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流沙,第七容器!”
冰冷的字眼如万钧雷霆,狠狠劈落在流沙心头。
她娇躯猛然一颤,脸色瞬间煞白,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一瞬。
指尖骤然冰凉,掌心渗出细密冷汗,触感黏腻而颤抖,如同握住了一块深埋地底的寒铁。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刺骨寒意席卷全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茫然。
那寒意并非来自空气,而是从骨髓中渗出,顺着脊椎一路攀升,令她牙齿微微打颤。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低频嗡鸣,像是远古钟声在颅腔内震荡,又似梦中无数次回荡的低语正在苏醒——那些从小纠缠梦境的模糊指引,此刻终于找到了源头。
她不再是单纯的流沙,而是背负“第七容器”宿命的艾琳·流沙。
深渊之母……那曾于无星夜海中浮现的黑曜石轮廓,缠绕着无数锈迹斑斑的锁链,面容模糊却带着母亲般温柔的虚影……未曾解除的古老契约……一切如同巨网骤然收紧,压迫得她胸口发闷,呼吸变得短促而灼热。
“容器……契约……”她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心跳掩盖。
舌尖泛起一丝金属般的腥味,那是恐惧唤醒了体内沉睡印记的征兆。
她抬起头,望向一直沉默的陈万辉,眼中掠过一丝无助,像迷途的孩子终于看见唯一的灯火。
陈万辉并未回避她的目光。
他的神情依旧冷峻,但那锐利的质问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仿佛正透过她的面容,窥探一段横亘万古的命运图谱。
他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缓缓转回头,再度凝视那座古老的石碑。
就在此时,石碑表面一道原本黯淡的符文,竟随着流沙的气息起伏,轻轻闪烁了一下,如同回应她体内印记的悸动。
加尔文察觉到异样,声音压得极低:“等等……刚才那一闪,并非随机波动。”他小心翼翼靠近石碑,指尖悬停在刻痕上方半寸,皮肤感受到一阵细微的静电刺痛,“这些符文……它们在‘呼吸’。”
“第七容器……”他低声复述,语气中混杂着敬畏与狂热,“根据《失落文明遗录》残篇记载,‘容器’共有九位,每一位都承载着一部分原初符文的灵魂碎片。如果流沙是第七位,那么前面必然还有六位,后面也应该还有两位。这石碑,或许记录了更多关于‘容器’的秘密。”
话音落下的一瞬,整个大厅陷入死寂,连尘埃都仿佛凝固在空中。
紧接着,石碑底部的符文先是轻轻一颤,随即泛起涟漪般的微光。
那光芒起初微弱如萤火,眨眼间便沿着古老的刻痕向上蔓延,如同苏醒的血管,将整座碑体点亮。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陈腐而庄严的气息,像是千年古墓被悄然开启,夹杂着石粉剥落的簌簌声与某种难以名状的低频共振。
陈万辉眼神一凛,体内雷霆之力悄然运转,左臂旧伤隐隐发烫——那是当初在空间裂隙中被雷暴撕裂的痕迹,此刻竟与符文光芒产生了微弱共鸣,仿佛血脉中蛰伏的野兽正试图回应远古召唤。
“小心!”他低喝一声,本能地侧身将流沙护在身后,掌心传来她衣料粗糙的触感与轻微的颤抖。
石碑的嗡鸣声越来越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轻微震颤。
那些游走的符文光芒汇聚于中央,形成一个漩涡般的图案,幽蓝与暗金交织,宛如活物般缓缓旋转。
突然,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起,巨大的石碑从中间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不,那不是裂开,而是像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正被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
随着石碑向两侧移开,一股更加浓郁、幽深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潮湿岩石与远古香灰混合的气味,阴冷刺骨。
阵阵阴风卷起地上的尘埃,拂过脸颊时带着针扎般的凉意,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试探入侵者。
那气息中,还夹杂着某种低语,比梦中更清晰,也更蛊惑人心:“艾琳……归来……”声音空灵而遥远,却又不容抗拒,每一个音节都像直接在脑髓中响起。
流沙的身体剧烈一震,小腹处的符文印记骤然灼热,如同烙铁贴肤,痛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眼前闪过幻象:一片无星的夜海,中央矗立着一尊由黑曜石雕成的巨大女性轮廓,锁链缠绕其身,而她的声音却如母亲般温柔:“孩子,你走得太远了……回来吧。”
她不由自主向前挪动了一步。
“等等!”陈万辉伸手拦住她,掌心抵住她肩胛,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来,短暂驱散了那股寒意,“里面不是你能独自面对的东西。”
加尔文紧握记录板,指节发白,眼中燃烧着求知的火焰:“但我们必须进去。真正的秘密,就藏在这条通往过去的路上。”
三人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终于开始转动。
在回响之塔的最深处,陈万辉一行人发现了更多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