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排练室外，乔蔓青站在梧桐树下，斑驳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光影。
排练室里传来悠扬的手风琴声，和女兵们清脆歌声。
“乔园长，稀客啊。”
方婉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讥讽。
乔蔓青转身，看见方婉玉穿着笔挺军装，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方婉玉，我们谈谈。”乔蔓青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方婉玉挑了挑眉，“哦？这么严肃，出什么事了？”
“大院儿里那些关于我的谣言，是不是你散播的？”乔蔓青直视她的眼睛，不想错过任何一丝波动。
方婉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夸张地捂住嘴，“天呐，乔园长，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我忙得很，哪里有功夫管你的事？”
“除了你，没人知道那些事。”乔蔓青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方婉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排练室里的音乐恰好在停了，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方婉玉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乔蔓青，你少血口喷人！我倒要问问，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别人怎么专门针对你啊？”
乔蔓青嘴角轻勾，“躲在暗处散播谣言，真是卑鄙。”
“呵。”方婉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乔蔓青，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费这个心思？”
远处有几个文工团员朝这边张望。
方婉玉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声音却依旧冰冷，“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也不能随便诬陷人啊。”
乔蔓青看着她的表演，突然觉得可笑，“方婉玉，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是你做的，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调查？”方婉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好啊，你去查啊。”
“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笼络不住，还当自己多有本事呢！”
乔蔓青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方婉玉退后一步，脸上挂上假惺惺的笑容：“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根本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可乔蔓青却从她这话中，察觉到了什么。
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笼络不住？
方婉玉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
她突然想到了二嫂！
不！不会的！
二嫂这段时间改变了那么多，又为幼儿园做了那么多事，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是不是见过我二嫂？”乔蔓青锐利的目光直视方婉玉。
方婉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你二嫂？那个乡下女人？我见她做什么？”
这个反应太过刻意，乔蔓青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她正要追问，排练室的门突然打开，一群女兵鱼贯而出。
“方队长，该排练下一个节目了！”有人喊道。
方婉玉如蒙大赦，迅速后退几步：“乔园长，我还有工作，恕不奉陪了。”
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做恶会有报应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乔蔓青站在原地，看着方婉玉扭着腰走远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
为什么谣言会突然传开？
为什么二嫂最近行踪诡秘？
为什么方婉玉提到二嫂时眼神闪烁？
这些问题萦绕在她心头。
乔蔓青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沉重。
方婉玉那句“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笼络不住”像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
转过家属院最后一个拐角，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乔蔓青抬头看去，只见自家院门前围了一圈人。
中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对着几个妇女吼叫。
是二嫂！
乔蔓青加快脚步，耳边传来李红梅尖锐的声音“你们谁要是再敢说我小姑子一句坏话，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她愣住了，停在原地。
李红梅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因为激烈的动作散乱了几缕，脸色涨得通红。
她面前站着三个妇女，其中一个是隔壁张团长的爱人刘大姐。
“李红梅，你发什么疯？”刘大姐脸色难看，“我们就是闲聊几句，碍着你什么事了？”
“闲聊？”李红梅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你们那叫闲聊？分明是在背后嚼舌根！我小姑子清清白白一个人，被你们说得那么不堪！”
她说着就要扑上去，被旁边的人拦住。
“二嫂！”乔蔓青急忙跑过去，拉住李红梅的手臂，“怎么回事？”
李红梅转头看见她，脸上的怒容瞬间变成了委屈，“小妹，你可回来了！这些人，这些人太欺负人了！”
她指着刘大姐几个，“她们在背后说你坏话，说你......”
话到嘴边，李红梅似乎不忍心重复那些难听的字眼，只是狠狠瞪了那几个妇女一眼。
刘大姐脸色变了变，“乔园长，我们就是随口聊了几句，没别的意思。”
乔蔓青看着刘大姐闪躲的眼神，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看来婆婆说的没错，谣言确实已经传开了。
“随口聊了几句？”李红梅不依不饶，“你们那是造谣！我小姑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做二嫂的能不知道？她大度不计较，我这个做二嫂的可咽不下这口气！”
乔蔓青心头一震。
二嫂这副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与方婉玉暗示的“身边人”形象截然相反。
如果谣言真是二嫂传播的，她何必在人前这样维护自己？
“好了二嫂，”乔蔓青轻轻拍了拍李红梅的背，“别生气了，回家吧。”
李红梅却不肯罢休，指着刘大姐的鼻子，“我警告你们，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说我小姑子坏话，我李红梅跟你们没完！我们农村人别的没有，就是有骨气！”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乔蔓青懒得和那些人计较，拉着李红梅往家走，“二嫂，算了......”
“不能算！”李红梅甩开她的手，转向围观的人群，“各位邻居都听好了，我小姑子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谁要是再敢污蔑她，就是跟我李红梅作对。”
“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得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