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拿起吕之墨递过来的粥碗,
淡声道:“无需安神香,昨夜与墨兄探讨东西,
入睡时已是深夜,多谢城主好意。”
“那墨将军与齐公子,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马路说着,
拿起瓷勺喝了一口,青菜粥。
吕之墨嗯了一声,把初霁喜欢吃的东西,都按照她的食量,
夹入她面前的瓷盘中,自己才吃了起来。
马车向重灾区驶着。
“可怜可怜小的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城主施粥也没领到过,可怜可怜我吧。”
一位面容苍老,身形佝偻的难民跪在,巡逻维持治安的守卫身前,
声音沙哑的,像是提起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哀求道。
“老人家,你不要为难在下,我也是巡逻一天,才得一碗稀粥。”
守卫想把老人家扶起,但又犹豫着,收回了手,为难道。
“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唉,我也这把岁数了,还不如就这样让我去了。”
老人家一下失去了支撑般,脸朝地,瘫倒在了地上,喃喃着准备迎接死亡。
“哎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各种哀嚎声不绝于耳,环境还算有序,但这一批土地到处,弥漫着悲迷的氛围。
重灾区难民的情况,比昨日在四方城内,看到的情况要严重多了。
“墨墨,按照昨晚,我和你说的计划行事。我去施粥的膳房看看,
这几张草图你拿着,我先先走一步。”
到了驻扎的营地,初霁就吩咐着,下了马车,直直地朝浅浅指的,膳房走去。
吕之墨拿着手里的宣纸,不由的笑出了声,随即掀开车幔,下车与马城主一行人,
叙述着昨日的计划,部署起来。
“这几位都是御用匠师,让他们去定起始点,教其他匠师挖井挖渠的技巧·······”
马路在旁边听着连连称赞应好,按照吕之墨的部署,安排好各部门人员。
“这是今天施粥,用的米吗?”初霁看着缸里,瘪而无光的米粒,淡淡出声。
膳房的一群人,早在初霁踏入这里,就被惊艳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那些小姑娘,面色微红,眼神羞涩,想看又不好意看,目光闪烁的看着初霁。
此时听到初霁清润的问话,
一位大娘率先反应过来,应声:“是的,这位公子你是?”
“我是京城来的,一会在煮粥的时候,往里掺些沙石。”
初霁说着,不动声色的,在米缸里撒了些饱腹剂。
“这······不就毁了一锅粥,不能入口了吗?”
一位小姑娘,看初霁虽然长的好看,气质也好,但似乎······
“要的就是不能入口,我问你,你饿了三天,会嫌弃一碗掺着沙石的稀粥吗?”
那女孩现在也是吃不饱的,只不过不至于饿着,
所以不是很理解,怎么会有人能饿成这样。
小声的说了句:“我才不喝这样的粥呢。”
初霁丝毫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盖上米缸淡淡道:“我在来这里的路上,看到过,饿到吃自己衣服的人,
所以不愿意吃,掺了沙石稀粥的人,就不是,真正需要施舍的人。”
小姑娘一愣,反应过来,羞红了脸。
“对···不起。”
“不用与我说对不起,你们应该都是,有些家地的小姐,
愿意来这里施粥,已经很厉害了,你们忙吧,在下该退。”
初霁说着,缓步走了出去。
“墨墨在哪里?”
“初初,他在西南方五百米的一棵大树下,挖井。”
“好。”
初霁想到吕之墨,拿着把铲子,嘿咻嘿咻的挖土,就莫名的想笑,
脚上的步伐,也不由的加快。
“快快快,浅浅,把这画面录下来,发到我手机上。”
初霁不远处,吕之墨袖子挽起,露出小臂,好看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弯着腰,手上拿着铲子,在那嘿咻嘿咻的挖土。
向上看,与他那张天愤人妒的脸,莫名的“相搭。”
“好了初初,我上传的时候,还给你手机电脑上,都云端保存了。”
不一会浅浅的声音传来,初霁继续朝吕之墨走去,
“墨大将军,做事真是亲力亲为,在下佩服。”初霁抬手,
制止了众人打招呼的想法,走到吕之墨旁边站定,说道。
“那初,出谋划策的是齐兄,在下只是干干体力活罢了,比不上您。”
吕之墨挖土的动作不停,声音带笑的回道。
“墨大将军客气了。”
······
“齐公子,这是我们府上大厨做的杏仁糕,你尝尝?”
那天在膳房的小姑娘,穿着一袭粉色衣裙,面上带着妆容,头上挽着精致的发髻,
端着盘糕点,来到正在休息的初霁面前,羞涩道。
初霁喝茶的动作一顿,感受到旁边那不妙的气息,
手里捏着茶杯,淡声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用过膳了,抱歉。”
一旁的吕之墨看着初霁,又看了眼粉衣姑娘,手中的茶杯出现勒痕,
舌尖轻抵腮帮,把手中的酒杯放到木桌上,
掏出初霁绣的锦帕,慢悠悠地擦起手来。
粉衣姑娘含羞的面上一僵,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但是真的被拒绝了,还是有些难过,还不等她张口说话,
身体的直觉叫嚣着“快走,不要在说了快走。”
粉衣姑娘,紧捏着木盘,转身逃般的出去了,
一半是伤心,一半是对,刚才那未知气息的害怕。
初霁看着粉衣姑娘走远,唰的一下放下茶杯起身,就要朝外走,
“那个,我去看看那些工人·······。”
手腕上传来一阵拉力,自己落入一个,充满冷杉味的温热怀抱。
“初初,我现在不但要防男人,还要防女人,
这次回去,你再也不要吃那个转子丹了,好不好。”
吕之墨头靠在初霁的肩膀上,神色晦暗,但语气却委屈撒娇道。
初霁听到吕之墨这小小的要求,松了口气,手附上,吕之墨放在自己腹前的大手。
“好,回去后除了必要情况,我再也不吃了。”
“初初最好了。”
吕之墨前几日就听说一位前来施粥的富家姑娘,
天天偶遇初霁,时不时打个招呼,寒暄两句。
本来就强压着醋意,强迫自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