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轻柔地洒在运河之上,波光粼粼。杨澜生沿着运河边悠然地朝着医院方向步行,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可他的思绪却有些纷乱。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掏出手机一看,是父母打来的电话。
“喂,儿子啊,后天,也就是十一月初九,你得带女朋友回趟家。”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我们看看未来的儿媳妇,一起商量商量双方老人见面的时间,我和你妈找人算了一卦,觉得错后两天,十一月十一日挺合适的,你看咋样?”
杨澜生听着父亲的话,不由轻笑一声,心中想着老爸老妈还真是迷信这一套。但他还是应了一声:“行,爸,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父母听到他的答复,满意地笑了,随后高兴地挂了电话。
然而,电话挂断后,杨澜生的笑容瞬间消失。林琳的音容笑貌如幽灵般浮现在眼前,让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一股深深的为难之情涌上心头。他清楚,一旦双方家长见了面,结婚之事便会提上日程。若自己此时还犹豫不决,受伤害的可就不仅仅是彭悦和林琳,双方的家长也会被卷入这场情感的漩涡。
整个上午,杨澜生在医院上班时,心思无法完全工作上。他一边给病人登记和发放报告,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权衡着。他深知,这是一个关乎几个人生幸福的重大决定,容不得丝毫马虎。他明白,林琳在与自己在一起之前,就清自己有楚彭悦这个女朋友,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投入这段感情,说明她的内心对可能出现的结果是有一定准备的。但自己未来要在县里发展,这或许需要五年,甚至十年的漫长时间,而且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如果选择与林琳结婚,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可能会影响她的终生幸福。而彭悦则不同,两人都在县城工作,结婚后,日常的家庭生活不会受到太大影响,至少能给彼此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环境。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杨澜生终于在中午下定决心,先给林琳打电话。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勇气都吸进肚子里一样,然后颤抖着手指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杨澜生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林琳那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哥,你说。”
杨澜生犹豫了一下,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然后鼓起勇气说道:“琳琳,我……”
然而,话到嘴边,他又突然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沉默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把剩下的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我爸妈让我回去商量和彭悦双方家长见面的事,可能很快就要定结婚的日子了。”
说完这句话,杨澜生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紧张地等待着林琳的反应。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杨澜生的手心开始出汗,他不知道林琳会作何反应,是愤怒、伤心还是其他的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林琳竟然出奇地平静,她轻声说道:“哥,我明白。你就好好待彭悦吧,我会在省城等着你的到来。”
林琳的话像一把利剑,直插杨澜生的心脏,让他心中一阵刺痛。他没想到林琳会如此善解人意,这反而让他更加愧疚了。他想起了曾经和林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都成了他心中的一根根刺,深深地刺痛着他。
杨澜生经历过黎媛青和周莹的事情,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为感情所动了,可是林琳的这番话却让他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无法割舍对她的感情,全心全意地对爱彭悦一个人。
挂了电话的林琳,静静地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略显憔悴的自己,淡淡地一笑,这几天她也一直在思考与杨澜生的关系,对他的思念让她夜不能寐。有一个深埋心底的秘密,她从未对杨澜生讲过。她与前男友在大学期间,曾意外怀孕。当时两人还在求学,无奈之下,只好在一家小门诊做了流产手术。术后却不幸感染,在大医院治疗了半年才好转,但后来虽找知名专家诊治,可专家遗憾地告知她,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林琳深知孩子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她太爱杨澜生了,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耽误他的人生,不能不对他负责。所以,她觉得只要两情相悦,即便一辈子做他的情人,她也愿意。
而这边,杨澜生在给林琳打完电话后,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但他知道,自己还得面对彭悦。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拨通了彭悦的电话。
“喂,哥。”彭悦欢快的声音传来,仿佛一道阳光,试图驱散杨澜生心中的阴霾。
“悦悦,我爸妈让我们在十一月初九一起回家一趟,商量双方老人见面的事,定在十一月十一日,你看行不?如何对叔叔和阿姨说一下。”杨澜生问道。
“好呀,哥,我真是太幸福了!”彭悦兴奋地说道,“爸妈那边我去说,你就别操心啦。”听到彭悦如此开心,杨澜生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为彭悦的理解和支持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因自己对林琳的感情而深感愧疚。
日子在杨澜生复杂的情绪中过去了两天,十一月初九到了。
杨澜生父母期盼着儿子要带未来儿媳妇回家,天还未亮就早早起了床。杨澜生的母亲,平日里向来节俭,今儿个却格外大方,兴奋地骑着三轮车专门去集上的菜市场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她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眼睛锐利地审视着每一样菜品,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咱未来儿媳妇第一次上门,可得把最好的都给她。”一些熟悉的老板,见她满脸喜气,就笑着问她怎么回事,她高兴地道:“今天我家澜生带女朋友回家。”那几位老板一边说着祝福的话,都多给了些菜。最终,她满载而归,看着车里的一袋子一袋子的菜,仿佛装满了对未来儿媳的殷切期待。
与此同时,杨澜生的父亲也没闲着。他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得一尘不染,连角落里多年未动的旧箱子都被他翻出来擦拭干净。他站在客厅中央,双手叉腰,满意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屋子,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嘿嘿,儿子、儿媳啊,父母可是盼头你们早日结婚哟!”
两位老人一边高兴地憧憬着儿子以后幸福的日子,一边忙碌着将食材清洗准备好,然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没个十分钟就会去门口张望张望,最后只能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几个孩子小时候的事情。
终于,十点半时,大门传来了杨澜生的声音:“爸、妈,我们来了。”父母几乎是同时冲向门口。马上看到儿子身旁亭亭玉立的彭悦,两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杨澜生母亲的脸上笑意愈发明显,眼角的皱纹都仿佛在欢快地跳舞,她一把拉住彭悦的手,紧紧握着,就像生怕她跑掉似的,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哎呀,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呐,快进来,快进来。”
杨澜生父亲则在一旁嘿嘿地笑着,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憋出一句:“孩子,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坐,快坐。”彭悦乖巧地笑着回应:“叔叔阿姨好,我不累,你们别忙活了,太客气啦。”听到这话,杨澜生父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杨澜生母亲拉着彭悦在沙发上坐下,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问东问西,从工作聊到生活,眼神里满是关爱与好奇。杨澜生父亲则在一旁时不时插上几句话,还不时给彭悦递水果,一个劲儿地说:“吃水果,这几样可是自家种的,就是城里说的绿色食品,可甜了。”
聊了一阵子后,杨澜生和彭悦就让二老歇着,和杨澜生就进了厨房,彭悦则来掌勺,杨澜生就在旁边配合着,老两口儿乐呵呵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两人忙活,彭悦这么贤惠,老两口更是笑得合不陇嘴了。
很快,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全是彭悦爱吃的。一家人就坐下来吃饭,杨澜生母亲不停地给彭悦夹菜,嘴里说着:“多吃点,这都是养生的菜。”彭悦每吃一口,虽然不是她亲自烧菜,她还是紧张地盯着,听到彭悦夸赞好吃,才如释重负,开心地笑起来。
“孩子啊,与你父母见面就订在后天中午吧,你和澜生好好商量一下,在县城里找个好地方,到时,我和你叔叔提前过去,烟酒我们都带上,钱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多带些。”杨澜生的母亲说道。这时,杨澜生的手机响了两声,拿起一看,是管芳给他发的信息,说她正在办转科的手续,这事儿成了,杨澜生也了了一桩心事。
而彭悦正和老妈聊的开心。“呵呵,阿姨,饭店我和哥来订好,到时我来接你们吧,烟酒就不用带了,和叔叔一样,我爸也不抽烟,酒哥那里有。”彭悦则是拉着杨母的手说道,然后就冲杨澜生使了个眼色,杨澜生就顺着彭悦说了几句,彭悦就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二老才高兴地应了下来。
整个下午,杨澜生父母都围着彭悦转,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仿佛这个家因为彭悦的到来,变得更加温馨、更加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