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为边咳边说:“王上心里还是防着镇妖军。这招真绝,一箭双雕。镇妖军和勤王军赢了最好,但他们肯定会有所损失。要是输了,那就是杨怀仁让侄子大意失荆州,这样既削弱了镇妖军,又让杨怀仁的名声受损。真是厉害,这种时候还玩心眼。也许赵兄弟说得对,长盛城,怕是守不住了!”
翟芊芊一脸不悦:“咱这王上,手段真高,简直能当‘千古名君’了!”
赵云闭着眼睛说:“明天决战,输是常理,赢才是奇迹。蛮族人现在士气高涨,长盛城里人心不稳,守城更难了。都这样了,你们还想掺和?”
陈无为瞅瞅赵云,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芊芊,我把天圣教在长盛城外的人都交给你指挥,继续帮百姓搬家。能的话,尽量收拢败兵。剩下的,你随机应变吧。
今晚,我进城试试,九成把握能见相国韩乾大人,希望能劝他劝劝王上,别让镇妖军和蛮族大军硬碰硬!”
翟芊芊立刻答应:“好,我会全力以赴!”
陈无为抱抱拳:“赵兄弟,论聪明咱俩差不多,论打架我可差远了。我和芊芊都信你,你肯定没背叛唐老。但现在,你回长盛城不合适,免得小人找麻烦。
你好好养伤,能帮芊芊一把就伸伸手。不管前路咋样,为了大景国,为了长盛城的老百姓,咱也得跟那些蛮子干一场。”
秋风中,陈无为咳个不停,赵云笑了:“你和唐老挺像,国家有难,总得有人站出来。我这条命,唐老救过两次,我答应过他,要多为百姓做点事。只要不死,我就得接着干!”
“赵兄弟,别灰心,伤好了你就是十万大军。咱俩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还有芊芊,说不定能翻盘!
事情还没定呢,咱俩都有机会。我可以接受失败,但不能接受没努力就失败!”
赵云眼神有点恍惚,好像想起往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陈兄,保重!”
“兄弟,你的话我记着呢,只要不死,咱还会再见!保重!”
陈无为不跟赵云啰嗦,直接叫了几个天圣教的长老,安排后续事宜。
翟芊芊明白,陈无为一走,她就忙了,轻声问赵云:“你感觉咋样?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赵云摇摇头:“不用,我还行。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咱俩之间没秘密,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赵云说:“我是为了唐老,想搏一把。在长盛城,有我想豁出命去守的人。陈兄是为了大义,为了老百姓。那你呢?当初在红谷城,翟家那么难,也没等到救兵,你大哥、二哥、爹都牺牲了,你本来可以不来长盛城的!”
翟芊芊沉默了,赵云咳了一声:“不想说就算了。”
翟芊芊开口:“总得说的,要不你永远信不过我,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把后背交给我。说实话,我恨大景国,也恨陆家,陆万山死了,我心里还痛快了点。”
“但是,云哥,我从小在红谷城长大,见过太多人族百姓活得不像样子。那些蛮狗,没半点人性,没打败人族前,还装模作样说要平等对待。一旦大景国垮了,人族没法反抗,那咱们就完了。”
“我吃过亏,所以再碰到难关,我就想给别人挡挡风雨。也许,正如你所说,国家有难时,总得有人站出来犯傻。我愿意为那些无辜百姓,最后再傻一回!”
赵云笑了笑:“让我躺会儿,歇歇,别担心我,你去忙吧。记住,收拢逃兵时,别手软。没杀过同族的人,还能用;杀过抢过的,留着是祸患!”
“知道了!”
俩人简单说了几句,陈无为就安排好了,没跟赵云道别,带着人趁着夜色往长盛城赶,只留下咳嗽声。
天圣教上万人来了,帮着百姓搬家,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掉。
路上碰到些逃兵,一个个眼神发呆,只知道跟着天圣教的人走。
后半夜,遇到小股蛮人骑兵,逃兵吓得立马散开,不少百姓也跟着大哭。
“杀!”
夜色里,几百个精兵骑着白马,拿着长枪,背着长弓,穿着轻甲,怒气冲冲地冲出去。
“嗖嗖嗖!”
他们行动灵活,在外围疯狂射箭,几轮箭雨之后,白马骑兵不顾一切往前冲,直接与蛮人铁骑硬刚,很快就把蛮人打得溃不成军。
翟芊芊比上次见面冷静许多,指挥手下继续保护百姓撤离。
她抽空检查赵云的伤势,语速急促地说:“云哥,长盛城的城门都关了,后面的百姓被丢下不管,可能是蛮族来得太快,官员们措手不及。
现在,咱们还继续转移百姓吗?要是碰到蛮族大军,咱们全得玩完。你带来的那些老兵对蛮人骑兵有点优势,但人数太少,挡不住。天圣教的武者想跟蛮族硬拼,更不可能!”
赵云睁开眼,十分镇定,“蛮人现在顾不上咱们,他们要准备明天跟镇妖军的决战!”
翟芊芊惊讶地问,“蛮人知道镇妖军明天迎战?”
“陈兄的天圣教能探到消息,蛮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朝廷里难道都是铁石心肠?不可能,肯定有人给自己留后路。就算不敢明着勾结蛮人,传个消息啥的,他们可积极了。
你得抓住机会,能收拢多少溃兵就收拢多少,还得赶紧转移百姓。不过,在这之前,得找个安全的山林,防御得严严实实的,别让蛮人骑兵冲进来,也别让他们轻易吃掉我们。不然,这样瞎转悠,就是找死!
”翟芊芊点头,“我懂,我和陈兄已经商量过,浮云山那边有天圣教几千人,咱们可以去那里安顿,跟蛮族大军对峙!”
赵云点头,“那就按计划行事,尽力而为,听天由命!”
有了赵云这话,翟芊芊心里有底了,带着大家往浮云山撤退。还真被赵云说中了,一路上没遇到蛮族大军。
天亮前,长盛城和津威城之间,战鼓、号角响个不停。
没多久,喊杀声震耳欲聋,十万镇妖军为主力,二十万勤王军为辅,跟蛮族二十万精兵拼命厮杀!
翟芊芊催促大家加强浮云山的防御,走到赵云旁边小声说:“看来,陈兄没能说服相国大人。现在,就盼着镇妖军就算赢不了,也得给蛮族大军一个重创。”
“不可能,这哪儿是决战,肯定是单方面的 ** !”
翟芊芊心里忐忑,赵云以往的判断从无差错,但这回,她心底暗暗祈望他能失误一次……
夕阳西下,战况激烈。
杨龙斌领着镇妖军和妖族大军交上手了,他对镇妖军挺有信心,可对城主派来的勤王军,心里直打鼓。
战斗一开始,杨龙斌就让镇妖军的精锐守在中路,硬碰蛮族铁骑,勤王军则分两路,避开蛮人的锋芒。
号角声震耳欲聋,镇妖军和长盛城的城头上,战鼓也是咚咚作响。
“放箭!”
两边冲锋前,箭矢如雨而下。
“举盾!投枪!”
破空声不断,两边的精锐骑兵越逼越近。
“蛮人铁骑,天下无敌!”
“镇妖神军,誓死不退!”
两边像潮水般撞在一起,惨叫声、鲜血横飞,场面混乱不堪。
镇妖军战力超群,虽没能压住蛮人铁骑,但对冲时也没落下风。
号角声直冲云霄,“蛮神保佑,冲啊!”蛮族大军两侧,精锐骑兵如潮水般涌出,绕过中路的镇妖军,像锐利的矛,狠狠扎进勤王军的两翼。
“杀!”蛮人武者高大威猛,手持武器,所向披靡,勤王军里惨叫连连,人马乱翻。
“再杀!”第二波蛮人骑兵又冲了出来,人数不多,像是疑兵。勤王军里已有人大喊:“蛮人埋伏,挡不住了,镇妖军咋不来帮忙?”
“镇妖军根本不顾我们,撤,快撤!”杨龙斌挥舞令旗,还派传令兵大喊:“杨将军令,长枪队顶住,不许退!”
杨龙斌又派执法队,连斩上百逃兵,还是没能挡住勤王军的溃败。勤王军太弱,蛮人骑兵两次冲锋就给冲散了。
杨龙斌心头不祥,但仍需镇定,大声下令:“镇妖军护住两翼,拼命顶上去,冲破蛮骑的封锁!”
勤王军全乱了套,有的跑到城门下大喊:“开门,蛮人太猛,打不过!”城门紧闭,勤王军更慌了,四处奔逃。
“杀,赶过去!”蛮人骑兵持续追击,把溃军往镇妖军那边赶。
“继续赶,陆万山一死,人族没大将,哪是我们的对手!”
“冲,让他们往中间聚!”
“冲啊!”蛮族骑兵士气高涨,不再激动,一路直逼长盛城,目睹人族败退,犹如驱赶羊群!
杨龙斌高声呼喊:“两翼保护好,铁甲营冲锋,打破包围!”
“冲啊!”数千重装骑兵,人马皆披铁衣,怒吼声不断,中军散开,铁甲骑兵加速前冲,地面为之震动。
“铁骑虽未过万,过万则无敌!”蛮族中军不退,精锐铁骑正面碰撞。
铁骑兵全力冲锋,没有退路,要么突出重围,要么被困战死。
双方如钢铁洪流,猛烈撞击,战马也硬顶硬撞,刚一交手,镇妖军的铁骑,平日对抗天妖族从未失利,此刻却陷入被动,完全被压制!
杨龙斌深知这意味着什么,立刻大喊:“兄弟们,为国献身的时候到了,跟我冲!”
镇妖军中大多数人未料到,战斗才开始,杨龙斌就亲自冲锋。
“杀!”
“消灭蛮子,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