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昊天把刻符材料从储物袋中拿出来的那一瞬,整个屋子立马充斥一股奇怪的臭味。
那气味如同腐坏多日的鸡蛋,混杂着死了好几年的猪腿肉,几乎要将人熏晕过去。
顾宇和晏游捂住口鼻,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昊天。
“哈哈!此乃画符的材料,叫做臭墨。”徐昊天拿起摆在桌上的一小瓶液体。
液体装在透明容器里,乍一看去与普通的黑墨水无异。
挨近细看,略有粘稠感的液体上,浮着不少疑似碎骨的不规则颗粒。
即使容器已被密封,其中难以名状的恶臭仍迅速扩散开来。
晏游心里直呼好家伙,原来这就是系统先前提到的臭墨。
“有符阵师觉得,此味是独特的香气呢!于是创造出‘臭墨符’,可他怎知,此符一面世,就被世人归类到攻击符的大类去了!哈哈哈!”
徐昊天说着,笑容渐盛,爽朗的声音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晏游捏着鼻子后退几步,“这诡异的味道,不会残留在身上吧……”
“兄弟们放心,若不是臭墨符带出来的,画符结束后,此味消失得很快,不会留有丁点痕迹。”
言归正传,徐昊天讲述一番他接下来的计划:
“我打算附五个符阵:循环符、通路符,留影符、追踪符、防爆符。”
“重点便是第一个符阵,目前未有收录,得自行创造,需先寻到合适的材料,实验几次才行。”
“符阵我们都不太懂,大师兄需要什么,尽管提便是。”
“大师兄,咱再加一个能回收二围马的符吧。”晏游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把玩着桌上的各种刻符牌。
“到时候把二围马作为一个引子,免费发出去,咱不靠它赚钱,先把潜在的客户吸引过来再说。”
“这倒是个好主意,免费的东西不会得到珍惜,若是被丢弃,我们也能将其回收。”顾宇揪住晏游的手,像家长正在看管乱碰别人玩具的小孩。
“没问题!”徐昊天爽快地应下。
“按照刘兄弟的想法,大概就是‘回溯符’了,不过,回溯符应该是附在子牌上。”
符阵一道有句口诀,谓之:符阵母先行,母大子巧孙可无。
说的是,有母符的符阵必须先刻画母符。
等级越高的符阵,母符占据的面积越大。
而子符的大小,则取决于刻画的材料,和符阵师的技术水平。
二围马先画母符,将来他们送货,也是从母符走。
子牌发放给顾客,他们买下的商品通过子牌接收,支付的货钱,也由子符送到沁雅苑的母符。
……
“我打算先从四阶符阵开始尝试,大厅里的桌椅,怕是要挪动到别处去。”
三人动身搬移大厅的各个物件,大厅的空气被搅动,臭墨的味道加速流窜。
“大师兄!你这玩意儿,是不是太早拿出来啦?”晏游实在是忍不住了,那臭味仿佛不是充斥在鼻腔,而是直冲神经。
“哈哈!刘兄弟有所不知,臭墨储藏一段时间之后,再次使用前,都要拿出来散味,不然会影响符阵的品相。”
徐昊天没有不悦,满眼都是温和的笑意。
“说起来,天下宗的符修院,有一阁楼,专门用来给臭墨散味,分配到那儿去值班,都相当难受呢!”
晏游一听徐昊天此番话,感知到再聊下去,徐昊天又要开启【滔滔不绝聊天模式】。
正巧此时,三人瞧见苦解忧愁容满面地从主卧室出来,“哎呦,这是怎么啦,臭烘烘的……”
顾宇上前去搀扶姥姥。
“您和听雨先出门散散步吧,我们这……”
“我也想出门散步。”晏游捏着鼻子喃喃一句。
徐昊天向苦解忧抱拳行礼,而后朝着晏游说道:“刘兄弟,这恐怕不妥,二位需留下护法。”
符阵刻画的过程动静奇大,并且五阶及以上的符阵,在成型收尾时,会引发雷劫。
七阶及以上,除了雷劫,还会出现符劫。
“倒不是想让二位为在下挡劫,而是担心雷劫劈坏了顾兄弟的院子。”
两个炼气护一个金丹,这不是瞎扯淡么,晏游心里想着,随即嘟囔道:“那岂不是,连着院子和咱俩一起劈?”
听晏游这一说,徐昊天仰头大笑。
顾宇向晏游解释道:“我曾听天下宗的教习在课上说过,若有他人在场,即使没有出手相护,雷劫虽威力不减,但降落的范围会更加集中,方便渡劫之人应对。”
护着一大片尚未成型的符阵,与集中一个位置相比,难度确实高些。
闻言,晏游笑吟吟地跑过去搀扶苦解忧,“姥姥您出去玩儿一圈,我们先劈一下屋子……呃我是说,打扫一下。”
苦解忧看到主厅饭桌上的符阵材料,大致明白他们想做什么。
苦解忧和蔼地朝他们说道:孩子们,失败了不打紧,安全才是第一。”
“知道知道,谢谢姥姥关心。”晏游嬉皮笑脸地把苦解忧送出小院。
顾宇让听雨也跟着姥姥出门。
大厅收拾地差不多后,顾宇站到小院中,晏游蹲在他旁边。
徐昊天关上主厅大门,在屋内起势刻符。
他轻轻一挥手臂,周身的灵气就像水波一样划动起来,荡漾出一层层橘黄色的涟漪。
一块白襄木在灵力的包裹下,重重地落在主厅中央,掀起一圈白色的气流。
白襄木薄如纸片,小如巴掌,重量却不轻。
徐昊天紧握右拳,同时并拢伸出食指和中指,引导四周的灵气。
灵气夹住容器中的一缕臭墨,向徐昊天的指尖飞来。
容器打开的瞬间,臭气四溢,主厅大门形同虚设,味道迅速布满整个沁雅苑。
屋外冷风呼啸,但臭墨的气息似乎凝结住,无法被吹散,院子里顿时臭气熏天。
晏游一个大字躺睡在雪地上,“顾宇,我可能,已经被臭味熏出幻觉了……”
晏游抓着身旁落的积雪,一把一把地往自己身上撒。
“你看到了什么?”顾宇也学他,睡到旁边的雪地上。
“我看到螺蛳粉、臭豆腐、豆汁儿……”
这些来自地球的东西,顾宇自然是一个也未曾听过。
不一会儿,晏游就把下半身用雪埋住,像盖了一床白色的棉被。
顾宇歪头看着晏游怪异的举动,说道:“可能你确实已经神志不清了。”
顾宇没被晏游沙雕行为“侵蚀”,依旧保持着君子端方的气质,要是换做别人,这时候大概会来几句:
“你说的什么鸟词,脑子没事吧?我还从没见过用雪当被子盖的瓜娃子,哎,这傻子已经被臭味呛得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