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汉口码头三号仓库,雷宜雨指尖摩挲着Vcd芯片边缘的铜锈。这些从防汛麻袋里抖落的零件在实验台上泛着冷光,像被剖开的陈年秘密。
“索尼法务部凌晨发来质询函。“姜敏将传真纸按在油桶上,桶身“蔡林记股条专用“的封条还粘着半片干辣椒,“他们检测出铜料含锰量超标,认定我们盗用了红港走私案的赃物。“
仓库角落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程砚舟踢开堆放的苏联干扰器残骸,露出下面印着长江通信logo的包装箱。他掏出92年信托公司的公章在箱角一按,木茬刺入红印的瞬间,海关缉私科的汽笛声已逼近江岸。
“刘处长情妇带着镀金股条在仙桃镇消失了。“徐蔚蹲在配电箱旁,指尖捻着半张粮管所调拨单,“但我在供销社仓库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她抖开麻袋,武钢硅钢废料里嵌着半块基带芯片,编号与海关扣押的贴牌手机完全一致。
德明饭店旋转门将雨丝绞成碎银。老陈把索尼的律师函折成纸船放进茶杯,船头恰好指向澳门赌场的照片。“郑老三徒弟用防汛频段做赌注时,可没说过要搭上整个长江沿岸的通讯安全。“
雷宜雨望向窗外。邮电局的工程车正在拆除仙桃镇基站,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后腰别着镀金股条改制的手电筒。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汉正街,那个用粮票换bp机的邮递员也戴过同款皮带扣。
“让杜青山拆解十台贴牌手机。“他蘸着茶水在桌布画出芯片结构,“如果基带里藏着窃听模块...“话音未落,林秋白撞开房门,手里抓着的防汛bbS打印件上,有人用钢渣提货单竞价收购“海关ERp系统操作日志“。
武昌车辆厂的铁轨在雨中泛着蓝光。杜青山把拆开的手机主板举到探照灯下,武钢废料炼制的屏蔽罩上,用酸液蚀刻着澳门赌场的经纬度坐标。
“比苏联干扰器更精妙的设计。“徐蔚将频谱仪探头按在基带芯片上,屏幕突然跳出一串摩斯密码。她抓起热干面摊的竹筷,在调拨单背面速记:每通电话都会触发隐藏在防汛频段里的录音程序。
程砚舟踹开堆满麻袋的板车,露出下面印着“长江通信“的包装箱。他忽然僵住——箱角公章印泥未干,而真的公章此刻应该锁在防汛指挥部保险柜。
“刘处长情妇没逃。“姜敏从粮管所账本里抽出一张泛黄的信托单,“她把自己变成了'特别审批通道'的活体密码。“窗外闪过邮电局工程车的尾灯,车顶天线挂着镀金股条折成的风铃。
汉口老茶楼的留声机放着《洪湖水浪打浪》。雷宜雨把玩着服务员送来的“防汛纪念章“,铜制表面在茶汤里映出ERp系统的数据流。林秋白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纪念章背面的锰元素检测值与芯片完全吻合。
“货轮还有四小时离港。“程砚舟将改装过的海关锁具拍在桌上,锁芯里嵌着半块基带芯片,“但真正的交易在邮电局机房。“他掀开西装内衬,92年信托公司公章的复刻件正粘着澳门赌场的筹码贴纸。
姜敏撞翻茶盘,从服务员托盘底下抽出一叠防汛bbS的打印稿。每页抬头都印着仙桃镇供销社的钢印,而最后那页的竞标价,赫然是轻工厅刚批复给长江通信的5G实验频段。
雷宜雨把纪念章按进老陈的茶杯。铜锈在沸水里舒展成长江流域地图时,江汉关的钟声正敲响四下。一艘满载麻袋的货轮拉响汽笛,甲板上穿邮电制服的人正在清点贴牌手机,箱体印刷的“抗汛特供“字样在探照灯下渗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