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的蟠龙柱上,陈枫的尸身被剑气钉成扭曲的十字,宛如一幅诡异的死亡图腾。沈七高举密令踏风而起,护符青光如炬,将焦黄纸页上的星纹映成漫天流火,仿佛要将这世间的黑暗都灼烧殆尽。
“天机阁要的不止沈某一双眼!”他声震九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然。木剑“承钧”挑破密令表层,露出背面以鲛人血写的暗语——“清云护符在剑冢,青光现世必诛”。
观战席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秘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突然,西北角三名灰衣弟子暴起!他们撕开外袍,露出绣满星纹的贴身软甲,那星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袖中射出三十六枚“锁灵钉”,直取沈七双目,钉头淬着幽绿毒光,竟是专破护体罡气的“噬魂鸩”,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毒气。
萧惊鸿屈指轻叩案几,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云层中陡然降下三千剑气,如银河倾泻,璀璨而又凌厉。
锁灵钉尚未触及沈七衣角,便在半空炸成齑粉,化作细微的尘埃飘散。那三名刺客更惨,周身大穴被剑气贯穿,钉死在白玉地砖上,血渍恰好拼成天机阁星纹,宛如一场血腥的祭祀。
“肃清。”宗主二字如寒铁坠地,冰冷而又不容置疑。刑罚堂十八黑甲卫自虚空踏出,他们面覆玄铁獠牙面具,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腰间“斩罪刀”嗡鸣如雷,似在渴望饮血。
刀光过处,七名试图逃窜的弟子瞬间身首异处,鲜血染红了白玉地砖。血泊中浮起缕缕黑烟,凝成星鸦哀鸣:“沈墨阁主……必雪此耻……”
骚乱平息时,沈七注意到观战席最高处多了一人。那人着月白锦袍,银丝滚边绣着百兽朝凰图,尽显华贵之气,腰间悬一柄无鞘长剑,剑身通透如水晶,内里却流转着猩红血丝,诡异而又妖异。
他面容俊美近妖,眉间一点朱砂痣艳如滴血,正把玩着从尸体上摘下的星纹碎片,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与不屑。
“凌霄剑派特使,白无咎。”萧惊鸿的声音直接传入沈七识海,简洁而又充满警告,“金丹大圆满,半步元婴,修《噬魂剑典》,需饮处女心头血养剑。”
白无咎似有所感,抬眼与沈七对视。刹那间,沈七右眼如遭万针穿刺——那柄水晶剑中竟囚着数百女魂,个个面目狰狞,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痛苦!
护符青光暴涨,在他瞳中结成莲花屏障,这才堪堪抵住这道神识攻击,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心中暗自警惕着眼前这个可怕的敌人。
子时三刻,剑冢外围笼罩在一片静谧而又神秘的氛围中。沈七踏着满地霜华走近残碑,霜华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
见苏映雪背对自己而立,她今夜未戴面纱,月光勾勒出侧脸冰雕般的轮廓,寒霜剑穗上的莲纹泛着淡淡血光,为她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你可知这是何处?”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冷而又空灵,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沈七抚过碑上剑痕,异瞳看穿石皮下的铭文——“清云历三百七十二年,护道者沈青禾封魔于此”。指尖触到“青禾”二字时,护符突然烫得惊人,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苏映雪转身,眸中映出沈七惊愕的脸:“二十年前,我母亲在这里剜出心头血,为你母亲设下最后一道封印。”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哀伤与怀念。
寒风骤起,她袖中滑出一幅画卷。画中两名女子并肩立于碑前,左侧青衣人眉眼与沈七七分相似,右侧白衣女子手持寒霜剑,正是年轻时的苏映雪之母!这幅画卷揭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也让沈七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更多的疑惑与探寻的渴望。
寅时初,地脉突然震颤,整个剑冢都在摇晃,仿佛大地即将裂开。残碑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冲天血光中浮现九具青铜棺椁,棺椁表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一股古老而又邪恶的气息。
棺盖上的镇魔符箓齐齐燃烧,锁链崩断声如厉鬼尖啸,令人毛骨悚然。白无咎的水晶剑不知何时悬在当空,剑尖垂下一串银铃,铃声竟与星鸦啼叫同频,仿佛在奏响一曲死亡的乐章。
“沈公子好手段。”白无咎踏着银铃走来,每步都在地面烙下血色莲印,优雅而又诡异,“可惜剑冢封印已破,这局……终究是天机阁赢了。”
九具棺椁同时炸裂,滔天魔气中伸出十八只骨爪,每具魔骸眉心嵌着星纹铜镜,镜面映出沈七的赤金竖瞳——分明是专为克制清云血脉炼制的邪器!魔骸身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黑暗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
苏映雪寒霜剑出鞘三寸,却被沈七按住手腕。
“师姐可记得柴房那十担硬铁木?”他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自信与从容,木剑“承钧”插入残碑裂缝,“我劈柴时发现,清云剑气最克魔物。”
青光如地龙翻身,沿着碑文脉络灌入地脉。魔骸触及光芒的瞬间,星纹铜镜齐齐炸裂!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剑冢,白无咎首次色变,水晶剑中女魂哀嚎着化为青烟,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