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一次,她终于要给他答案时,却错过了。
雩月,南城,盛世华府
房间里,南烟折腾半宿,依旧不睡,明轻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不许她胡闹。
“明轻,”南烟见他生气了,软声唤他:“我想上厕所。”
明轻无奈一叹,他都不用看她,就知道她在瞎扯,但是也只能放开她。
他以为又是新的风暴,却没有想到,她还真起身了。
可她并没有进卫生间,而是出了卧室。
不一会儿,传呼机响起她的声音:“明轻,来衣帽间。”
明轻知道,她又想到新的点子,他也只能迎难而上。
来到衣帽间,她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膝弯微蜷间双腿顺势缠在他腰间。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腿,一只手托住她的腰,任她像个树懒挂在他身上。
他缓步走到换衣沙发旁,想要把她放下,她却死死缠着他,他没法,只能转身坐在沙发上。
“阿因,”明轻身体发热,呼吸急促着哄她:“下去,好不好?你穿成这样,我受不了了的。”
“这样不好看吗?”明轻回“好看,但我把持不住”,南烟在他颈间蹭了蹭,耍无赖道:“我不管,我就要你抱着我。”
明轻无奈,她的衣着并无不妥,只是他会忍不住遐想,控制不住心底的邪念。
此时的南烟,身穿一条吊带牛仔连衣裙,超短且修身,面料还轻薄。
她的长发飘飘,倾泻在腰间,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他们离得太近,刚才他的手又碰到了她的腿,他根本没法冷静。
可她偏偏不肯放过他,非要这般跨坐在他腿上,紧贴着他。
“阿因,听话,”明轻微微一叹,一只手扶腰,一只手摸头:“换件衣服,怎么抱都可以。”
“我不要,”南烟撅着嘴,轻哼一声:“我都没有穿过这种长度的裙子,穿衣自由,你不可以限制我。”
“没有限制你,”明轻扶额一笑,柔声解释:“你想穿什么都可以,但是不可以这样坐我腿上。”
“不要,”南烟双手扯着他的耳朵,美目怒睁:“出门穿这样的裙子,我不习惯,在家我还不能穿着试试,在家我都得注意走不走光,会不会得体吗?”
“你的裙子没有不得体,”明轻眉眼带笑,无奈诠释:“你想穿就穿,出门我会替你做好防护,不会走光的,在家也可以穿,只是不可以靠近我。”
“好吧。”
“还有,上次那条真丝睡裙也不行,”明轻面容柔和,语气严肃认真:“以后睡觉不许穿那么少,亲近我也不许。”
明轻一想起那条裙子,就浑身充血,那真丝的面料,她的旗袍也有这种布料。
但是那么短的裙子,面料触感柔软,让他一碰到,就会想到一些不该想的,满脑子都是不合时宜。
“你是我的男朋友,我都不能穿得少,”南烟嘟着嘴,眼珠一转,故意逗他:“那我穿着亲近别人吧。”
“你想亲近谁?”明轻脸瞬间阴沉,猛亲了她一口,她的唇、脸瞬间通红,他柔声警告:“你敢这样的话,我让你出不了门。”
“你看我敢不敢?”南烟扭了扭身子,肆无忌惮地踩他尾巴,想要惹他炸毛:“你不要我,自然有人要我,你不要后,”
话音未落,他便亲上她的唇,克制的怒气倾巢而出,全都化作亲吻,落在她身上。
他边吻边抱着她往卧室而去。
一个小时后,南烟被折腾得骨架都要散了,浑身无力,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从未如此离谱地亲她,还故意不让她换气。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温柔和看她反应的动作。
“我生气了,”南烟怒气冲冲,不停地大骂他:“明轻,你太过分了,我讨厌你。”
南烟生起气来时,脾气特别大,但她长得太好看,以至于连发脾气也带着别样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阿因,对不起,”明轻伸手去抱她,她并没有推开,他愧疚地说道:“我不该这样的,有没有不舒服?要不你咬我、打我出气,好吗?”
“明轻,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真的生气,”南烟往他怀里拢了拢,声音柔了下来:“其实,我挺喜欢的。”
南烟便是如此,只要明轻一解释,哪怕是随意的解释,她也会立马为他着想。
当然,她确实不会生他的气。
“阿因,”明轻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耳垂:“下次我这样,你说你不要,我就不会这样了。”
南烟没有回他的话。
她不会说类似于“不要”的话,就算是他发狂,她也不会这样说。
她不会拒绝他的。
她知道,他忍得很辛苦,她不想要他连亲她,也需要控制。
“明轻,”南烟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坚定地说着:“我可以嫁给你。”
明轻听到这话,开心得无法言语,只有满心欢喜。
片刻后,他才颤抖着问道:“真的吗?”
她以前也答应嫁给他,却又反悔,他怕又是一场空。
“真的,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是愿意的嘛,”南烟轻吻他的下唇,语气坚定郑重:“我想做你的妻子,我愿意和你结婚。”
明轻听到南烟确定的话语,瞬间笑得合不拢嘴。
明轻经常笑,对她总是温柔,也因为她,有了很多情绪,她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激动。
他伸出双手,轻柔地捧起她的脸,微微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吻罢,顺势将她搂入怀中,手臂紧紧环着她。
“阿因,那我们结婚的话,”明轻桀然一笑,畅想着说:“我还没有给你一个告白仪式,还有求婚,订婚,婚礼,婚礼的话,你喜欢中式的,那就有三书六礼,十里红妆……”
他的眼神中满是憧憬,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就好像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一样。
就在他正滔滔不绝地说着时,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嘴唇上,打断了他的话:“不要那些,也不用那些,我们就这样,拜天地。”
明轻还以为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不懂她的想法,却也听从。
两人缓缓起身,南烟拿起上次亲手缝制的红色方巾递给明轻。
明轻了然,接过方巾,盖在她头上。
两人神色庄重,面向东面,开始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结束后,明轻缓缓抬头,手指颤抖地轻轻捏住方巾一角,轻轻揭开。
方巾之下,南烟双颊绯红,娇艳得如同春日枝头盛放的桃花。
明轻情不自禁伸出手,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将方巾丢在一旁桌上,微微俯身,深情地吻上她的唇。
这是第一次,他吻她时,满心皆是激动与幸福。
他轻柔地抱着她,一边沉醉在这甜蜜的亲吻中,一边往床边走去。
他把她放到床上,南烟伸手脱他的衣衫。
“阿因,”明轻伸手握住她的手,温柔声声:“等结婚那天吧。”
“我们已经结婚了。”
南烟总觉得自己亏欠他,她没有什么可以给他,所有东西,都是他给她的,她就只有一颗心可以给他了。
“阿因,你的意思是,”明轻的激动与欣喜,瞬间变成了不解与失落,“你还是不会和我结婚?”
他在确定,却也害怕她的答案。
“明轻,你很奇怪,”南烟轻蹙眉头,不解问他:“为什么,你总说结婚,可我们,明明不能结婚的。”
南烟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让他的心瞬间变得冰凉,也把他浇醒了。
他以为,他等到那一天了。
原来,她从来就不会和他结婚。
“阿因,我知道了。”
说着,明轻满心落寞,从床上起来,准备去往浴室。
“明轻,你别这样,”南烟伸手拉住他,问他长久以来的疑惑:“究竟为什么?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却向我表明你的心意,这就已经很奇怪了,明明你的性格,你不会这样的,可是,你一次又一次说想要和我结婚。”
明轻像是被她牵动,反手将她圈在墙壁与自己的臂弯之间。
他的身躯前倾,靠得极近,南烟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频率。
“阿因,究竟为什么?”明轻微微皱眉,像是下定了决心,不解问道:“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南烟正要说话,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
南烟伸手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喂,妈,怎么了?”
接完母亲的电话,南烟瞬间像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直接向下倒去,落在他怀里。
“阿因,”明轻感觉到她颤抖的的身子,担心不已:“怎么了?”
南烟往他怀里挤了挤,头埋在他胸前,手揪紧了他的衣角。
“明轻,”沉默半晌,她才颤抖着发声:“母亲生病了,很严重。”
“我马上买票,回东城,”明轻抱起她,来到床边坐下,她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他轻哄道:“阿因,别怕,我在呢。”
明轻一只手打开手机买机票,一只手抱着她。
现在只能买22:25这一班了,到东城已经快一点了。
“阿因,票买好了,”明轻将她放到床上,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接着,他匆匆却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行李。
逐一检查设备,确保无误后,打开智能系统,房间里顿时响起系统启动的提示音。
随后给南烟穿上外套,将她抱在怀里,朝着机场奔去。
抵达机场后,因为头等舱的特权,他们径直走向VIp通道,安检过程迅速,很快便登上了飞机。
飞机平稳起飞,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缓缓降落在东城机场。
一路来到东城人民医院,好在云兮没有什么大事。
云兮是因为急性肠胃炎,当时情况危急,可是南父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旁边喊了他大半天,他完全没有听见。
虽然南河耳朵因为小时候生病,没有及时治疗而导致他听力逐渐下降。
南烟也多次想要给他治疗耳朵,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明轻找了很多医生也没有办法。
因为南河的耳朵是神经性耳聋,无法彻底治疗,只能减缓听不见的速度。
但是,他并不是完全听不见,而且他还戴着助听器,再有他的助听器是明轻特地找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贴合他的情况制作的,不至于无法听到。
并且母亲说,她一直摇他,他却睡得很沉,一点也感受不到。
好在大姨就在隔壁,及时发现了坚持着爬到门口的母亲。
南烟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大姨,她是否还能见到母亲?
“妈,你以后要打电话啊,”南烟抿了抿唇,无奈中透着后怕:“虽然是肠胃炎,严重也是要命的。”
母亲这次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和平时那个歇斯底里的人全然不同。
南烟懂她,这是绝望了,她对父亲已经不抱希望了。
楼梯间里,南烟独自坐在台阶上哭泣。
明轻交完费用回来,找不到南烟,便猜到她去了楼梯间。
果然,在楼梯间找到了她。
“阿因,别太难过,”他上前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会伤着自己的,你要是太难过,要不然咬我吧。”
南烟抬头,泪眼婆娑,盯着眼前深爱她的男人。
她只觉得,上天其实待她真好。
她已经可以原谅一切,只因为少年,因为他的爱与真诚。
“明轻,”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头靠在他的肩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阿因,我不会,我不会这样,”明轻轻抚她的发丝,郑重承诺:“永远不会,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永远不变。”
“母亲说,他们刚结婚时,父亲的耳朵还听得见,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她觉得,虽然日子清贫,但是心里觉得幸福。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居然,”
南烟的话还没有说完,明轻便吻上了她的唇。
他用吻安慰她,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但是这一次,她能够感受到他强烈的无力感和失落。
她知道,他觉得失落,是因为她不能嫁给他。
南烟想过的,如果能够嫁给他,就算是他会变,她也甘愿。
突然,她明白了母亲的坚持。
她或许在等,等曾经的那个男人回来。
她一直嘲笑母亲太傻,但她也变成那个很傻的人,居然想要相信一个男人的承诺。
明轻吻着她,泪水混着,他知道,他问不出那个答案了。
他已经不打算再问了。
可是,昨晚,她明明就要给他答案了,却错过了。
而很多时候,没有说出口的话,往往可能没有说出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