她那墨绿色的眼睛望向我。

她是在让我附和吗?

我干巴巴应道:“我也讨厌毒气?”

帕米拉的表情垮了下来,继续瞪着我。

我恍然大悟:“……我需要你的帮助,帕米拉。”

她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

既然正事已经办完,那我也应该走了。

帕米拉却喊住了我。

她从树杈上落了下来,抬头向上望去。

我跟着向上看,不知何时,我们头顶浓密的树叶散开一个天窗,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头顶。她火红的长发和周围的暗绿衬在一起,异常和谐。

帕米拉说:“难得今晚天气这么好,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是啊,今天的哥谭没有雨,没有云,确实是难得的好天气。

2.

我坐在植物园的长椅上,雨水接连不休地打上我头顶的树叶,发出细密的声响。

摊开手里报纸,版首写着「毒藤女(poison Ivy)」几个大字。

在被警方抓捕后,帕米拉艾斯利抢先在媒体之前宣布了自己的代号,一时间将满大街的大都会超人头条挤了下去。

在来植物园的路上,我还听到不少人感慨“终于不用看到那个童子军的红睡衣了”、“就该这样,哥谭人就该报道哥谭本地新闻”。

但毒藤女事件并不算完全告一段落。

杰森伍德虽然是整个实验项目的负责人,但账目上还有一个不明源头的拨款。我和蝙蝠侠花费了整整一夜都没能查到确切的来源。

而唯一对此事有些许线索的杰森伍德又惨死于毒藤女之手,人证物证都没有,我们的追查也彻底卡死。

我对此倒是很看得开。不管这位未知的幕后黑手想要利用毒藤女的能力做什么事,毒藤女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只要毒藤女还被关在哥谭,那么总有一天他会自己找上门来。

报纸的第二页是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贵族花边新闻,我随意地翻过。

“嗒嗒嗒——”

踏水的声音响起,一个戴着兜帽的瘦小身影停在了我身边。她有些急促地跺了跺脚,看起来像是被突然袭来的大雨打了个猝不及防,只好临时找了这里避雨。

我向侧边挪开一个身位,她小声道了声谢,坐在了离我较远的位置。

女孩摘下头上的兜帽,火红鲜艳的长发散落下来,熟悉得有些刺眼。

我只瞥了一眼,便立刻挪开了视线。

我翻着手上的报纸,思绪已经飘向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

下午五点有一个会议,晚上要再去调查一下研究所的相关人员。

罗马人最近和墨西哥帮有交易,需要探查具体的时间地点。算了,这个交给蝙蝠,我还是去东城区“照看”一下黑面具的下属们。

明天要和图书馆馆长会面,商谈一下后续赞助……

“图书馆……”坐在长椅上的女孩突然开口了。

我抬头看向她。

女孩的脸红扑扑的,带着未长开的稚气。她的鼻子旁分布着几颗雀斑,亮蓝色的眼睛如同星辰宝石。

看着她的面容,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她可能以为我没有理解她的话,指了指我手中的报纸,“你也在关注图书馆吗?”

我回过神来,手中的报纸上正翻到「哥谭市图书馆开放新馆室」。

“……不,只是恰好翻到这一页。”

“哦,好吧。”她听起来有点失望。

“呃,但有机会我会去看看。”天,我在说什么,我不该这么说。

我试图补救,但她立刻开心地回答:“那真不错!这里的图书馆真的很好,你可以多来看看。”

……算了。

我在心底叹气。

她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我把报纸塞进了她的手里。

“你可以用它遮雨。”我指了指外面明显小了一点的雨水。

她呆愣愣地点点头。

“最近不太安全,不要离大人太远。”我提醒着,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3.

我感受着细雨拍在我的脸上,终究还是没忍住,在附近的店铺里买了两把雨伞。

但当我走回长椅时,女孩已经离开了。

我将折叠伞收进口袋,拐至小巷,三两步跃上楼顶。

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红发的女孩正顶着一叠报纸在雨中奔跑。

她在哥谭的街道上熟练地拐弯,我就这样默默跟在她身后,护送她回到她的家。

同时也是警长詹姆斯戈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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