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乱流骤然平息的刹那,叶蓁踉跄着撞进残垣断壁间。风沙裹着古老的驼铃声扑在脸上,月光穿透穹顶坍塌的孔洞,将梁平半褪的衣袍镀上惨白。她望着不远处石碑上斑驳的于阗文,指尖死死抠住腰间玉佩——这里赫然是消失在黄沙中的楼兰古城,城墙裂缝里还嵌着半片通天塔的琉璃瓦。
\"又是西域?\"叶蓁扯下缠住手腕的金丝流苏,脖颈处的齿痕在夜风里发疼。梁平倚着立柱慢条斯理系紧腰带,掌心被她抓出的血痕还在渗血,\"至少这次没有追兵。\"他扬起染着合欢散残粉的袖角,空气中又泛起若有似无的甜腻,\"而且...药效似乎还没完全褪去?\"
话音未落,叶蓁的掌心已贴上他后颈命门。她扯过散落在地的披风裹住自己,目光扫过远处突然亮起的火把:\"商队?\"马蹄声由远及近,梁平瞳孔骤缩——那些骑手的弯刀上,赫然刻着通天塔的玄纹。
\"传送阵重启至少要七日。\"梁平拽着她躲进半塌的佛龛,指尖抚过她腰间玉佩,\"但虎符集齐时,时空裂隙会自动开启。\"他突然扯开她领口,咬住昨夜留下的吻痕,\"所以在那之前...\"风沙卷着佛龛里的壁画碎片,叶蓁恍惚看见壁画上的飞天神女,竟与他们此刻交缠的姿势如出一辙。
城外传来玄铁锁链晃动的声响,梁平却将她按在冰凉的佛像底座上。月光掠过他染血的嘴角,\"他们追来要半日,\"他扯开她发间最后一枚玉簪,\"足够我教你,真正的火吻仪式该怎么完成。\"佛龛外,风沙开始汇聚成通天塔的轮廓。
正当梁平炽热的吻即将再次落下时,一道清朗悠远的声音突然从佛龛后方传来:“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是在新婚之夜来干扰老衲的佛心的?”
两人身形猛地一僵。叶蓁慌乱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动作太急撞上了佛龛顶部,发出“咚”的闷响。梁平警惕地挡在她身前,目光如鹰隼般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位身披破旧袈裟的老僧,不知何时已拄着斑驳竹杖,静立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老僧面容清癯,眼角的皱纹里积着岁月的沧桑,可一双眼睛却明亮得惊人,似能洞穿人心。
“大师,我们...”叶蓁脸颊滚烫,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将披风裹得更紧。梁平微微眯眼,伸手将她护得更严实些,语气里带着几分戒备:“阁下究竟是谁?”
老僧缓缓摇头,竹杖轻点地面,缓步走近:“老衲不过是这荒废古寺中,守着几本残破经书的痴人罢了。”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凌乱的衣衫,浑浊的眼中泛起一丝了然,“只是此地虽已荒废,却也曾是信徒诚心礼佛之所,还望二位能暂且收敛心神。”
城外的马蹄声愈发清晰,隐约还能听见金属碰撞的铿锵之声。叶蓁心急如焚,此刻不是纠缠的时候:“大师,我们被仇敌追杀,还望能借宝地一避。” 老僧似早已洞悉一切,抬手轻挥:“随我来,后殿有密室,可暂保安全。”
梁平却没有立刻行动,狐疑地打量着老僧:“为何帮我们?” 老僧低诵一声佛号:“因缘际会,皆是因果。二位身上气息驳杂,与这楼兰古城的秘密,或许也有几分关联。” 说罢,转身便朝着后殿走去,衣袂在风沙中翻飞,似隐有金光流转。
叶蓁拽了拽梁平的衣袖,催促道:“来不及了,先跟上去!” 梁平这才收回目光,揽住她的腰,跟上老僧的步伐。穿过蛛网密布的回廊,绕过布满裂痕的佛像,一座隐藏在壁画后的暗门缓缓开启。踏入密室的瞬间,叶蓁回头望去,只见老僧双手合十,立于佛龛前,口中念念有词,而密室之外,追兵的呼喝声已如潮水般涌来......
石门闭合的瞬间,老僧袈裟上褪色的金线突然泛起微光,他枯瘦的手指抚过墙壁斑驳星图,被岁月侵蚀的纹路立即渗出幽蓝荧光:“去吧,千年谜题终现解铃人。”话音消散在风沙中,壁画上飞天神女手中的琵琶弦突然震颤,发出空灵的共鸣。
密室里,摇曳的火光照亮四壁楔形文字与图腾。叶蓁指尖触到某处凹陷,形状与腰间虎符玉佩严丝合缝。当玉佩嵌入的刹那,整座密室剧烈翻转,古老机关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两人坠入深邃甬道,失重感中裹挟着神秘低语:“文明火种,静候归人。”
甬道尽头,悬浮的祭坛在虚空中缓缓旋转,十二根玉柱环绕成圆,柱身雕刻着星云流转与日月交替的神秘图案。叶蓁的玉佩突然发烫,祭坛中央升起一道光柱,十二道光束在穹顶交织成星图,与她记忆中古籍描绘的上古天象完全重合。
“这是时空坐标。”梁平触摸着玉柱上流转的星轨,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动,“通天塔追寻的不是我们,而是楼兰文明藏在时空裂隙里的密钥。”话音未落,祭坛中央升起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椁,内部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棺底刻着古老箴言:「双星交汇之时,文明薪火重燃。」棺中沉睡的女子面容与叶蓁相似,眉心的朱砂痣在微光中闪烁,仿佛跨越千年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