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阮建军能重新得到唐家的帮助,她也能从阮建军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如果唐婉清那里行不通,就得换条路了。
黄桂香将最后一道红烧肉炒好端了出来,正巧碰到阮安平从外面回来。
“安平,叫你大伯和弟弟吃饭。”
黄桂香不想再去触阮建军的霉头,便让女儿去叫阮建军。
阮安平看到她妈做了红烧肉,嘴里开始分泌唾液。
“妈,今天有什么好事啊?”
阮安平十分清楚她妈黄桂香的性子,不是逢年过节,没有好事,菜里是不会有肉的。
以前都是半个月才能吃到一次猪肉,这次距离上次吃肉才过去三天。
黄桂香瞪了眼阮安平。
“没好事!你大伯要吃肉。”
本来黄桂香今天都没打算做肉,就是因为阮建军发火了,她才又把柜子里的肉拿出来。
以前都是她炒什么菜,阮建军就吃什么。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拿工资的事情来说,黄桂香意识危机,这才顺着阮建军的心意。
“哦!”
阮安平还以为家里又有什么好事呢!
阮建军上桌的时候,看到那盘红烧肉,脸色才好看了几分。
可看到阮安平姐弟两人拿筷子只盯着肉夹的时候,阮建军的脸色又暗了下去。
黄桂香察觉到阮建军不悦的脸色,赶紧提醒女儿和儿子。
“安平、康平,多吃点青菜。”
阮康平低头扒饭,还顺手扒拉几块肉放到碗里,生怕慢了被别人夹走了。
阮安平嘴里吃着肉,手上筷子也不停,边吃边不以为然道。
“妈,青菜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天天吃都吃腻了。”
好不容易吃一回肉,还不得多吃点。
阮安平姐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大伯越来越黑的脸色,直到阮建军拿筷子用力敲一下准备再夹肉的阮康平。
阮康平吃痛,张着油腻的嘴就开始嚎起来。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一盘肉全进了你们姐弟的肚子,你们眼里还懂不懂得孝敬长辈?”
阮安平伸出去夹肉的手僵在半空,她讪讪收回手,脸色涨红。
以前他们都这样,大伯也从没说过什么。
今天这是吃火药了?
阮康平被大伯一吼,吓得不敢再嚎,只是小声抽泣着。
黄桂香心疼儿女,却不敢说话。
下一秒,就轮到她头上来了。
“你看看你把这两个孩子教成什么样了?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哪里还有半点教养可言?”
阮安平今天本来在外面就受了阮安宁的气。
阮安宁那个贱人,就算怀孕了素颜朝天,也比她精心打扮要出彩有气质。
她就算再怎么刻意打扮,也没有阮安宁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
这也是阮安平心底最自卑的地方。
如今被大伯明着说没教养,阮安平感觉自尊心严重受损,气不过顶嘴道。
“大伯,你又不是我们的父亲,我们有没有教养不劳您来操心了。”
“阮安平,你有胆再说一次?”
阮建军将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气得不轻。
“这些年来,我拿工资养活你们母子三人,供你读书,甚至为了你把我亲生女儿的工作也换给了你,我是连教育你的资格都没有了?”
阮安平红着眼眶,倔强地不说话。
心里却烦死了阮建军。
黄桂香见阮建军发火,赶紧打圆场。
“大哥,安平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小孩子计较。”
“她还小不懂事?黄桂香,她不是不懂事,她这是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既然你嫌我管太多,也行,以后咱们分家。”
一听分家,黄桂香立马急了,她明白阮建军的意思,分家也就意味着各过各的。
以后阮建军的工资不会再给他们母子三人。
如果没有阮建军的支助,他们母子三人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想到这里,黄桂香重重打了阮安平一巴掌,厉声道。
“我平时是这样教你顶撞长辈的?赶紧跟大伯认错道歉!”
黄桂香暗暗朝阮安平使了个眼色,阮安平正在气头上,这些年一直被黄桂香宠得性子娇纵。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她把碗筷一摔,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阮建军见状,气笑了!
直接起身就往外面走了,他这个月刚发工资,本来今天是要拿给黄桂香的,正好省了。
还不如到外面好吃好喝一顿。
黄桂香记得阮建军是今天发工资,瞧阮建军这架势,是不打算给她钱了。
又想到刚才阮建军提分家的事情,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
翌日
阮安宁用完早餐,陆霆之准时来到唐家。
他见阮安宁提着小药箱从屋子里走出来,主动上前接过阮安宁手中的药箱。
“陆大哥,我们走吧!”
陆霆之点点头,跟唐家人告别。
“我跟你们一起去。”
唐老爷子站了起来,朝两人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疑惑地看着唐老爷子,这是想通了?
“走啊!”
唐老爷子被几人看得脸色不太自然,他跟陆震鹏那老东西以前每次见面就互掐。
他下放到黑省那几年,饱受身体和精神的折磨,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您请!”
陆霆之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示意唐老爷子上车。
唐老爷子愿意先跨出第一步,他爷爷一定会很高兴。
明明两个人都敬重对方的才学,却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肯低头。
他想,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幽深的眸子从后视镜扫过后座安静的女子,她面容恬静的看着窗外,身上总是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他很想轻轻抚平她眉间的忧愁,她应该多笑,因为她笑起来连百花都沦为她的陪衬。
意识到这一点时,陆霆之呼吸微紧,下一秒凝神静气,专注地开车。
车子平稳抵达陆家时,陆霆之先是扶唐老爷子下了车,等去扶阮安宁时,阮安宁已经自己从车子上下来。
“唐老,里边请!”
陆霆之伸手示意。
“嗯!”
唐老爷子此刻心里十分紧张,面上却十分平静。
可是人已经来了,临阵脱逃不是他唐高德的作风。
屋内,阮安宁给陆老爷子施完针,朝陆霆之微微颔首。
陆霆之来到陆老爷子床前,嗓音温和道。
“爷爷,唐老过来看您了。”
正准备躺下的陆老爷子,动作停顿了下,沧桑的老脸露出一抹疑惑,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次?”
唐高德那老家伙会过来看自己,今天太阳怕是打西边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