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巢意识，你们治不了啊？”
“治不了，数量太多，占地太广，它要是真想藏到底，确实拿它没办法。”
“逊啊，还得我来。”
搭乘着地狱特快，许三元和但他林穿过疑似城市化过头了的地狱，来到了一处全地狱知名程度都相当高的矿场边。
这笔坏账的实际情况，复杂程度略高。
“这畜生孩子，真会挑地方啊！”
这座矿坑，占据了整个地狱矿产资源近三分之一的份额，主要供应高品质的魔石，次生产品为魔树果实。
“你说的这个魔树果实，最开始是不是一个叫蒙德斯的扑街仔种的？”
“你怎么知道？这部分资料应该已经封存了啊？”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这个扑街仔是怎么死的，还知道这个扑街仔死后造了什么大孽。
暂且压下满口老槽，许三元打眼一看，就明白了为什么地狱之歌集团一直和这个恶魔领主僵持着。
如果有一只蚊子，它趴在桌子上，那大可以一巴掌甩过去，有多大力用多大力。
如果有只苍蝇趴在你的饭上，舍得放弃这顿饭的话，也可以一苍蝇拍拍死，之后把饭倒掉完事。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苍蝇趴在无足轻重的一碗饭上，而是一只蟑螂趴在振动触发式烈性炸弹里，炸弹还镶在你的保险箱上。
怎么给这只动不得也不冒头的蟑螂按死？
“下杀虫剂啊！”
“杀不了，人家自己就是玩毒的行家，性质一般的毒对它来说就是漱口水，性质过强的会永久改变矿坑内魔石的性质。”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舍不得钱。这矿产是不知道多少地狱企业的摇钱树，动了这玩意，地狱之歌老总隔天就得面对其他四百九十九强联军了。
“它们平时怎么过活？”
“主要开采魔石矿产，其次出售‘蜂蜜’。”
“啥玩意？还做买卖？这么纯良的？”
“一小瓶，不超过三百克，售价五十万破碎灵魂。”
“这种孽畜它踏马怎么还没死？？？地狱的包容性就这么高？？？”
“‘蜂蜜’有成瘾性，但一小滴，就能让一个最低等的骷髅晋升为次级领主。你知道的，很多恶魔甘愿屈从，只要获得的力量足以与代价对等。”
“你们无敌了。”
事已至此，许三元对地狱的运作方式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
“好吧，这勾当和虫群意识的概念确实比较恶心，不过这种东西还是前些年丢下来的那些人类告诉我们的，天堂那群晦气玩意时不时就会把不可回收垃圾丢下来，要骂我建议你直接骂加百列之类的剑冢。”
“等等，你意思是虫群意识并不是这货的天赋？”
“怎么可能是天赋？你科幻作品看多了？”
“那意思是说到底，这货控制几百万的手下靠的还是化学素，对吧？”
“还真是，产业链的建设要完善，从头到尾这位都是一把抓。”
“原料是什么？”
“魔树果实啊。”
“全部由他们自己供应？”
“对，完全不需要外界运输原材料，它们需要的只有恶魔——无穷无尽的，作为耗材或者肥料永远不嫌多的恶魔。”
“那你看看这东西如何？”
浑身荡漾着雾气的怪物悄无声息地立于但他林身后。体型比起他先前的变化都不遑多让，出现时却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它们大概会很乐意接收，但，接收的结果，是被分尸后作为养分埋在树根下，供其吸收。”
“那就好办了。”
许三元召唤出的鬼东西体型变得更加庞大，直到黑色的雾气无法覆盖全身，山脉一样的恐怖本相也暴露在外。
对许三元个人来说，还需要进行一点绿化工程。
比如，槲寄生刻印。
“你，额，，，，，，您为什么要给一个这样强大的手下躯体上添加如此多的植物？这有什么意义吗？”
“ddos你听过没？”
“啥玩意？”
“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
“没听过，这东西不是我的专长啊。”
“那就闭嘴！”
巴德尔，光明之神，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弗丽嘉的保护下，世间万物发誓不得伤害他，可唯独漏掉了毫无存在感的槲寄生。
后来，他死了，就像契科夫那把出现在故事第一幕的手枪一样，其生命最终也结束于那渺小的槲寄生。
许三元最初接触到这一刻印时，任课老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待这个刻印？”
它残忍，悄无声息，扎根于生物体内，在最致命的时刻爆发。
很难评价，因为这个刻印最初设计出来就是要用在同类身上的。
不过许三元并没有这个疑问，因为他的槲寄生刻印也出现了一些小变化。
比如，这些小巧清新的刻印，并不会直接伤害你，而是会换一种更为奇妙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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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无尽的“工蜂”在千疮百孔的地下来回穿梭。
今天来了个“大单”。
作为典型的黑恶产业集大成者，这位被尊称为“贪婪虫皇”的恶魔领主一向作风是敢来就敢杀，管杀还管埋。从分尸到废料入土一条龙服务贯穿魔生始终，多年来，这个成员达到百万级的庞大的傀儡帝国兢兢业业，从不偷懒。
可就算如此，今时今日，其运力也达到了饱和的程度。
在一座大山面前，它们真正做到了“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的壮举。
“谁家脑残会在地狱搞绿化？”
它不明白。但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貌似还出乎意料的“有营养”，当肥料很不错。
“不对，也只有脑残会让这种只有体型庞大自身一无是处的手下来找我要债。”
这么一想，倒也合理。
节肢动物一样的爪子掐起一撮枝条，忽然有一些很奇妙的想法出现在它意识里。
“我个人认为，这个绿色植物就应该拌炼狱特产熔岩，因为这个骷髅兵的胫骨长度，它很容易会直接影响到魔树的扭矩，往里砸的时候，一瞬间它就会产生大量的高能血浆，俗称k大魔神选，会严重影响亚空间的发展，甚至对整个地狱以及抛瓦果实都会造成一定的污染。。。。。。”
等等，这都什么鬼东西？
这些狗屁不通的意识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的？
巨量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垃圾信息在这个庞大的蜂巢网络中蔓延，对每一个节点进行平等的暴力填充，无数正在搬运的“工蜂”同时出现了“卡顿”现象，甚至被自己扛着的重物活活压死。
“贪婪虫皇”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停止了思考。
绿色的藤蔓从魔树下的土壤里钻出，耀眼而美丽。然而其行为却和幻想中的“食人植物”无异，它们攀附上无数“工蜂”的身躯，缠绕包裹，寻到薄弱之处，撕碎体表，扎根体内，以其生命为基础，催生出范围更大的藤蔓。
甚至，那些无穷无尽的“魔树”也在绞杀下迅速失去自己体内的养分。
一棵巨大到史无前例，根系遍布整座矿坑的绞杀植物体系成型，许三元记忆中真正的魔树破土而出，顶天立地，覆压而出，遮蔽苍穹。
“the qliphoth，这才是真正的原初恶魔之树。”
粗大如高铁车厢的藤蔓从脚下升起，托举着许三元和目瞪口呆的但他林，前往树冠顶端。
一具体表千疮百孔的巨大枯尸安静地沉眠于此，哪怕是这样，但他林也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位地狱知名“老赖”。
另一边，血红色的树果水嫩欲滴，等待采摘。
“抛瓦树上抛瓦果，抛瓦树下你和我。您瞅一眼，这账，收的如何？”
许三元随手摘下果实，遮天蔽日的巨大树木化作飞灰。
除了这座庞大的矿产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区域变成了开采难度极高的“易塌方矿脉”，现在其地下所有的魔石已经在实际意义上完成易主。
这倒是不重要，地狱最不缺的就是奴隶和压榨，多点矿场事故而已，洒洒水咯。
“收的太中嘞哥，你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