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掌柜大老远就看到杜景言和祝玉辰的身影,早早就站在门口迎接。
杜景言见此情节有些怔愣。
就见书斋掌柜恭敬的向祝玉辰行了一礼。
“主子。”
祝玉辰早已跟杜清霜坦白了身份,也让祝霖跟高远镇的掌柜们通了气,不用再隐藏。
他笑着跟杜景言解释。
“杜兄,其实书斋和成衣铺都是祝家产业,这两个掌柜更是兄妹,故而都姓穆。”
杜景言因为成衣铺的掌柜是女子,即使对方比自己大很多,也为了避嫌没有多聊,竟一时忘了妹妹和母亲也叫她穆掌柜。
其实之所以说是兄妹,其实这些人都是走投无路被祝玉辰所救,恰巧一个姓氏,为了方便联络称作兄妹罢了。
两人进了书斋,杜景言把画作拿出展开一副,等待掌柜点评。
这是一副山水图。
阳光洒落,金色的光辉穿透了葱郁的林冠,将山峦的绿色轮廓映衬得更加鲜明。
山间云雾缭绕,如同轻纱般缠绕在峰峦之间,给这幅写实山水图增添了一抹神秘。
瀑布从高处倾泻而下,水珠飞溅,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彩虹,横跨天际,为画面增添了一抹生动的色彩。
色彩的层次分明,每一笔都显得那么自然,没有一丝生硬的痕迹。
画面中的绿色、蓝色、白色和金色交织在一起,仿佛将清晨深山的清新气息和光影变化,完美地复刻在了画作之上。
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让人仿佛能够感受到山风的轻拂和水声的回响。
这幅画不仅仅是一幅作品,更是一次视觉的震撼,让人仿佛置身于那片真实的山水之间。
第一次看到如此画法,掌柜竟一时缓不过神。
祝玉辰虽早已看过,但那时画作只完成了一半,如今看到,才知道还是有些低估了杜景言的才华。
过了许久,穆掌柜才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抚摸画纸,又似乎怕碰到,破坏掉其中一点,收回了手。
“这,这种画法,老夫前所未闻,竟是如此逼真。”
他本就对书画很是痴狂,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被祝玉辰安排在书斋。
“今日能见到如此画作,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祝玉辰对他这个属下也甚是无奈。
当年救下他,完全是因为这老小儿居然因为一副画作与达官显贵发生冲突,宁愿被人打死,也不改口。
如今能说出这种话,也算正常,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穆掌柜,差不多得了,别人不了解,还以为你有什么脑疾,再吓到人。”
穆掌柜也不在乎主子的揶揄,笑眯眯的点点头。
“是是,是属下的错。”
目光炯炯的看着这幅画,一副捡到宝了的模样。
他有预感,这幅画展出后,一定能在高远镇,甚至京中掀起惊涛骇浪。
见穆掌柜对自己的画作甚是喜爱,杜景言又拿出另一幅。
这一副画并不同于那副山水。
是在跟妹妹聊天时有感而发。
记得那时,每日见妹妹忙的脚不沾地,整日为家中生计操劳。
而他除了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愧疚,其他真的一无是处。
妹妹见他颓废的样子,就开导他说。
“我相信大哥以后一定能如同那凤凰般,浴火重生,光芒万丈!”
于是,他就做出了这副凤凰涅盘的画作。
鲜艳的红色和金色,画出了凤凰浴火重生的灵动与光芒。
让人看到只觉一股热浪,掀起自己内心的波澜。
“好好好!”
穆掌柜看到这副,更是一连说出三个好字。
“这幅画比那副山水更是有意境。”
祝玉辰也没想到,看起来温润的杜景言,内心居然与外表截然不同。
当即开出一千两白银的价钱收购两幅画作。
杜景言没想到,自己的画这么值钱,当即摆手拒绝。
“不,不,不,祝兄,虽然你我熟识,但也不用开如此高的价格。”
他以为开一千两是祝玉辰与他熟识,想要贴补他。
但祝玉辰可没有这么想。
“杜兄不用谦虚,先不说这两幅画作的画法将来会在画坛引起巨变。
光是这副凤凰涅盘,拿到京中,一定会成为权贵争抢的目标。”
京中?
杜景言听到这话,眼神一暗。
是啊,这副凤凰涅盘无论是谁拿到都不敢挂于家中。
但如果是进献给皇上......
他虽不想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到最后落入仇人之手,但现在为了家中,也不得不忍。
更何况,如今杜家不能科考,想要凭自己一个文弱书生保护母亲和妹妹。
那就必然要在画坛有一席之地。
这画坛虽与权力没有太大关系,但却可以拉拢众多文人。
到时候那狗皇帝再想对自家动手,也要顶得住天下文人之口!
想到这,杜景言也不再犹豫,拿了一千两银票,和祝玉辰出了书斋。
没走几步,就见一长相清秀,弱柳扶风的女子,头发散乱,跌跌撞撞的跑来,跌倒在杜景言面前。
杜景言一惊,刚想后退,却被那女子拉住裤脚。
“公子,公子,救救奴家......”
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因为跌倒,裤腿隐隐透出一点血迹。
她身后四个气喘吁吁的大汉跟着过来,伸手就想拖拽。
“你个小贱人还敢跑!”
周围的人见此情景,都停下脚步看热闹。
还有那不怕事的大声喊道。
“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能当街欺负一个小娘子呢?”
那四个大汉的其中一个,朝地上啐了一口痰说道。
“你知道个屁!
这小贱人的爹,赌钱欠了债,把她卖到我们青楼,足足十两银子,你想救人,就拿钱出来,我好回去交差!”
一听到十两银子,那人立刻闭了嘴,快步离开。
其他人也不想惹事,只偷偷在一旁指指点点。
大汉再次开口,对着女子说道。
“你也别怨我们,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爹已经拿着钱跑了,我们也只是楼里雇来的,只听主子办事,不可能让你跑了。”
女子被拖拽,也没放松拉着杜景言裤脚的手,只是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盯着他。
“公子,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