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子看到一向沉稳的孩子,今天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更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急急的跟着云新阳的后面往书房赶。不过说来,这也确实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怪不得这个沉稳的孩子,这会儿不沉稳了。
到了书房,云新阳拿出老爷子的画,铺在吴夫子的桌子上,夫子一见就愣住了,许多年前,老师还在时,画圣的画,他有幸在老师那里见过一眼,还临摹过,见到这个农家的孩子拿着这样一幅画,震惊的问:“这画你哪来的? ”即便是赝品也不容易得到,更何况这画就跟真迹似的,吴夫子见到想不震惊都不可能。
云新阳傲娇的嘿嘿笑了几声:“夫子,说了也许你都不信,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丹青界的高手画圣?”
吴夫子说:“当然听过,我还见过他的画呢,不然见到这幅画,我怎会这般震惊,只是我从没有跟你提起过他,你是从哪里听说过他的?还有你不会说这画是画圣的真迹吧?”
云新阳更加傲娇,眉毛一挑:“夫子,难道你觉得不像吗?还是觉得不可能?”
吴夫子当然觉得不可能,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今日实在是小看了他的学生,说道:“像,当然像,太像了,临摹的完全就跟真品似的。”
云新阳笑的眉眼弯弯:“夫子,我跟你说,这幅画当然是真品,而且还是今天上午新出炉的,如假包换,那个老爷子,如今就死皮赖脸的住在我家,打算拐走我五弟,这张画,就是我五弟今天上午让老爷子画的。之前就像夫子你说的那样,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我也就是看了这幅画,觉得震惊,才去见了他,我还把从你那里拿给娘的花样子拿给了老爷子看,老爷子很欣赏。愿意明天上午见你,给你指导一二,不知夫子是否愿意去。”
吴夫子听了好笑不已:“你都提前把我老师给我找好了,现在才来问我愿不愿意?”
吴夫子当然愿意,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激动的心都要控制不住的抖起来了,这可是画圣呀!一个传说中的人物,都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死是活,更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得到的,这回自己不仅知道他还活着,明天还能见到一个活着的他,嘿嘿,这运气,这心情,他很想找个人去分享一下,但是又怕泄露了高人的秘密不好,只能辛苦的忍着,在书房里不停的转圈圈。
他又想着,云新阳你这孩子,干嘛要约到明天上午呀?他真想现在就去见见这个画圣,到底是何等人物?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一看,发现云新阳这臭孩子还没离开,还在书房里,不声不响的站在一边呲着牙看自己的笑话呢,这会子气也气不得,骂也骂不得,就问道:“这张画是打算送给我的吗?”
云新阳回道:“这个画不是我的,是我弟弟送给我娘献殷勤作花样子的,我可做不了主,我听说我弟弟每天都会让老爷子给我娘画一幅画,既然老爷子那么听我五弟的话,赶明试试让五弟叫老爷子给你也画一幅。”
吴夫子心里哀嚎,一幅价值万金,还有价无市,有钱无处去买的极品画作,竟然被用来做花样子,简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呀!心里哀嚎归哀嚎,其实吴夫子也没有那么贪心,这个学生能让自己见到画圣一面,已经算是没有白疼他这么多年了。
云新阳走了,吴夫子又愁了,愁什么呢?去见画圣,总不能空着手吧,但是那样的高人,他喜欢什么呢?刚才只顾着激动,也忘了问了,于是回到后院小书房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文房四宝包装好,打算明天送给画圣。
吴鹏展听说云新阳来了,又走了,没去找他,气的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才出了吴家书院,与我分开一天,就把我给忘到脚后跟上去了,是不是打算一抬脚就把我踢走,门都没有,我明天就找你算账去。”
想到云新阳是来找爹的,于是又跑去问他爹:“爹,云新阳他是来干什么的? 着急忙慌的跑来,又屁股着火似的跑了。”
吴夫子没有正面回答儿子的问题,只说我明天上午去云新阳家:“你去不去?要去的话就跟我一起,不去就算了。”
吴鹏展说:“当然要去。”心道,不去怎么找他算账?其实云新阳并没有离开回家,而是去了后院练武场找武师父去了。
武师父正百无聊赖的倒挂在院子里的树上,见徒弟来了,转身跳下来:“你怎么这会子来练功?天天与你形影不离的那家伙呢?”
云新阳说:“我不是来练功的,我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我家来了一个老爷子,说是画圣,他一眼就看出了我是有功夫的人,问我师傅是谁?我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按表面上说的那样说的,可是他不信,又让我练功给他看, 我分别练了剑和扇子两套功夫,看样子他没有看出我的武功来路。”
武师父听了笑呵呵的说:“我在江湖上混饭吃也混了那么多年,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为徒弟自创的剑谱,还有扇谱, 还能被他轻易的归类到某个门派里去,岂不是白费了我的心血了,不过他这个人神秘的很,怎么会跑到你家的?他又会在你家住多久?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
云新阳说:“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来拐带我五弟的,说是骗子也没错,既然能够住下来,大概也是打算不拐带成功,誓不罢休吧,或许什么时候五弟答应跟他走,他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吧,不过我想问问这个人,师傅你知道多少?”
武师傅想了想:“画圣这人的名号,我在江湖上时,是听说过的,但是也仅限于听说,因为他已久不在武林中出面,更不过问江湖上的事,一般的小辈压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不过凡事小心无大错,我想,我最近还是少去你家看辣椒摘辣椒好了。”
武师傅吧嗒吧嗒嘴:“平平安安,重于一切,为了不给吴家和云家找麻烦,只能暂时委屈委屈我的这张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