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我,没有死?”
大苹果城,百老汇。
在剧院大厅的上空,不能用肉眼直接看到的精神世界,夏玲玲飘摇在虚无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之睁开眼眸,她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低下头,伸出了双手,指尖仍然佩戴着那一枚神秘的红宝石海妖戒指,呓语道。
“嗯?”
正是这时。
她移开了目光,不远处,追光灯下,顶尖音乐大师带领唱诗班正在对其进行追悼,在他们身间,在其一句句歌声里,有如丝如缕的白色光芒不断升腾并融入进她所在的精神世界。
“歌剧的表演越是完美,我在的这个精神世界才能持续,甚至进一步成长?”
夏玲玲若有所思。
她思绪涌动,红宝石的光芒闪烁出妖异的光芒。
下一秒。
追光灯下,正在演唱的大师史蒂芬·桑德海姆像是近距离的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艺术殿堂的大门,这一种感受让其沉迷与孺慕。
整个唱诗班也完全沉浸进了悲怆的情绪。
“那位音乐家,好像发生变化了。”
舞台的后部。
陈勇突然道。
在他的感知里,这一位音乐家的气息突然被那突然出现的精神磁场容纳,后者仿佛成为了那未知存在的信徒。
“夏玲玲没有死?”
杨正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剧场上空,肯定道。
“你……你们在说什么?”
站在最靠前位置的钟伦军脸色一下子变化,睁大了眼睛,看向陈勇和杨正岳。
同一时间,剧场上空那由虚无的精神构成,犹如一些民间传说中亡者世界的地方,夏玲玲隔空望来了目光。
她扫过钟伦军,眼眸平淡的没有一丝情感,看向其身旁两位时,神色终于发生了变化,是一丝的忌惮。
不知想到了什么。
精神涌动。
“夏玲玲!”
“夏玲玲!”
“是……”
“是你吗?!”
钟伦军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疯狂的左右扭头,激动道。
精神力向其靠近,被下意识的反弹了回去
他愣了愣。
连忙毫无防备的放开一切。
眼前的画面顿时变化,这是杭城的那一间歌剧院化妆间,身穿黑色长裙的夏玲玲优雅的端坐在镜子前。
“玲玲!”
钟伦军身子都在颤抖,快步的靠近又停下,出声道。
夏玲玲转过了身子,她的姿态发生了变化,更像是冷漠的神灵,看向钟伦军的目光冰冷平淡。
在被子弹射中,被以精神力进入这个世界,她心中一切的情感便都是沉迷于自己。
“钟伦军。”
夏玲玲垂下了眼眸,第一次与钟伦军见面,并肩靠坐在墙边的一幕幕在眼前如走马观花般闪过,青涩时期曾觉得的鲜活与炙热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嫌弃,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与自己坐在一起。
她皱了皱眉毛,出声道。
“世界上还有人赞扬我。”
“还有,更多的音乐家在这个剧场为我而表演。”
夏玲玲站起身,她迈步在一盏盏明灭不定的灯光下,沉声道:“我便能活。”
“我知道了。”
钟伦军回应道。
他自然察觉出了后者眼神里的变化,却并不在意,只再也不掩饰自己看向夏玲玲时的情感,像是承诺般道:“我未来的日子,只为你而活。”
夏玲玲闻言。
转过了头。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与钟伦军隔空对视,片刻,移开了眼神。在她的记忆里,她清楚的知道,曾经的自己也爱慕过后者,但此刻,她的心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荡起。
没有再说话,将钟伦军移出了精神海。
“老钟。”
“我们得走了。”
杨正岳注意到远处的动静,瞥了眼回过神的钟伦军,说道。
说罢。
他拉开身旁的木门,与两人一起消失在了百老汇。
……
另一边,夜色里。
杭城。
陆远拎着公文包推开了一间咖啡馆的玻璃门,走上二楼,目光掠过了靠窗的一位位客人们。
“先生!”
在角落的一张桌前,神色有些忐忑和不安的时髦女郎不时向楼梯口张望。
她见到陆远后,眼睛顿时一亮,紧跟着,又有些畏惧局促。
深呼了一口气。
女郎出声道。
陆远脸上挂着笑容,走到了女人身旁,目光漫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后者,上一次,这位姑娘只卖了一年寿命,身边的包是四五万的香奈儿,戴着的项链不过是两三万梵克雅宝四叶草。而这一次,在其贩卖了一点体质与一点精力后,她整个人更显得贵气了,放在一边的包是爱马仕,脖颈间的项链成了卡地亚的高定。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距离上次见面没过多久吧?”
陆远坐在其对面,温和道。
“有些没控制住。”
父母只是最普通的双职工,在读大学的时候,每个月只有一千五百块生活费;工作以后,上万的月薪每次都花个干净。
齐媛媛在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里,常常处于经济窘迫的不满里,这突然起来的财富,让其彻底的沉迷。
“说吧。”
“这一次还想要卖什么?”
陆远没有再多说,开口的第一句,便已经是他在提醒后者了。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呼!”
“我下一次肯定会注意的,后面这笔钱,我准备用来投资,以后,就再也不用为钱担心了。”
齐媛媛像是在给自己辩解,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于后者的话语。
陆远不置可否,于其而言,面前的姑娘不过是一个供其观察的命运实验。
“先生。”
“我已经没有再上班了,如果卖寿命的话,还能按照上一年的三倍年薪吗?”
齐媛媛吞咽了一口唾沫,询问道。
“当然。”
陆远笑了笑。
“先生。按照您说的,如果我自己开一家公司,给自己发更高的年薪,不是能钻您的漏洞了?”
齐媛媛想了想,问道。
“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陆远神色不变,只温和的这般回应道。咖啡厅,落地窗前,齐媛媛心中莫名的浮现出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感。
她压下这一种想法,抿了抿嘴,说道:“先生,我今年二十四岁,卖过一年的寿命了,也就是二十五。”
“我还年轻。”
“嗯。”
“我再卖给您两年,这个就是八十万人民币,我想再卖您一点的体质,即一百万人民币。”
“这些钱够了,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您了。”
“好。”
陆远笑容温和的看向面前这位温润灯光下的女郎,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