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嗡嗡嗡——”
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轰鸣作响,就跟蜜蜂翅膀扇动的声音一样,只不过放大了数百倍。
越是靠近北方,空气越是冰冷。
路易紧了紧身上的冲锋衣,叹了口气,“幸亏穿的是冲锋衣,确实冷啊。”
“那是当然,黑城距离极寒冰川只有一千公里,受到极寒冰川吹来的季风影响,即便是夏日,也依旧如寒冬。”
“您准备好行李,您是异能者,更是修行者,等会儿您就直接开舱门,自己下去吧。黑城毕竟还是太危险了,我就不停飞机下去了。”
“……好吧。”路易也没为难张哲。
不过从张哲的话里,路易能听出一层意思。
“你不是异能者,也不是修行者?”
“嗯……我只是个王牌飞行员而已,没错,我是个普通人。不过我开飞机的技术很好,我是后勤部的人。后勤部除了会有一些通不过新人考核的人之外,还会有我这种特殊人员。”张哲解释道。
直升飞机逐渐朝着黑城内空降过去,直至距离城大约八百米。
“能下吗?”张哲问道。
“……能。”
路易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脚迈下去以后,可就一个人了。
张哲是普通人,自然不会跟着自己执行任务,他只是负责来回接送自己而已。
现在张哲的任务完成了,该轮到他了。
路易先做好了心理准备,随后缓缓拉开了直升飞机的大门。
顿时,一股冷风猛地涌入,宛如一道铁锤一般砸在了路易的胸口。
直升飞机也因为打开机舱的原因,有些摇摇欲坠。
但很快,在张哲熟练的操作下,直升飞机再次恢复了平稳。
路易提起行李,随后一个侧身跳了下去。
而坐在驾驶位的张哲面色微微一僵,“我操,降落伞不拿吗?”
“完了完了,忘说了,我靠,忘跟督察大人说了,还有降落伞这个东西。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
“我靠,这怎么整?”
“我闯祸了?”
张哲顿时有些语无伦次,浑身有些惊慌,感到一股冰冷。
按理说,好歹是异能者,总不会这么不经摔吧?
不过,他为什么直接跳下去了啊?
带着这种疑问,他低下头观望。
只见六根漆黑如夜的翅膀猛地展开,那动作迅猛,仿佛一只巨大的鸟儿突然从高空坠落,紧接着展开双翅,试图稳住身形。
风在瞬间托住了翅膀,发出细微的呼啸声,做了一个缓冲。
随后,整个身体逐渐进入了平稳状态,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瞬间的惊险。
顿时张哲长舒了一口气,他就说为什么直接跳下去了,原来是有飞行的异能。
此时,路易手拿行李,扭过头,看向了张哲,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降落伞?算了,反正也用不上。”
路易轻笑一声,这才意识到,张哲可能忘记和自己讲有降落伞的事了。
或者说,自己也没有去询问张哲关于降落伞的事情。
毕竟换作一般人的话,就算张哲不说,也会主动问一问。
但可惜的是,路易不是一般人。
因此,虚惊一场。
张哲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刚您可真是吓死我了,既然已经把您送达了,那我就离开了。”
“拜拜——”
“再见,路督查。”
“嗯......再见。”
路易扇动着漆黑色的六翼逐渐转过身,望向了那座破败不堪的城市。
“我们走吧。”
......
“走走走,运物资送城里去。”
“不是说昨晚送吗?”
“黑灯瞎火送什么送,肯定还是白天送好!”
“也是,大晚上,万一闹鬼呢。”
“......你都加入众生庭了,你跟我讲你信鬼?亏心事干这么多,咋没看你心虚死呢?”
“......没什么好心虚的,教义上都说了,现在的一切只是为了更美好的将来。当旧秩序坍塌,一切尘埃落定,都会重启。那时候,我们都会过得很幸福。”
“......你就是太天真,才会被调来这种鬼地方。那些糊弄人的教义谁信啊?要不是为了成为觉醒者,我才不会加入众生庭。”
一辆黑色皮卡车上,运着几箱物资,颠簸地行驶在山路上。
黑城周围皆是一些极为难走的路,原本修好的道路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断裂。
总之一路上十分颠簸。
车上俩人有说有笑的,皆是清一色白大褂,面戴众生庭教徒标配的黑色面具。
“我觉得教义是真的.......”
“.......呵呵,可能吗?要我说,你就是良心不安罢了。收起你不值钱的良心,在这个世界,良心只会害你丢了宝贵的生命。”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吃小,小被吃。”
“不,等等。”
“等什么等?人生啊,就是这样,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停车!停车,我看见天上,天上!!!”
副驾驶的年轻众生庭教徒手指着天空,哆哆嗦嗦地喊道。
“天上?什么........卧槽。”
“轰——”
两根锋利血红色的触手宛如钢枪一般猛地无限延长,插穿了玻璃,瞬间夺走了主驾驶的众生庭教徒的生命。
同时另一个触手缠绕住年轻众生庭教徒的脖颈,将其死死勒住。
“呵,老鼠,我想,这里应该有很多老鼠吧?”
年轻教徒听着耳边冰冷的话,浑身颤动不止,双手死死掰着缠住自己脖颈的触手,手指被锋利的触手划破,血液缓缓流出。
脖颈逐渐被勒紧,多了一道血痕。
“告诉我,你们在这里的基地在哪里?”
年轻教徒死死拽住触手,他双眼坚定,脖颈被掐得死死的无法喊出声音,但路易从对方的眼里也看到了一股恨意。
“看来,嘴很硬啊。”
触手猛地将车里的年轻教徒拖拽了下来,瞬间丢在了地上。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有些碎石子瞬间划开了年轻教徒的手掌。
血色触手瞬间贯穿了年轻教徒的大腿。
“说不说。”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基地在哪里?”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就不告诉你基地在哪里!”
“噗嗤——”
触手又贯穿了年轻教徒的另一只大腿。
同时多出了几根触手分别将教徒的双腿双手贯穿,提了起来。
“我问你最后一遍,基地在哪里?”
“想知道,做梦!!!”
“刺啦——”
隐锋轻动。
血痕出现在了众生庭教徒面部三分之二的位置。
年轻教徒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遭林间的鸟受到惊吓,顿时扑棱着翅膀,朝天四散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