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之珩颓然地回到车上,命令司机沿着来时的路缓慢行驶。
他紧贴着车窗,目光焦灼地扫过每一个街角,生怕错过那抹熟悉的身影。
“初初...”他在心里反复默念,“是我太冲动了,不该赶你下车,不该对你发脾气,我错了,初初……”
此时的他内心无比懊悔。
另一边,安若初正坐在严修谨低调奢华的迈巴赫里。
她看着身旁的男人,挑眉道:“严先生,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严修谨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安小姐可真是冤枉我了,不过是恰巧路过,看到你被赶下车,我才让小王停车,毕竟,让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士独自站在路边,太危险了。”
安若初慵懒地靠进真皮座椅里,轻声道:“好吧,是我多心了,严先生,麻烦送我到琉光别墅,我先眯一会儿。”
严修谨温声提议:“座椅靠背太硬,不如靠在我身上?”
话音刚落,安若初自然地枕上他的大腿,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落。
她闭着眼睛,思绪却飘远。
自己加起来1000多万的巨款该怎么规划?
是圆自己开花店的梦想?
还是先买房?
毕竟合约到期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严修谨低头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不自觉的抬手抚摸着她的发丝。
这个女人率真不做作,既可爱,又漂亮,连睡姿都这般灵动可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沉寂多年的心,似乎正为这个特别的女人悄然悸动。
遍寻无果的封之珩,只得抱着一线希望来到顾司宴的别墅。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顾司宴一人独坐。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顾司宴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抬手示意,“坐,我让佣人给你泡壶上好的碧螺春。”
封之珩的目光在空荡的客厅里来回扫视,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就你一个人在家?”
顾司宴苦笑着摇头:“以前都是若初等我回家,如今倒成了我等她。”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这风水轮流转的滋味,还真是……”
封之珩没有看到安若初,此时他的心慌已经达到顶点。
——
安若初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在严修谨腿上沉沉睡去。
严修谨指尖轻抚过她如画的眉眼,忍不住俯身想要亲吻,却在最后一刻克制住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严修谨轻轻唤醒了她:“安小姐,我们到了。”
安若初揉着惺忪的睡眼望向窗外:“这不是琉光别墅啊。”
“别急,”严修谨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我带你看个特别的。”
两人下车后,严修谨带着她来到海边一处空旷的沙滩。
夜风轻拂,海浪轻拍,星光点缀着深蓝的夜空。
“闭上眼睛,数三下。”严修谨神秘地说。
安若初莞尔一笑,轻声数道:“一、二、三——”
“砰!”
随着一声巨响,漫天烟花骤然绽放,将夜空点亮。
绚丽的火花在空中交织变幻,最后竟神奇地组成了‘安若初’三个大字,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海风拂过她的长发,带着咸咸的海水气息,这一刻美得恍若梦境。
安若初仰着头,眼底倒映着不断炸开的绚丽花火,惊叹声裹着海风轻颤:“哇,好美,是我的名字啊。”
严修瑾目光始终黏在她侧脸上,哑声问:“喜欢吗?”
“喜欢。”她用力点头,下一秒却蹙起眉,“这得花多少钱?严先生,我早就说过不会同意做你女朋友的,我们身份悬殊......”
话音被新绽的烟花炸响截断。
“我可以叫你若初吗?”严修谨一脸认真的问。
得到应允后,他恳切道:“若初,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
安若初望着渐渐消散的烟花,摇头说:“烟花虽美却短暂,我们不合适,不过还是很谢谢你,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放烟花,我真的很感动。”
严修谨的无名指轻轻擦过她耳际碎发。
“若初,我会让你相信,我对你的好不是转瞬即逝的烟火。”
安若初沉默着,怎么也看不透眼前这位商界翻云覆雨的人物,会突然疯狂追求自己。
海风卷起细沙,两人在绚烂的烟火下四目相对。
严修谨喉结滚动:“若初,你还欠两分钟亲吻,此时此刻我想用掉一分钟。”
话音刚落,薄唇缓缓压下。
就在两人唇瓣相触的刹那,天际轰然炸开新的烟花。
严修谨掌心发烫地扣着她的后颈,辗转的吻间溢出沙哑恳求:“若初,能不能再多给一分钟,就一分钟!”
安若初睫毛轻颤,指尖勾住他西装领口,突然咬上他的下唇,含着笑意呢喃:“我今天心情好,奖励你三分钟。”
严修谨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叹,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整个人托离地面。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唇。
“若初……”
“嗯?”
“你的唇好甜!”
“有多甜?”
“很甜很甜,比棒棒糖都甜,我很喜欢!”
——
夜色渐深,安若初回到琉光别墅时,庭院里那辆加长林肯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她唇角微勾。
封之珩居然还敢上门。
忽然,她起了玩心,随手甩掉高跟鞋,赤足踩进松软的泥土里。
指尖勾起一捧湿泥,她漫不经心地抹在雪白的小腿上,又故意蹭了蹭脚踝,直到原本莹润的肌肤沾满斑驳的泥痕。
进去客厅时,大厅内的封之珩和顾司晏同时起身,迎了上去。
可下一秒,二人目光骤凝。
她一双玉足泥泞不堪。
“若初,你这是怎么了?”顾司晏眉头紧锁。
封之珩指节捏得发白,嗓音低沉:“你的鞋呢?”
安若初眼眶立马发红,泪珠要掉不掉地悬在睫上。
她先瞥了封之珩一眼,才委屈地往顾司晏肩头一靠:“今天车子没油了,坐的出租车……司机半路发疯,把我扔在荒郊……”
顿了顿继续说:“我走了好久都拦不到车,鞋跟断了,我是光着脚走回来的,我的脚好疼。”
顾司晏一把将安若初打横抱起,心疼的说:“别怕,我帮你好好泡泡脚,再按一按。”
他眸色微沉,语气里透着冷意,“至于那个司机,我会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
说完,他侧眸看向封之珩,说道:“抱歉了之珩,我得照顾若初,你请自便。”
不等回应,他已抱着安若初转身,大步朝二楼走去。
安若初伏在顾司晏肩头,她微微偏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直直望向封之珩。
湿漉漉的眸子像蒙了层雾气,委屈又可怜。
封之珩胸口骤然一窒,心脏仿佛被狠狠抽了一鞭,疼得发颤。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
殷红的血珠从指缝间渗出。
望着那两道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胸口像是被钝刀生生剖开。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连空气都化作细密的钢针,扎进肺腑。
他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往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