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妹指尖捏着还带着墨香的诗笺,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晨光穿过洞口藤蔓,在她身上投下斑驳光影,竟将她平日里握惯刀剑的手衬得纤弱无骨。她忽然想起初见梁平时,他被铁链拖行仍昂首不屈的模样,哪能想到如今会用这般缱绻的心思,将《诗经》《楚辞》化作绕指柔。
梁平见她垂眸不语,似春日里怯生生的棠花,便取来半块风干的野梅糕。\"《东京梦华录》里说,妇人以果子相赠为定情。\"他掰下一小块递到她唇边,\"如今我以梅糕为媒,讨个'望梅止渴'的彩头——盼卿莫让我相思成疾。\"燕十三妹轻咬一口,酸甜滋味漫上舌尖,恍惚间竟觉得比玄阴教地牢里的苦药还要蚀骨三分。
午后微风穿洞而过,卷起梁平案头的《花间集》。他趁机握住她的手,指尖拂过她掌心薄茧:\"温飞卿写'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倒觉得,这茧子才是卿最动人的情诗。\"说罢,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每一道纹路,都刻进了这里。\"燕十三妹浑身发软,往日与人对招时的利落全然不见,只觉得梁平的声音像是裹着蜜的丝线,将她缠得透不过气。
暮色四合时,梁平不知从何处寻来几支红烛,在洞壁上摆出心形。烛火摇曳间,他展开一卷《牡丹亭》,声线低沉如琴瑟和鸣:\"'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杜丽娘梦一场便生死相随,我与卿朝暮相对,岂不比戏文更痴?\"说着,他执起她的手,在她腕间系上红绳,绳结处坠着两枚交颈鸳鸯玉佩,\"这叫'结发同心',古人盟誓,可比刀剑更重千钧。\"
夜深人静,燕十三妹望着洞顶摇曳的烛影,只觉浑身发烫。梁平为她掖好被角时,她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衣袖。梁平俯身时,她闻到他身上混着墨香与松脂的气息,恍惚间想起《西厢记》里\"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句子,心跳如擂鼓,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羞涩,还是期盼。
山月西斜时,梁平的指尖沿着燕十三妹腕间红绳缓缓游走,绳结摩挲过她敏感的肌肤,痒意顺着血脉直窜心口。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子夜歌》里写'侬既剪云鬓,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尾音带着蛊惑的震颤,\"不如我们也学古人......\"话音未落,燕十三妹已如受惊的小鹿别过脸,却被他用食指轻轻勾起下颌。
洞外传来夜枭清啼,反而衬得洞内静谧得令人窒息。梁平的目光像浸了酒的软绸,一寸寸扫过她绯红的脸颊、轻颤的睫毛,最终停在她微张的唇瓣上。他忽然轻笑,声线低沉而沙哑:\"原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的不是画中人,\"指腹轻轻擦过她发烫的唇,\"是我眼前的你。\"燕十三妹浑身发软,想要推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连指尖都在发烫。
梁平忽然将她抵在洞壁上,檀木般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落在她颈侧时喃喃低语:\"柳永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舌尖轻触她跳动的脉搏,\"可我只想......\"话未说完,已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厮磨。燕十三妹浑身战栗,往日握剑的手此刻无力地揪着他的衣襟,脑海中一片空白,唯有梁平滚烫的体温和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将她淹没。
烛光突然剧烈摇曳,梁平的吻沿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下,在锁骨处辗转流连。\"《长生殿》里'云鬓花颜金步摇',\"他咬开她衣襟上的盘扣,滚烫的掌心覆上她剧烈起伏的心口,\"我却觉得,此刻的你比杨贵妃更教人......\"话被吞咽的声音截断,燕十三妹只觉浑身像着了火,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甜意。洞外风声呼啸,却盖不住洞内凌乱的喘息与布料撕裂的轻响。
当梁平的吻终于落在她唇上时,燕十三妹仿佛坠入云雾。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与温柔,将她最后的理智彻底绞碎。她尝到他口中残留的梅子酒的酸甜,混着他身上的气息,化作最浓烈的毒药。梁平的手穿过她如瀑的青丝,将她的头按向自己,这个吻缠绵悱恻又炽热如火,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骨血里。
不知过了多久,梁平终于松开她。燕十三妹瘫软在他怀中,眼神迷离,双颊艳若桃李。梁平抚去她唇边的银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古人云'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抱起她走向铺满兽皮的床榻,眼中是化不开的情欲与温柔,\"今夜,我要让你知道,何为真正的......\"话音隐没在帐幔深处,唯有摇曳的烛光将纠缠的身影投在洞壁,诉说着未尽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