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捆了,带去祭坛!”少西一声令下,上来四人,分别将二人捆了手脚,拖拽下了冰湖。
二人被塞进马车,少西和孤涂月打马走在前面,带领一支队伍直奔祭坛。
走了近两个时辰,到了一处高地。
说是祭坛,除了空旷之处,两个高台耸立,其他什么也没有。
“上祭台!”少西高声道。
众人目光惊讶。往往献祭长生天,都是先将人处置了,再由部族中的法师举行仪式,再引秃鹫过来残食尸身。
如今,少西大将军却是要活人献祭。
“不!不要!”
“不要这样,求你给我一道痛快的!”
......
乌云娜母女二人大声尖叫,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几名士卒上前,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二人绑上了高台。
本以为是一次祭奠长生天的庄严仪式,却妥妥被少西将军搞成了酷刑。
他手拿长刀,走上前来,飞身跃上高台,“我得帮你们一把,不然,长生天不知如何寻得到你们呢。谁先来呢?”
“少西!你不能这么残忍!”赛罕珠声音发抖。
“我残忍?你对你的亲妹妹,就没有想过不要那么残忍吗?”
少西提起长刀,刀尖对着她的心口,“你让人一刀刺向她的胸口时,可有想过,她是否害怕,是否觉得你残忍?”
“少西,阿雅如果还在,一定不想看到你这......”
赛罕珠话没说完,刀尖便刺入她的胸口,她瞪大眼睛看着少西,又低头看向刀,惊诧得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没再发出。
“啊——”乌云娜的惊叫声响彻天际。
少西利落拔刀,长刀一挥,砍下乌云娜的一个衣角。
乌云娜以为自己被砍了,吓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却见少西,将她的衣角塞进赛罕珠的胸前,沾满了血迹,他大手一捏捏开乌云娜的嘴,将血淋淋的衣角塞进她嘴里。
“你是怎么杀死列门夫的?说啊?那日你给我们下了毒,并伙同乌勒赤活捉了列门夫,等着兀格图到来,亲手杀了他,换你的东帐夫人之位,对不对?”
乌云娜拼命摇头。
“死不悔改?那要多给你留点时间悔改!”
少西说着,挥舞起手上的长刀,在她身上、脸上划了数下。每一下都划开皮肉,鲜血一点点流下。
“趁着长生天来寻你,好好在这里悔悟!”
少西说着转身跳下高台。
“呜嗷——”
“呜嗷——”
天空中已盘旋的秃鹫发出低哑的嘶吼,他们早就等不及了,只是还防备着手持长刀的少西。
见少西离开,几只秃鹫俯冲着下来,直奔赛罕珠的尸体。
“啊——啊——”乌云娜吓得大叫连连。
少西头也不回,走到队伍之中。
“你们几个,在这里看好了,等到尸骨无存了再回来复命。”少西下令。
“是!”几名士兵应声,眼睛不错地盯着眼前的血腥场面。
少西牵起嘴角,对一旁的孤涂月微笑,“我们走!”
孤涂月勾唇,笑得甜美,打马追着少西。
回到营地,孤涂月躺在毛毡垫子上小憩起来。最近不知为何,她每到下午便困顿。
少西撩开帐帘,湿冷的空气窜进大帐。他提笔,写了一张字条。在怀中拿出一个竹筒,将纸条塞进去。
他起身,来到帐篷一角,抱起一只信鹰。小心地将竹筒塞在它脚底的铜管中。
少西抱着信鹰走出大帐。
帐外白茫茫一片,夕阳照着残雪,帐篷的后方,炊烟袅袅。曾几何时,他们的营地,也是这般岁月静好。
少西眼角酸涩,“渡霄,这里早已不是家了。”
信鹰扑腾几下翅膀。少西摸了摸眼睛,看向北方,“去,飞吧,一路向北,直到寒狼漠,那里才是你的家。那里虽冷,却不苦寒。”
少西张开双臂,将信鹰丢向天空。渡霄扑腾着翅膀,盘旋起身。
他飞到天空在少西的头上盘旋三周,好似最后的告别,便一直向北飞了出去。
直至,消失在天际。
少西悠悠开口,“此生不由己,愿你做个自由的!”
京城,回春圣手堂。
傍晚,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洒进屋里。屋内,小火炉还在烧着,空气中弥漫着袅袅药香。
武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手里端着碗药,眼睛望着窗外。
虽然,她面色还有些苍白,但能半晌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不再咳嗽一声,感觉已经很好了。
“啪......啪......”两声轻轻的叩门声,继而是顾清崖温润且带着磁性的声音。
“武二小姐,我是顾清崖。”
“快请进来!”武荷应声,随即站起身,缓步往门口走去。
“顾大夫来了。”武荷嘴角含笑,那声音静静的,柔柔的,听起来舒服极了。
“我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已没什么大碍。医馆事务繁忙,顾大夫不用日日为我费心。”
“不费心。和我,不必客气。”顾清崖语气温柔。
武荷低下头,笑容淡淡,“我已经好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顾清崖目光一滞,微微低头,“离开?武二小姐,你如今‘已死’之身,若出去抛头露面,被太子府的人瞧见,你可知会是什么后果吗?”
武荷面露惧色,她只是觉得已经打扰顾清崖太多了,既然好了,就该自己找个地方好好过了余生,不能再麻烦别人,没有想更多。
“那......我总不能一直麻烦你。要不,我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让长孙纤凝他们再也找不到我,这样就不会有麻烦。”武荷咬紧下唇,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不必如此,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你能从此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爱去哪里便去哪里,谁也管不着。只是,还要等些许时日。”
“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我......一个已死的人,真的可以吗?”
她抬着脸,眨巴着大眼睛,目光好奇且激动。
顾清崖看着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武荷一瞬间红了脸,急忙往后挪了几步。
“咳咳......”顾清崖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太子殿下曾欠我一个恩典。我打算用这个恩典,为你向他求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武荷重复着,不敢置信,她抬眼看他,眼中不知何时蓄满泪水。
若真有了放妻书,从此,她便是自由身了。
“顾大夫......如此大恩大德,武荷......何以为报?”武荷看着他,眼泪就那样噼里啪啦落下。
顾清崖心头一颤。“行了,你莫要哭了。顾某只会看病,可不会哄姑娘。”
翌日一早。顾清崖背着包袱上路。
武荷轻轻靠在窗口,目送他离开。这一刻,她心里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