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林野带给她的,只有痛苦,痛不欲生的程度。
桂月,东城,东城小巷,明轻家
南烟想要一家人的幸福。
想要知道,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长大,会不会觉得幸福?
想要知道,父母恩爱,会不会觉得开心?
想要知道,被人爱着长大,会不会勇敢健康?
但这些都是以前的想法。
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因为她爱明轻,也爱孩子,才想要孩子,来和他们一起见证幸福。
而不是,想要验证心里的想法。
也不是,想要补偿小时候的自己。
更不是,想要孩子带来爱。
“原本,”明轻眼里,噙着感动的泪,嗓音低沉:“我想过,要离开你,”
听到这话,南烟不再沉浸于,天马行空的思绪中。
她紧紧抓住他的小臂,眼里都是挽留。
明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多想。
南烟依旧紧绷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不会,”明轻坚定地说道:“这辈子都不会,就算是你,因为我受伤,我也不会。”
南烟嘟嘴,身子缓缓靠近他,缩进他怀里,贴得很紧。
“我爱你,”南烟再次深情告白:“明轻,我不能没有你,你不愿意怀孕,那我不要。”
她轻轻抽咽,身子在他怀里,微微颤抖,抽打着他的心。
她真的很怕他离开。
竟然会同意不要孩子。
但他和南烟的想法一样,不会用别的逼迫对方。
况且,这也是他欠她的。
是因为他,孩子才被明天带走。
“阿因,”明轻低头,心疼地轻吻她的眉心:“我真的不会,可以怀孕,你想要,我们就要。”
南烟微微抬眼,盯着他看。
怕他又是在哄骗她。
骗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
再拖下去,她就会变成高龄产妇,他就更加不可能同意。
她就再也没有孩子。
见她眼珠一直转,满脸都是不信,他只能亲身下场,让她知道,他没有骗她。
明轻陡然徐徐地亲吻她,比以往都要轻柔。
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恰如他们的第一次。
这下子,南烟终于相信,他真的会做,不是在拖延。
他一路向下吻着。
南烟感觉浑身无力,似身处于云端之中,变得飘飘然。
以往的两次,声音、场景,都在脑子里轰鸣。
还有第一次,他亲她时的感觉,全部交织在一起,夺走她所有感官。
南烟心里有一些苦闷,觉得奇怪,睁开迷离的眼睛看向他。
他没有哭,却整个人像一杯,放了许久的苦茶。
吻落在小腹的白线上,这是她剖腹产的痕迹。
一条横线。
这就是她生产过的证明,也是她受罪的证明。
明轻起身,将她搭在肩头上的腿放下,转身进了浴室。
南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白痕,已经摸不出什么褶皱感。
她整个人软得要命,想要起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她觉得好奇怪,他吻得比平时要柔,身体怎么软。
半个小时后,明轻回到床上,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南烟呲溜一下,就滚到他怀里,像条八爪鱼缠在他身上。
“阿因,”明轻柔声询问:“现在要继续吗?”
南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紧他。
明轻明白,她现在又不要。
一会儿要,一会儿不要,他就跟坐过山车,提心吊胆。
明轻沉思片刻,想着,还是要将刚才,未说完的话说完。
有些话,他已经憋在心里许久,无数次想要问她,都没有问。
如果不说出口,以后又会伤害她。
“阿因,”明轻深吸一口气:“在孩子被明天,带走的那段时间,我想,等你好起来,我就离开你,”
南烟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他,依旧窝在他怀里。
但她身体微微颤了一下,非常轻微的一小下,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他的心被这一颤,扎了一下,一股微小的刺痛,迅速蔓延至大脑。
明轻长长地舒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延续刚才的话题:
“我像是一个灾星,你和我在一起,就一直受苦受难,我不愿你为我受罪,”
南烟仍旧低垂着头,身子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越贴越紧。
明轻伸手轻抚着,她的背,给她安慰,让她放松下来。
轻轻的抚摸片刻,她就不再那么紧绷绷,身体再次软下来。
她心里的渴望窜出来,手不自觉地开始定位重点。
明轻感受着,她温软的小手,轻轻点点地痒着他的心。
她好小,每个地方,都特别纤细,还又白又嫩。
他都要忘记正事,想要与她共赴美好。
在她的手捏着粉红尖尖时,他的冲动被拉回来,将要落在她肩头的吻,收回来。
“明明,”明轻低喘一声:“我那么爱你,却比不上你半点,”
此话一出,明显力道加重。
明轻深度迷恋,这样的时刻,喜欢她拿捏着,他的命门,威胁他。
他的命门在她手里,不但不觉得害怕,反倒让他安心。
她是一个果断的人。
会估计胜算,一旦恨这个人,她会毫不留情,一击毙命。
但对他不同,通常都是捏着他,眼里都是玩味和警告。
她这样的动作,代表她不会真的下死手。
明轻在想,她要是身体强壮,林野、明天,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她最会察言观色,找到弱点,再猛烈一击。
只是因为她太弱,才会一次次陷入困境。
也因为他,她才受这么多罪。
林野生出绑架囚禁,甚至于侮辱她的心思,是因为,他曾经近距离靠近过她。
没有人能抵挡她的魅力。
只要靠近,就没法说拒绝,就会生出强烈想要的心思。
正如当年的他。
她的苦难,都是因为他。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她就不会假意答应,和林野结婚,不会被他们联合下套。
林野没有近距离接触她,也就不会那么癫狂。
明轻坚定这样认为。
“没有为你做任何事,”明轻呜呜咽咽地说道:“却一直让你为我受伤,我也伤害过你,”
“不许,”明轻怔着,南烟接着反驳:“你没有伤害我,也没有给我带来伤害。”
“林野,”明轻哽咽道:“林野是因为我,你才承受那么多伤害,”
明轻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南烟看着,心疼得要命。
她柔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每一下都带着眷恋与柔情。
明轻看着,她的温情脉脉,心里又感动又痛苦。
他哭着说:“因为,他看过你的温柔,他就想要得到你,是我给了他这个机会,”
南烟满头问号。
第一次听到,明轻对于林野绑架她的想法,居然是认为,林野觉得她好,就想要得到她。
难道,他没有想过,坏人就是坏的,做事可以没有理由。
所谓的理由,都是他犯罪的借口。
装得深情款款,实际上恶心至极。
她最讨厌,林野说爱她这样的话。
在他说起他如何爱她,如此惦记她时,她都想吐他身上。
他恶心发臭,比吐出的污秽之物,还要臭气熏天。
“不是,”南烟斩钉截铁地说道:“林野就是那种人,不是因为你,”
“是我害了你,”明轻摇了摇头,不认同南烟的观点:“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
南烟俯身上前,浅浅地吻了一下他的唇瓣,又柔又轻。
她微凉的指尖,在他脸上游走,镌刻着他的面部轮廓,眼里都是欣赏。
“当年我帮了他,”她莞尔一笑:“他却想要,把我关起来,他把我当成那只小猫,”
“小猫?”明轻心里有个猜想,探询道:“是他情书上的橘猫吗?”
南烟轻轻点头。
明轻双眼瞪大,震撼不已。
他无法想象,南烟受了怎么样的对待。
林野竟然是这样的恶魔。
“阿因,”明轻轻声唤她,嘴唇因害怕而颤栗:“除了你之前说的那些,林野还对你做过其他事吗?”
南烟的记忆有些模糊,却又感觉鲜明。
她仔细回想,那些画面逐渐清晰。
艳阳高照,南烟还在不遗余力地逃跑中。
看着这和烟轻居一模一样的房子,她的心越来越冷。
试了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
一次又一次,她被抓回来。
林野满面春风,说着他今天又拿下一个大客户,还给她买了一套首饰。
他将一整套的翡翠首饰,放在她面前。
翡翠发着莹润的光泽。
只看一眼,她就知道,这是她的尺寸。
他连她的尺寸,也偷窥的一清二楚。
她在他面前,仿佛透明人。
他笑得很开心,上扬的嘴角,就没有落下来过,嘴也叭叭不停。
她只有一个感觉,吵死人,烦死人。
他说得热火朝天,还不忘给她盛饭。
他完全跟没事人一样,就像是,他们是夫妻。
他是忙碌一天工作,而回来、还会给妻子带礼物的好丈夫。
越看越恶心。
连这些玉石,也觉得恶心。
泛着绿光的恶臭。
林野似乎看不见,她冷眼,自顾自地将饭端到,她面前,还在兴高采烈地分享趣事。
南烟没有理会他,自己起来去舀了一碗饭,味同嚼蜡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林野或许是太高兴,还给她夹菜。
他自己都知道,他碰过的东西,她不会再碰。
每一次,给她做饭,都是单独给她装一份。
不然,她就不吃。
南烟也没有想到,他会给她夹菜,还用自己的筷子。
她一生气,直接把手里碗丢他身上。
他没有躲,反倒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红烧鱼的酱汁,散在身上,他见抖不干净,便起身去洗澡。
南烟见他去洗澡,外套丢在门口的木桌上,伸手去翻衣兜。
果然找到钥匙。
快速打开自己身上的镣铐。
来到门口的系统控制平台上,尝试开门。
她被电过一次,再也不敢随意触碰。
这里没有绝缘的东西,她也来不及去寻找。
她不知道,他会洗多久。
一番操作,点进一个新代码里。
她的计算机不太好,不知道,这种怎么操作,只能凭着经验乱试。
一个弹框出现,显示“yes or no”,南烟心一横,选择“yes”。
没想到,这一把,她竟然赌对。
语音,显示门把上的电流已经解除。
南烟兴奋不已,伸手就要去握把手,却听到一声:“阿烟,不要碰。”
她听到林野的声音,速度更快,却还是抵不过林野的速度。
可他在推开她的瞬间,不小心接触到门。
倏忽之间,他被电倒在地。
他的身体也触碰到她,自然她也被电到。
最令人作呕的是,她的手竟然无意识地握住,一个奇丑无比的东西。
南烟内心一万点暴击,她的手不能要,已经脏掉。
他好恶心。
触电反应过去,她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阿烟,”林野吃痛,贱兮兮地笑着:“喜欢也不能这么用力,你应该握过很多次,怎么不会?”
南烟有了力气,像甩脏东西,一把甩开。
发了疯的来到洗漱间,疯狂洗手,恨不得将手搓出一层皮。
林野跑过来,看到她的手上,都是一条条的红痕。
想要伸手阻止她,却不敢碰她,不然,她会更加癫狂。
“阿烟,”他的声音虚弱,威胁道:“你要是再洗,我就把你绑起来,你就只能待在床上。”
听到这话,南烟才住手。
她回头,又看到恶心的玩意。
她转身上了楼,心想,手不能要,眼睛也瞎掉,要长针眼。
太恶心。
南烟在房间里,也在洗手,偷偷地洗。
导致她的手,过敏很严重。
林野只能冒险,带她去医院看。
但那家医院是明天的,实在是安全得不能再安全。
“阿因………”
明轻的呼唤,将她的回忆中断,现在想起来,都是痛不欲生的程度。
她将刚才的回忆,都告诉了他。
明轻听着,眼眶越来越红,眼里的心疼,要将眼睛填满。
“明轻,”南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介意吗?我握过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下意识的反应。”
一想到,整整两个小时,她就想哕。
“阿因,”明轻声音发苦:“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曾被他这样侮辱,”
明轻的喉咙又干又涩,说不出话来,每说一个字,都要艰难地吞咽一下。
他没法说什么,只能怪自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