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声夹杂着求饶声，低低小小的，和普赤瘦弱的身体一样，容易被人忽略。
她不敢哭得特别大声。
之前大声没有换来救助，换来的是更狠的暴打。
看到这一幕，宋乐晗忍不住红了眼。
这样的人，不配做父亲！
普赤爸似乎打累了，终于停下了脚。他又坐了回去，将一盘花生吃完，起身进了屋。
等他离开，普赤乖乖地将盘子放回了厨房，仰起头招呼宋乐晗和许江措下来。
“慢一点。”许江措提醒，“别让她爸爸听到。”
宋乐晗：“嗯。”
两人轻轻地从棚子上面爬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普赤旁边。
宋乐晗心疼地揉了揉普赤的头，看着她被打过的地方，“疼不疼？”
普赤摇头，“宋老师，你们走吧，马上我妈妈他们就要回来了。”
“好，你再坚持一下，我们会来救你的。”宋乐晗做出承诺。
普赤点头，摆手目送着他们离开。
宋乐晗拉着许江措的手，顺着原路返回。脚步很快，生怕被发现。
等回到家，宋乐晗连忙联系律师，将他们所得知的情况全部告诉他，连同视频和音频也发了过去。
没多久，律师回复：有希望。
“耶！有希望！”宋乐晗高兴地跳起来，转身蹦到许江措面前，激动地扯着他的肩膀，“律师说有希望！我们能帮普赤！我们可以帮她的！”
说完，她猛地抱住许江措，眼睛开始转起泪花。
“没想到，我真的能够帮她。”宋乐晗声音哽咽，“许江措，我还能帮别人。”
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情绪，许江措没有发出疑问，而是伸手回抱住她，肯定她：“是啊，你很厉害，集结了全村人的同意，又冒险去找证据，你真的很厉害，很勇敢。”
“我看到了，宋乐晗。”许江措力道收紧，语气认真，“你在闪闪发光。”
宋乐晗鼻子一酸，心里软软。
良久，回过神来的宋乐晗，松开了许江措。
她擦掉眼角的泪，解释说：“对不起，我又犯病了。”
心理上的疾病，很容易牵动情绪。
有时候，明明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她却会想哭。
可能是因为她太敏感了，能察觉到别人所察觉不到的情绪。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更容易得病。
“我不觉得啊，”许江措不以为意，以玩笑的方式掩过沉重的话题：“我倒是觉得，你是想抱我了。”
“切。”果然，宋乐晗露出了笑脸，“你少自恋了好吧！”
许江措立即改口：“好好好，是我想抱你了，我承认了。”
宋乐晗笑骂：“流氓！”
许江措顺着这话，朝她吹了个不响的口哨，学着小流氓的模样撩她：“嗨小美女，一个人吗？”
“啊！许江措你别这样！”宋乐晗无语地偏开头，转身不想面对他。
许江措紧追不舍：“嗨小美女，要不要认识一下？”
宋乐晗在院子里躲他，越是躲，他追的越紧。
“要不要认识一下啊，乐乐小美女？”
宋乐晗捂着脸拒绝：“不要！”
许江措：“别呀，给个机会！”
宋乐晗：“哈哈哈哈哈哈你别追我啦哈哈哈哈”
伤心扫空，院子里传来欢快地追闹声。
晚上，律师便和宋乐晗进行了长时间的通话。
如果可以，准备好资料，明天就能起诉。
商量好具体内容，宋乐晗彻底松了口气。
律师说，赢得概率很大。
只要普赤能如实地讲出她的经历，而且她的年龄也超过六岁，法院有义务听她本人的意愿。
挂掉电话，宋乐晗如释重负。
她总算是没有辜负普赤对她的希望。
只要等到明天......
小腹传来抽痛，紧接着感受到一阵暖流，宋乐晗脸色一变。
不是吧。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小腹处有些不舒服。但以往，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要持续两三天，之后才会来月经。
今天才是第一天，提前了？
容不得宋乐晗多想，她起身，拿着片卫生巾就往厕所跑。
果然。
纸巾上一片殷红。
看见血迹的那刻，宋乐晗就觉得自己小腹开始泛疼了。
完了。
明天起诉她是去不了了。
很大可能，整个撤销过程她都参与不了了。
真是事赶事！
宋乐晗弄好后，手捂着肚子，步伐沉重。
恰好，许江措刚从屋子里出来，见到宋乐晗这样，以为她胃不舒服。
“怎么了，胃疼？”他问。
宋乐晗摇头，不想告诉他自己是生理期肚子疼。
不是月经羞耻，而是感觉这是隐私。
就像不想让别人自己上过大便一样，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来了月经。
“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宋乐晗委婉道。
许江措皱眉，“坏肚子？我这里有治腹泻的药，你吃吗？”
“不吃。”宋乐晗动了动唇，想干脆直接告诉他，但又作罢。
那边，许江措还当她是吃坏了东西，追着说：“我还是先把要给你吧，万一一会儿你又犯了呢。”
他强硬地把药塞进宋乐晗手里，叮嘱道：“一次吃四粒就好了。”
宋乐晗盯着手中的药，沉默着。
她其实痛经特别厉害，第一天不怎么明显，但到了第二天量又多，肚子又疼。
是真的疼。
疼到要吃药，甚至要输液的那种。
她也去治疗过，中西医都看过，但都没有用。
想起明天肯定又要经历一番死去活来的折腾，宋乐晗觉得，自己是需要许江措的。
不如，告诉他得了。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宋乐晗把药还到他手里，直接告诉他：“我没坏肚子，是到了生理期。”
“啊......这样啊。”许江措神色一滞，脑子闪过宋乐晗痛经的场景，下意识地想去厨房给她熬完红糖水，但想起自己还“没恢复”记忆，又收回了动作。
他故作无知：“那个......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顿了顿，他又说：“比如，熬碗红糖水？”
宋乐晗起了疑心，阴阳怪气，“你还挺懂这些的。”
“嗯......网上不都是这么教的么。”许江措将一切推给网络。
宋乐晗点点头。
也是。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