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皇霸爷收敛神色,正经地说道:
“那一日,本霸爷即将突破!
怎知,澜晶城的城主竟将我捉了去,还把我关在一个冷哭哭的地方。
导致我从假婴巅峰,跌落到了初期。”
“冷哭哭是什么鬼……”晏游忍不住吐槽道。
“就是冷到要哭啊笨蛋。”
皇霸爷噌的一下跃起,一尾巴敲在晏游的天灵盖上。
疼得晏游嗷嗷大叫。
澜宁儿与晏游炸毁检狱司的地牢后,皇霸爷便趁机从其中逃出来。
最终,皇霸爷晋升失败,遭反噬而受伤。
加之澜成的那番折腾,他此时急需寻得灵气充沛的炎热之地,方可保住性命。
而钟秀洲的大部分地区,正处于寒冬与初春之交,他唯有南下,直达坞梁。
皇霸爷唉声叹气地说完自己的遭遇,随即对着晏游凝神细看一番。
这个少年模样的人类,穿着短衫和长裤,袖长仅及肘部,剪裁宽松却丝毫不显臃肿——
这般装束在当世实属罕见。
纯白的短衫映衬着晏游干净的面庞,举手投足间,尽是天然的朝气与洒脱。
“你大老远地跑这里来,又是做什么?
看你的打扮,可不像是坞梁洲的人类。”
“我……得去边岛。”
晏游没有和盘托出。
“那破地方有啥好去的。”
皇霸爷伸了个懒腰,准备睡觉。
“你知道边岛?”
“很破,其他的没啥。”
陈家人不是说边岛是大凶之地?
晏游正想问,却见皇霸爷缩入龟壳中,开始休眠。
……
“说!你是不是天下宗的!”
顾金金带着一伙小斯,在澜晶城的大街上地毯式搜查,见人就抓。
“不想挨揍,就把弟子令交出来!”
顾金金年龄不大,气焰不小,俨然一副欺男霸女的世家阔姐神气。
“顾大人放过我吧!
小的只是出门逛个街……”
顾家小斯拎起男子的衣领,用凶恶的目光盯着他。
顾金金不怀好意地奸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几口人啊。”
“小的……”
顾金金见男子似乎不愿透露实情,便扭头递给甄金一个傲气的眼神。
甄金领会顾金金的意图,笑吟吟地站到男子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我们想和你交个朋友,先生也拿出一点诚意来吧。”
甄金虽笑容满面,温柔似水,可那眯成一条缝的双眼,却流露出瘆人的杀意。
“小的叫包龙套……
一家八口……
住在城西烟花巷口……”
男子不过炼气低阶,面对筑基后期的甄金,哪敢说半句假话。
顾金金懊恼地跌坐到路牙子上,“没劲,你走吧。”
男子一听,赶着去投胎似的,一溜烟消失在街角。
顾金金再瞅一眼诺大个街道,才几秒功夫,行人全逃得没影了。
即便他们未曾动手打过人,但乌泱泱一伙人到街上抓人盘问,影响恶劣。
在舆论的丑化下,他们已臭名昭着。
“甄姐,怎么办呀。”
两个月时间,顾金金都快把整个澜晶城掀过来了,眼下又扑空一次。
甄金一如既往地笑着说道:
“哪里人多,就去哪里呗。”
“人多的地方……
嵌宝楼?”白金说道。
“还有城里的神仙庙。”银金补充道。
四人商讨一番,决定分头行动。
白金和银金去嵌宝楼总部,甄金和顾金金则前往神仙庙。
仙人长居的神仙山,人流量有严格的限制,无法挤进山中的人们便前往其他庙。
钟秀洲的江家城,有着世间规模最宏大的神仙庙。
江家斥巨资,耗费数年时间才修建完善。
它不仅规模布局令人惊叹,装饰亦奢华至极。
人们不只是来此祈愿上供,也为一睹其堪称壮美的建筑群。
……
“新鲜的!”
前来祈愿或参观的人们,在庙外八卦着最近的新闻。
“顾家的大少主,成为了这届闻山宗的核心弟子!”
“黑幕!
一定是了!
他才多大点年纪……”
顾金金潦草地听了几句有关顾浩然的传闻,便入庙去了。
她对顾大少主并不关心,现在天下宗海选时间已过半,而她迄今未遇到一个天下宗弟子。
庙宇唯主殿供奉着仙人,数百座偏殿皆是为人们上供贡品而建。
十多米高的仙人像,悬浮在主殿大堂正中央的一朵巨大的梅花之上。
仙人纯白的长发一直拖到梅瓣边缘。
雕像由入品源石打造,源源不绝的灵气萦绕在大堂中,
散出彩虹一般的色泽,更添一抹神圣。
仙人半垂的视线,好似带着超脱尘世的冷漠与淡然,
落在身下之人的面孔上,就像是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仙人之威不可冒犯,顾金金和甄金不敢进入大堂抓人,便堵在门口。
其他小斯则去围堵偏殿。
从白日到黑夜,游客和祈愿者渐渐减少。
“哎——
又是没收获的一天……”
顾金金进入主殿大堂,四仰八叉地睡在仙人像前的蒲团上。
大堂两侧的高桌上点着熏香,其上运转着庙群的守护符。
长长的贡桌布从桌面垂落而下。
顾金金侧过头,视线穿过贡桌布与地面的缝隙,瞧见一个人藏在桌子底。
大堂的光几乎照不进桌底,只能微微瞧见那人蜷成一团睡在地上。
两人目光交汇。
顾金金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藏在桌底的人便抢着对顾金金说道:
“嘘!
别跟我说话!”
顾金金坐起身来,看向甄金,“她这是怎么了?”
“可能……
受了什么刺激?”甄金摇头道。
或许,明知仙人不在此处,但呆在仙人雕像身边,也最让人安心了吧。
……
连续在神庙围堵数日,顾金金都未曾见过那人从桌底出来过。
“喂——
我们这里有吃的,你要不要来点?”
顾金金拿着蒲团,大马金刀地坐过去,递给她一把葵花籽。
顾金金凑近后,方见着那人的面貌——
眉目清秀,甚是赏心悦目,尤其阴影中那双流转的金眸,格外灵动。
那人估计是在桌子底下呆太久的缘故,她的长发乱七八糟地铺散在地面,一袭白衫也被纠得皱巴巴的。
“你,在问我?”
“废话,不是你还有谁。”
顾金金把葵花籽塞到她手里。
“哦,不用,我已经……”
顾金金没等那人说完,便感慨了一句:
“辟谷后就是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