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这位是。”戚总经理刚要介绍。
“不用说了。”赵叔摆摆手，“不是厨师就出去。”
林野却不慌不忙走进来。
“我就是看不惯有人糟蹋这么好的娃娃鱼。”
“你说什么？”赵叔的拳头捏紧了。
“我说。”林野指了指蒸笼，“这条鱼至少还能再提升两成鲜味，可惜了。”
厨房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蒸笼的汽鸣声。
所有厨师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紧张地看着两人。
叶知鸢悄悄拉了拉林野的袖子。
“你疯啦？赵叔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
戚总经理额头冒汗。
“林总要不我们先撤？”
“好啊。”
赵叔突然笑了从刀架上抽出一把菜刀拍在案板上。
“那你来做给我看？”
林野转头看向戚总经理。
“这位赵叔到底是什么来头？”
“赵志刚国家厨师协会副会长。”
“我们酒店重金挖来的行政总厨。”
戚总经理擦了擦手。
“每一条娃娃鱼都是他亲自处理从不让别人碰。”
戚总经理赶紧打圆场。
“赵师傅这位是禾悦集团的林总。”
“我管他是谁！”
“有本事你来做？”
“正有此意。”
林野解开袖扣。
“不如比一场？用同样的娃娃鱼，看谁做得更好。”
戚总经理面露难色。
“这，娃娃鱼太珍贵了。”
“我负责供应。”林野掏出手机，“十分钟后送到。”
赵志刚冷笑一声。
“小张，你去给他打下手。”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年轻厨师。
“别说我欺负外行。”
比赛开始后。
赵志刚和小张在后厨忙得团团转。
林野却不紧不慢地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赵志刚的每一个动作。
“火候调小，现在加大。”
赵志刚全神贯注地盯着蒸笼。
手指时不时调节阀门。
林野暗暗点头。
这人对火候的掌控确实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相比之下小张就显得手忙脚乱。
不是火候过头就是调味不准。
林野心想这人最多发挥出食材五成的潜力。
比赛开始后。
赵志刚和副厨师长张明像打仗似的在灶台前穿梭。
林野却靠在料理台边。
时不时瞥一眼两人的操作。
“火候！注意火候！”
赵志刚额头冒汗。
手指不断调节阀门。
“这种鱼最讲究时机。”
张明手忙脚乱地跟着操作案板上撒得到处都是盐。
二十分钟后两条清蒸娃娃鱼同时出锅。
林野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红色的小果子。
捏碎后撒在自己的那份上。
“尝尝？”林野把两盘鱼推到众人面前。
戚总经理和叶知鸢对视一眼突然明白过来。
叶知鸢指着那些红色碎末。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兰子果？”
林野笑而不语。
赵志刚盯着那盘撒了红果的鱼肉脸色阴晴不定。
“都别站着，来尝尝这两条鱼！”
戚总经理拍了拍手。
“今天破例管够！”
厨房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十几个厨师围上来。
筷子在两道娃娃鱼之间来回穿梭。
“赵师傅的鱼肉还是这么嫩。”
“这个红色的是什么？居然能提鲜。”
窃窃私语声不断。
“赵师傅的确实好。”
“但林总那个红色的东西。”
“嘘！你不想干了？”
戚总经理等众人吃完清了清嗓子。
“现在觉得哪边做得更好，就站到哪边去。”
厨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几个年轻厨师偷偷瞄了眼赵志刚犹豫着挪到他身后。
其他人见状也陆陆续续站了过去。
最后只剩下叶知鸢一个人站在林野这边。
“你们！”叶知鸢气得脸颊发红。
“明明林野的更好吃，刚才还偷偷跟我说。”
“小叶！”戚总经理赶紧打断她。
林野拿起筷子分别尝了两边的鱼突然笑了。
“有意思。”
赵志刚皱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林野摇摇头。
“就是觉得可惜了这条鱼。”
叶知鸢抓起筷子塞到赵志刚手里。
“你自己尝尝！”
赵志刚冷哼一声夹起林野做的鱼送进嘴里。
鱼肉入口的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
“不可能。”
他猛地抬头环视众人。
“你们刚才都吃出来了？”
没人敢吭声。
“一群废物！”
赵志刚突然暴怒。
“连实话都不敢说？”
他转向林野深深鞠了一躬。
“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林野扶起他。
“没这么严重，我就是想告诉你娃娃鱼需要特定的东西搭配才能发挥全部潜力。”
赵志刚眼睛一亮。
“是那个红果子？”
他快步走到林野的料理台前。
捡起一粒兰子果碎屑。
“就是这个味道。”
“兰子果。”
林野掏出一把完整的果子。
放在他手心。
“生长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特殊品种。”
赵志刚捧着果子像捧着珍宝。
凑近闻了又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娃娃鱼应该配点什么！”
“这些年试过几十种香料。”
“不是盖住鱼鲜。”
“就是串味。”
“现在你找到了。”
林野拍拍他肩膀。
“以你的手艺配上这个，能做出一道传奇菜品。”
赵志刚二话不说转身就抄起一条新捞的娃娃鱼。
他处理鱼的动作比之前更加利落。
一边操作一边碎碎念。
“第一次放三分之一的果子，第二次在七分熟时。”
二十分钟后蒸笼再次揭开。
乳白色的鱼汤上漂浮着金黄色的兰子果碎屑。
像一幅山水画。
整个厨房的人都看呆了。
没人舍得动筷子。
“这才叫完美。”
赵志刚长舒一口气额头上全是汗珠。
叶知鸢夹起第一块。
刚入口就红了眼眶。
“这也太好吃了。”
赵志刚尝了一口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三十年！我做了三十年厨师。”
“今天才算真正圆满了。”
……
办公室里林野接过戚总经理递来的茶。
“青龙村要建国际级豪华酒店，想请你负责管理。”
戚总经理淡定问道：“青龙村？现在多少酒店想进都进不去，你为什么主动找我？”
“你养了个好女儿啊，把你引荐给我了。”
林野笑着看了眼叶知鸢。
“林野！”
叶知鸢耳朵通红。
林野表情突然严肃。
“但压力不小，青龙村要打造国际旅游品牌。”
“海外客源会占七成。”
戚总经理的笑容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