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帆默默的闭上嘴，他知道陛下就是死鸭子嘴硬，等娘娘以后跑了迟早要后悔，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劝诫道：
“陛下，可别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啊。”
季砚淮：“你要是想死朕现在就可以送你去见阎王。”
任帆瑟瑟发抖，他咬牙继续劝：“陛下，微臣是怕您后悔，到时候就晚了。”
季砚淮冷笑了声：“拖下去，五十大板。”
任帆立刻撒腿就跑，陛下不会杀他，但会打死他。
钟吏赶紧跑去抓人，他见陛下脸色发沉，估计下一秒就要发怒了，害怕被罚，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跑走。
“……”
殿内，秦嫣一脸自豪的讲出了自己的‘拯救计划’：
“姐姐，你要是不想在宫里待了，我们可以假死脱身。一场大火烧了这凤鸾殿，神不知鬼不觉，暴君这种没心没肺的，死多少人都不会在意，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出去玩了。”
“……”
黎苏被逗乐：“嫣儿，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姐夫真的很好？”
秦嫣努了努嘴，她才懒得管暴君好不好，反正，暴君就是配不上姐姐，她听不进去一点暴君好的话。
“就算他是真的很好，但他又不行，姐姐嫁给他和守寡有什么区别？”
季砚淮眉目冰冷，眼底带了些杀意。
黎苏瞥见门外的动静和声响，忍住笑意，有些失落的垂眸：“陛下就只有这一个小缺陷，左右一辈子就这样，忍忍就过去了。”
秦嫣反驳：“这怎么能忍？反正他不行了，那姐姐再找一个不就好了？找个比他更年轻力壮还好看的，气死他。”
“是吗？朕倒是不知秦二小姐本事这么大。”
季砚淮撤了身边的人，听到秦嫣后面的话踱步而至，瞬间到了黎苏身边，手摁在了她肩上，阻了她要行礼的动作。
秦嫣脸上的笑一下就僵硬了，大暴君来了，还听到了她所有的话，她挺起腰板，不用怕，也就是区区一个随便就能斩她脑袋的暴君而已，今朝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指不定她死了还能投胎成为哪个国家的皇帝，到时候打一个小小暴君完全不在话下，越想秦嫣的腰板越直，脸上的笑都要憋不住了。
黎苏算是懂了太傅那句好好照顾妹妹话中的意思了，确实有些傻。
季砚淮忽的一僵，黎苏的手按在了他的腰上，无疑是让他开恩，他呼吸一窒后一本正经，继而将火对准了秦嫣：“不是要气死朕？说说你要如何把朕给气死？”
秦嫣一脸无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站在那，几乎是拿斜眼看暴君，完全不怕他降罪，脸上还挂着些傻笑，似乎就等着送死。
“倒是个不怕死的。”季砚淮轻嗤了声，他见惯了反骨不要命的，这种又傻又赶着送死的倒是没见过，和任帆有几分相似，他吩咐：
“拖下去，丢出宫去。”
秦嫣：？？？
看出来了，暴君对姐姐占有欲超强，见不得任何人接近姐姐，包括她。
她超委屈的看向黎苏，眼泪汪汪：“姐姐。”
黎苏轻声劝道：“嫣儿听话，回家吧，父亲许久未见你该着急了。”
秦嫣清楚的很，什么着急，是着急要打她吧。
她唯唯诺诺的在心里骂暴君，也把任帆那个狗腿子一起给骂了。
季砚淮挡在了黎苏面前，彻底隔断了秦嫣的视线，冷声威胁：“再不走，朕就打断你的腿喂狗。”
秦嫣窝窝囊囊的带着她的东西离开，该死的暴君，她很快就会回来找姐姐的。
绿茵眼尖的带着其余的人退了出去。
殿内顿时安静，季砚淮握住了她的手，单手把人扣在了怀里，黎苏感受到了压在身上的力度很大，她垂眸，意识到了些暗藏的情绪，来自季砚淮的。
“嫣儿自小性子活泼，她并非有意冲撞陛下的，陛下开明应不会与她计较的，对吧？”
黎苏声音带着些轻快，这凝霜一般的气氛倒是因此少了些冷气。
季砚淮看向了面前的脸，他抬手轻抚了下她的脸，那双眼睛失真，黑漆漆的瞳孔看不出任何的东西，他莫名的有了种错觉，她好像可以看见。
也许是魔怔了，他收回视线，心中的那股郁气消失，温声回她：“朕和她计较什么？皇后的妹妹，朕自然不会亏待。”
黎苏弯唇，不吝啬的夸他：“陛下宽厚。”
季砚淮轻勾了下唇：“朕何时刻薄过？”
“自是没有的，陛下一向仁德。”
暴君对奉承话是半点不受用的，骂他他杀人，夸他他直接杖责，不说话，他也会觉得对方是哑巴要上去给一顿教训，朝堂上的人被折磨的不敢有半点脾气。
秦太傅是少数能救场的，也因此大家对太傅是打心眼里喜欢和敬佩，能在暴君这种阴晴不定的杀人狂身边完好无损的救下人，这对朝臣来说就是活佛在世。
再后来有了任帆，那简直是暴君的狗腿子，季砚淮指哪他就打哪，要不是年纪不够，任帆能直接跪地认暴君当父亲，这也是唯一一个无论如何奉承季砚淮也不处置，反倒特别关照的人。
他不喜奉承，任帆忠心好用，留着是应该的，听惯了奉承话，他心里没什么波动，但皇后的话让他莫名的很受用。
季砚淮扬唇：“多夸几句。”
黎苏：？？？
“怎么不说话了？”
季砚淮抬手掐了掐她的脸：“继续夸。”
“陛下节俭爱民。”
“继续。”
“陛下治国有方，知人善任。”
“接着夸。”
“陛下好看。”
“敷衍，夸真实些，否则朕拔了你。”季砚淮立刻住嘴改了口：“拔了你的簪子。”
“……”拔他个头，别以为她没听出来是要拔舌头。
见黎苏闭而不言，季砚淮笑了声，弯腰抱起她进了内殿。
黎苏攀着他的脖子，缓了缓一瞬的失重：“陛下要做什么？”
“听说皇后觉得朕不行，朕现在就试试看是不是真没用了，到哪一步不能用了，找太医寻一套治病的法子。”
“陛下，若是传出去，朝中大臣会……”
“会什么？他们只会骂朕，可舍不得骂你。”
立后的事群臣全票同意，别说皇后是个有眼疾的，只要出自太傅府，哪怕是个男的，他们咬咬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先前季砚淮给一群动物封妃已经够让他们害怕了，如今对皇后的人选他们包容心极其强大，是个人就行。
他们对皇后包容的不行，在他们眼里皇后就算是多过分也比不上暴君的丧尽天良，一对比，皇后顿时贤德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