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状况百出,就是他们的结局。
菊月,南城,南城民政局
南烟安慰好南月,带着明轻回了卧室。
南烟轻轻吻了吻明轻唇瓣,安抚他:“在这里等我,好吗?”
“嗯。”
南烟走后,明轻抿了抿唇,进了衣帽间。
选了一件立领盘扣衬衫和马面裙,都是豆绿色。
连腰带也是豆绿色,且都绣有桔梗花的暗纹。
南烟思索片刻,来到阳光房,云兮正在挂衣服。
她深吸一口气,来到云兮面前,望着云兮晾衣服。
拉开柜子上的门帘,里面挂着清一色的浅绿衣架。
南烟拿了两个,递给云兮。
云兮抬头看到南烟,接过她手里的衣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南烟知道,母亲是惊讶她居然知道衣架在哪里。
毕竟,云兮觉得,明轻肯定什么都不让她做。
“阿烟,”云兮沉默片刻,郑重地叮嘱:“你还是不能让明轻乱来。”
“他不会乱来,”南烟的语气平稳,淡淡地解释:“我们只是接吻,没有做其他,他最呵护我的身体,不会不顾我。”
云兮不再说话。
自从南烟撞见南河出轨,云兮便很少对南烟发火。
她还有一种难为情,似被人撞破难堪一般。
南烟想要安慰母亲,却不知道该怎么让母亲相信,她是关心,而不是有别的意图。
“妈,”南烟踌躇许久,缓缓开口道:“我想和明轻领证,我要和他结婚,希望您同意。”
云兮听着南烟的话,默默地盯着她良久。
她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进了屋里。
南烟以为,母亲还是不同意他们结婚。
她想要结婚,还得需要一点时间。
她打开柜子,拿出里面的沙发垫子,铺在沙发上,静静地呆坐着。
下一秒,云兮来到她面前,却将那棕色封皮的户口本放在她面前。
南烟不敢相信,手指反复摩擦着“居民户口本”那几个字。
“阿烟,”云兮欲言又止,语重心长地说道:“别后悔,嫁给一个深爱的人,会失去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南烟冥思默想片刻,不解地询问:
“妈,你为何不认同明轻?他对我们都很好,你应该知道,他一直以我的名义给你打钱。”
云兮挂好衣服,缓缓坐在沙发上,望了望四周。
这里一尘不染,她知道,是明轻做的。
云兮长叹一口气,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阿烟,他对你好到不像真的,没有人能够做到他这种程度,”
“我不同意,不是他不够爱你,是你太爱他,爱到要疯癫。”
南烟正准备说话,云兮却转身去了客厅。
母亲知道劝不了她。
亦或许,母亲也怕听见她的那些话。
母亲一直想要让她找一个合适的人。
所以,她给南烟选了林野。
母亲不会承认她选错,就算是父亲,她也不觉得她错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倔强固执的人,坚持一条道走到黑。
南烟也是如此,只不过,她比云兮幸运。
南烟拿着户口本来到房间里,她一边笑着,一边走向明轻。
明轻望着她这般笑脸如花的模样,心里的紧张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不敢问,也不会问。
面对南烟,他很胆怯。
南烟斜坐到他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眼睛直直地盯着明轻,也不说话,只是这样凝视着。
终于,明轻按耐不住地开口:“阿因,是不同意吗?”
南烟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缓缓靠近他,粉嫩的唇瓣印了上去。
明轻轻轻地回应,带着满心的苦涩。
又是苦苦的泪水,不停地落在南烟的嘴里。
他总是哭,从遇见她开始,哭泣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南烟轻轻推开明轻,抓住明轻的手,缓缓放进她的兜里。
明轻在碰到那个本本的瞬间,眼里的诧异、疑惑交织,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直到看着南烟点了点头,他才将它拿了出来。
窗外的阳光投在棕色的户口本上,那几个字,仿佛也生了一层光。
南烟知道,那是它本身的光,这一刻,照进了明轻的心里。
明轻翻看户口本,第一页是户主页,是南河。
这还是之前的户口本,并没有打印新的。
第二页是南烟的母亲,云兮。
第三页是南淮,上面的关系,写着长子。
南烟想起南月的疑惑:“姐姐,为何弟弟最小,却是长子呢?”
那时候的她,也不明白,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是明轻巧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页码来到南烟那一页。
长女,这就是她和那人的关系。
南烟恨南河。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连及格也达不到。
最后一页,便是妹妹南月。
明轻再次问道:“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吗?”
“嗯,”南烟斜躺进他的怀里,语调柔柔:“明轻,和你结婚,是一件美事,和对酒当歌一样美好。”
结婚,是一件喜事,现在,她真的这样觉得。
明轻垂下脑袋,心生愧疚,叹息着说道: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有给你,你却什么都已经给我,我连个告白仪式也不能给你,”
“应该有追求、告白、求婚、订婚,我想要用三书六礼,于你十里红妆、盛世婚礼,这才配得上我的阿因。”
南烟靠进明轻怀里,白皙细腻地手轻抚他的胸膛,柔柔地说道:
“不用,婚书已经有了,你也追了我很多年,时时刻刻,你都在告白,”
“求婚更是不用,那些仪式,我们都不要,”
“一切都是华丽的壳子,只有柴米油盐,才是真的,”
“不要觉得我吃亏,你才是吃亏很多年,十八岁的你,就被我占尽便宜,你的所有,早就给我,”
“做好准备,以后我们结婚,或许,我更加能作,让你头疼。”
明轻没说话,而是将南烟放到床上坐着。
转身打开一个樟木箱子,打开暗格,取出两个红木盒子。
他来到她面前,单膝下跪,打开其中盒子。
显露出里面的一只竹叶发簪,是用竹子打造,质朴中透着精巧。
竹叶发簪留着被反复摩挲的温润痕迹。
却依旧如新篁般清翠,看得出是有人精心养护。
“阿因,”明轻笑着说道:“这是我十三岁时做的,其实,我那时候,就想要你能做我的妻子,”
“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我想要娶你,遇见你,”
“我便更加努力,想要以后,能够把这个竹叶发簪换成金叶子。”
随后,他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里面是黄金打造的竹叶发簪,旁边还躺着一只玉石雕刻的竹叶发簪。
他说,他想要去给她寻尽这世间的玉镯、玉石发簪和旗袍。
他真的一直在努力。
“走吧,”南烟起身,伸手拉他:“去领证,不然一会儿关门,就要等明天,我怕今晚,我们睡不着。”
明轻任由南烟拉着他,那么宽的门洞,他居然直直地撞上去。
南烟一边查看他的情况,一边止不住地笑着。
这样呆呆傻傻的明轻,甚得她心。
两人一路来到地下车库,驱车前往民政局。
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一路上都是红灯。
连好脾气、满心雀跃的明轻,也开始厌烦。
又遇见一个红灯,旁边的司机已经开始骂人:
“前面的怎么回事,你不走,别挡着别人,要不然等人来抬你。”
此时才下午四点,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却遇见堵起了车,前后都是车,一眼望不到头。
南烟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长队,心里猛地一抽,只觉得这太阳晃得厉害。
明轻叫来代驾,帮他们把车开回去。
扫了路边的小黄,给南烟全副武装地做好防晒,骑着共享单车带着南烟往民政局赶去。
两人一路赶过来,明轻牵着南烟穿过人群,来到登记大厅。
填写声明、受理审核、拍照片,终于来到领证环节。
就在钢印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南烟的手机却突兀地响起。
南烟掏出手机,将电话挂断,接着领证。
她想,今天谁也别想阻止她领证。
然而,就算是如此,还是状况百出。
印泥居然没有墨。
工作人员便去库房里领新的印泥。
在等待期间,云兮的电话又打来。
南烟想了想,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云兮焦急的声音响起:“阿烟,你们快回来,无忧无虑被人抱走………”
南烟的耳朵“刺啦”一声,耳鸣吵得她头疼,身体也瘫软,落在明轻怀里。
那边工作人员拿到了印泥,再次问道,是否确定结婚?
明轻迟疑一秒,便拿回了证件,抱着南烟回了烟轻居。
南烟强撑着发软的身体,仔细询问云兮,当时的具体情况。
明轻抱着南烟,几人来到小区监控室,调出监控。
小区喷水池边,云兮和月嫂一人推着一个婴儿车,在树荫下遛弯,两人有说有笑。
倏然之间,猛地出现一只大狼狗,把月嫂吓得不轻。
就在云兮去查看月嫂的情况时,无忧无虑被一个身穿着黑色休闲装的男人抱走。
只一眼,南烟就认出了那人,那是明天。
明轻的手搂着南烟的腰,在她浑身瘫软时,打横将她抱起,回了房间。
南烟狠狠地扯着明轻的衣服,声嘶力竭吼着:
“明轻,是明天,是他偷走了我们的孩子,他那么恨我们,我要去找他。”
“警方在找,”明轻紧紧抱着她,任由她肆意地打他、推他:“他逃不掉,放心,孩子一定会找回来。”
当他确定孩子落在明天手里,他便也没有把握。
他曾经梦到过,孩子逐渐长大的模样。
椿萱会长得很像她的母亲,连脾气也很相似。
总是耍些小脾气,问他要这要那,不给就在独自气鼓鼓地小声蛐蛐他。
他还想过,或许他会一边一只手抱着南烟、背着小椿萱,一边做饭。
亦或许,母女俩会一起生气,他还预演过,他该如何哄她们。
可是没有或许。
是他的厄运,降临在他们的孩子身上。
他十分清楚,孩子落在明天手里,将会是多么悲惨的命运。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怕南烟会受不了。
他不肯放开她,她便咬他、抓他,用着十足的力道,让他也觉得痛得难受。
“放开我,”南烟冷冷地盯着他,语调发着冷气:“你听见没有?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你,放手。”
南烟在知道孩子被明天带走的那一刻,她就发了疯。
她知道明天的可怕,她不许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她的孩子身上。
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
“阿因,在找,”明轻眼眸含泪,柔柔地哄她:“我已经找人在找,警察也在找,他想要对付的是我,不会轻易伤害孩子,你不要伤害自己。”
南烟当然知道,她就算找到明天,她也不是他的对手,只会成为明轻的拖累。
但她是一个母亲,她无法做到孩子受着未知的危险,她却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南烟心生一计,假装应他,柔情地吻上他的唇,故意变得柔媚,引诱他沉迷。
她的吻绵绵悠悠,故作的风情,轻易就蛊惑了他。
他们陷入情意绵绵之中,一切都变得火热。
明轻不知道为何,她生完孩子后,变得更加妩媚,他难以拒绝她的亲近。
明知道她在引诱他,他却甘愿沉沦。
以前的她,略显生硬,带着青涩的懵懂。
现在的她,柔情万种,将媚发挥到极致。
这就是长大后的魅力吗?
他的阿因已经长大,每次勾引他,便变成具有成熟风情的女人。
两个小时后,南烟见明轻睡着,轻轻拿开他搂她腰的手。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明轻的脸埋在她颈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肌肤上,语气无奈:
“阿因,你为了能出去,居然这样诱惑我,还用美人计,”
“你根本不需要,因为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我早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但也是因为如此,你怎么会觉得你能从我眼皮底下跑出去,”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心里,别走,我知道你的痛苦,可我不能放你走,”
“我陪你去找,找遍天涯海角,我也陪着你,不要一个人走,好吗?”
南烟没有理他,只是一直低声抽噎,声声抽咽反复抽打着他的心。
南烟知道,她不可能趁他不备脱身。
他那么谨慎,看她看得那么死,她根本没有机会。
南烟心里愤恨,生气就发泄在他身上,不停地折腾他。
南烟恨自己,她弄得他浑身是伤,又开始恨自己的暴戾,哭着道歉。
昏暗的房间里,男人和女人的哭声交织着,他们抱头痛哭。
只有泪水,阴暗潮湿,没有一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