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裴谨言殿试上的表现,绝够不上状元的位置,撑死是个进士及第,探花还是沈雾有意召她做驸马才给的。
这点沈雾问心无愧,殿试上除了她还有内阁重臣,三试的卷子也都封存着,证据摆在那里,也不知裴谨言哪里来的自信。
至于他那额外开恩在朝为官的机会,也是沈雾让沈括给的,此事她的确没有明着告诉裴谨言,是为了照顾她的颜面,不让她认为是吃了自己软饭,没想到裴谨言这恩将仇报的东西,到头来竟以为全是沈括成全的她。
沈雾心里明白,裴谨言是早笃定她是恶人,才得出的这些结论,所以即便事实摆在眼前,裴谨言也不会信。
这时,流心忽然想到一件事,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
“等等!公主,既然裴谨言是女子,那裴显他难道就是……裴谨言和皇帝的……”
沈雾不置可否,流心已经气到身子发抖,“他们两个简直太无耻了!”
沈雾:“你先压压你的性子,裴谨言今日回来,别让她看出破绽。她那人警惕心还是有几分的。”
“公主放心,只是此事公主一定要拿个主意。可不能让他们再继续这么羞辱您了。”
流心实在不懂,这样大的事为何沈雾的态度看起来……这么轻松?
除了在采英面前表现出了三分怒火,她眼下表情淡淡,就好像丈夫变姐妹,儿子变侄子的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流心如何知道,沈雾那些火早就在前世就发完了。
沈雾:“只是教训她,还不必本宫亲自动手。”
傍晚时,裴谨言回到沈雾的院子,昨夜折腾太过,此刻她的腰还是酸的,坚持着来给沈雾请安准备早些回去休息。
流心将他拦在上房前,语气冷漠道:“驸马留步,公主今日午睡做了个噩梦。驸马是公主的丈夫,请驸马今晚在这廊下给公主守夜一晚。”
宫女抱着铺盖站在一旁。
裴谨言脸都是黑的,且不说守夜是下人干的事,她堂堂一个驸马,竟然连进屋守夜的资格都没有吗?
流心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说道:“公主体贴驸马,知道驸马不能接受跟公主在一间房内休息,特意让驸马在廊下上夜。”
“……”
流心:“驸马不愿意?驸马去给皇上守夜时可是殷勤备至。怎么到了公主这里就不情不愿起来?”
“本驸马没有不情愿。”
裴谨言上前接过宫女手里的铺盖,忍着怒火说道:“我给公主守夜就是。”
廊下四面通风,裴谨言将那简陋的铺盖裹在身上,靠坐在柱子前。
夜幕降临,寒意袭来,冷风从廊下穿过,呼啸如狼嚎,丝丝凉意透过单薄的寝被钻进身体里,像绵软的针刺人,麻麻的疼,裴谨言守到后半夜,冻得嘴唇发紫,她浑身酸疼,尤其是小腹和后腰,又困又累,迷糊间对沈雾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第二日,流心在廊下发现了高烧昏迷的裴谨言。
人刚抬回院子,找了随行太医,后脚沈括就来了。
“听说昨日皇姐发了梦魇,朕特来看看。不知皇姐现在情况如何?可好些了?”
“皇帝有心了,昨晚驸马为本宫在廊下上夜,本宫休息的很好。”
沈括状似无意道:“驸马人呢?”
流心:“驸马爷得了风寒,已经抬回西上房了。”
沈雾:“太医叫了没?”
“叫的魏太医。”
“让林太医给驸马看诊吧,碰巧他今早来给朕请平安脉,朕本想让他来给皇姐看看梦魇,现在人已经在院外了。”
正说着,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不好了公主!驸马,驸马身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