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之间,用手指轻轻掐住娃娃的脸皮,慢慢撕了下来:“这不是常规生产商的仿真皮,这个可是人皮!
阴物附身在成品玩偶上的事情屡见不鲜,在我之前你们应该也是接触过一些的,但是现在市场上流通的玩偶,可能出现人皮制品吗?就算是那些人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这样吧!”
许若欢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是看着那个娃娃的脸皮,知道我并没有胡扯,说道:“你是说,这个娃娃并不是沈小羽制作出来的,而是有人故意帮沈小羽制造了一只娃娃?但是又通过某种手段让沈小羽有了自己制造出来的幻觉?”
“如果是那样还能好些,但是情况可能比这个还要更加的严重一些。”
我沉声道:“我怀疑,沈小羽只不过是一个被阴物饲养的对象。阴物给她带来人头,就和饲养动物时不时地要投喂一些东西没有太大的区别。”
许若欢和卢乘对视之间,同时脸色微白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现在是在推测,就是没有证据才准备继续往下查,不然直接结案了。”
我神色凝重地说道:“起码,我们现在可以证实一点,石珠可以控制尸体,而且还有不弱的强化作用。”
我把自己跟娃娃交手的过程说了一遍。
许若欢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们被沈小羽身边的那个无头娃逼落下风的时候,他们会忽然灰飞烟灭,原来是你控制了石珠。”
我刚想说话的时候,卢乘的电话忽然响了,对方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才神色复杂地道:“谭老三死了!”
我们布置人手抓捕沈小羽时,把梁家父女带在身边,是为了在必要时,试试能不能利用梁伟颐唤醒沈小羽,毕竟他们两个夫妻一场,而且颇有感情。
我不带谭老三,也是怕一旦动手,我们分不出人手去看护他,所以,才把他安排在了附近的派出所。
可偏偏就是在我们布置罗网的时候,沈小羽出手偷袭了派出所,两个值班民警和谭老三同时遇难。
直到我们从附近调集警力收拾现场的时候,他们的尸体才被人发现。
我听完之后又是一皱眉头,卢乘却在这时问道:“那张照片上的最后一个人也死了,阴物追杀的目标应该算是结束了吧?”
我严肃地说道:“通知辖区派出所,让他们联系殡仪馆,把谭老三的尸体直接送市尸检中心。另外强调一句,搬运前必须找个正经白事司仪,用浸过雄黄酒的白线给尸体打‘井’字结,从头到脚捆三道!”
许若欢盯着我说道:“你认真的?用白线捆尸?我师傅说这是乡下防尸变的土法子,再说谭老三是也是被摘掉了脑袋。”
“脑袋没了那是死因,不是尸性,该诈尸还是诈尸。”
她的瞳孔缩了缩:“所以你让司仪捆白线是为了什么?”
“白线是给活人看的,也是给‘东西’划界限。”
我用手指在空中笔画了一下打结的样式,“正经司仪手里的白线都过法事,浸过雄黄酒和糯米水,看似纤细,实则是阳间阳气最足的东西。普通人眼里是捆尸体,在术道里这叫‘锁灵’,三道结分别锁三魂,‘井’字格镇七魄。”
“最好是可以在他眉心贴镇魂符。”
许若欢突然想起什么,“据说镇魂符能镇住七天。”
我指尖在桌面敲出节奏:“那道符是防外邪入侵,现在怕的是他自身的问题,这个珠子太邪性了。”
许若欢皱眉道:“我觉得,你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个珠子已经被你封住了,杀死了谭老三的沈小羽也已经死了。”
“或许吧!”我不置可否地倚在了车座上,也不想辩解什么。
短短二十分钟之后,汽车就开进了尸检中心的大门。
谭老三的尸体早就被运到了验尸间,尸体的脖子上满是参差不齐的断口,乍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活生生咬掉了脑袋。
除此之外,谭老三的身上再找不到半点伤口。
我撇开尸体上的衣服。
之前为了能让他有自保的能力,我也是在他的身上贴了一些护身的符箓,我贴在他身上的那些符箓还在,只不过有些已经被烧毁了大半。
看样子,他在临死之前曾经跟娃娃对碰过一次。
只不过,我藏在他身上的符箓并没击退娃娃,那个娃娃我自己面对都是极为的难缠,更何况只是让一个普通人拿着符箓。
符箓被毁,拦不住娃娃,谭老三就这样被娃娃给咬掉了脑袋。
我把法医叫过来,从头到脚把尸体给分解了一遍,却没发现尸体上有半点异样。
法医随后解剖了沈小羽的尸体,除了在她胃里翻出几块人骨,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难道是我想错了!
我下意识摸向口袋,指腹触到个冰凉坚硬的物件。
把石珠搁在桌上时,它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钝的闷响。
我扯过台灯,照在了石珠的上面,立刻显露出它不寻常的质地。
说是石珠,却比同体积的石头沉三倍,表面裹着层暗哑的包浆,像被人摩挲了千百年。
最奇特的是顶部的兽首,既非龙非虎,也不是常见的饕餮貔貅。
它的额间生着三只眼,中间那只比绿豆还小,却刻得格外深,瞳孔处有道螺旋状的凹槽,像是被什么东西钻过。
“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我对着兽首喃喃自语,指尖顺着它弯曲的鼻梁滑下去。兽首的吻部前突,嘴角咧开狰狞的弧度,两枚獠牙斜斜刺入石珠本体。
不是常见的一体雕刻,而是真真切切的“咬合”姿态。
獠牙根部与石珠相接的地方有细密的齿痕。
“邪门。”我甩了甩头,指尖突然顿住。
在兽首后颈的位置,包浆最厚的地方藏着道极浅的刻痕,像是个简化的“噬人”字。
我把石珠凑到台灯最亮处,终于看清兽首獠牙刺入石珠的深度。
那些齿痕不是平滑的雕刻,而是带着细微的崩裂,像是硬生生咬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