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快谢谢林叔叔！”村妇拽了拽女儿的衣角。
梦梦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林叔叔我一定好好读书。”
“记住知识改变命运。”林野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看着娘俩欢天喜地离去的背影，林野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时老村长突然开口：“小林啊你那粮食出口的事...是真的吗？”
“怎么了？”林野转头。
老村长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抚过沉甸甸的稻穗。
“村里今年收成不错！可粮食都堆在仓库里卖不出去。”
“你看那边——“他指了指远处几个蹲在地头的村民。
“大伙儿天天蹲那儿发愁我这心里...”
林野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沉默片刻终于坦白。
“村长其实我不是粮商。”
“刚才那么说是想让大姐安心收下钱。”
老村长脸色“唰“地白了。
佝偻的背脊一下子垮下来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他慢慢蹲到田埂上水烟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林野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您别急我想办法帮村民把粮食卖出去。”
“啥？”老村长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你不是哄我老头子吧？”他一把抓住林野的胳膊手指像铁钳一样紧。
“能卖掉粮食就是救全村人的命啊！”
“我尽力。”
“价钱方面...”
“价钱好说！”老村长急急打断，“比国家收购价高一分钱都行！”
林野郑重地点头。
“我保证不让农民吃亏。”
老村长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拽着林野就要走。
“走上我家吃饭去！让我老伴给你炖只老母鸡...”
就在这时林野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接起来。
“老郑？”
电话那头传来郑山吉急促的声音：“林总出事了。”
“秦敏东借着范语堂的关系向农科所索要紫水晶...”
“又是敲诈？”林野脸色沉了下来，“确定不是圈套？”
“查清楚了。”
“李所长正发愁呢，秦敏东确实在济北和范语堂走得很近。”
林野长叹一声：“沙漠项目不能停...答应他吧。”
“你先回办公室等我。”
挂断电话他歉疚地看向老村长：“实在对不住，我有急事得离开几天。”
老村长胡立民站在村口土路上望着林野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林老板你真会回来吧？”林野回头挥了挥手，“庄老您放心，我答应帮大伙儿卖粮食就一定会做到。”
“过几天就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老村长搓着手。
“对了还没问你全名呢。”
“林野双木林田野的野。”
“我姓庄，村里人都叫我庄老。”老村长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
“等你回来让我老伴给你炖鸡汤。”
目送林野走远老村长心里莫名踏实。
这年轻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劲儿，让人忍不住想相信他。
老村长背着手往家走不自觉地哼起了年轻时候的小曲儿。
刚拐过村口的歪脖子柳树就见庄晨领着二十来个村民急匆匆往这边赶。
老村长眉头一皱。
“庄晨你们这是干啥去？”
“叔！”庄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听说村里来了个高价收粮的老板？出三倍价钱收了梦梦家的粮食？三千多的粮食给了一万块！”
老村长心里“咯噔“一下：“你听谁说的？”
“全村都知道了！梦梦刚把借的钱都还了说是遇上贵人了。”庄晨身后几个村民也七嘴八舌地附和。
老村长叹了口气：“那老板已经走了，粮食也收够了。”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庄晨瞪大眼睛：“走了？叔你怎么让他走了？现在粮食卖不出去您得想办法啊！”
“你们听我说“老村长抬起手，“那人不是真来收粮的。”
“他是看梦梦家困难借收粮的名义帮孩子上大学。”
“现在粮食丰收价低哪有人真出三倍价钱？”
村民们面面相觑。
老村长敲了敲烟袋清了清嗓子。
“大伙儿都别垂头丧气的，人家林老板不是答应了帮咱们找销路吗？”
“可他说没说给啥价啊？”庄晨从人群里探出头来。
“价钱人家说了算！”老村长瞪了他一眼，“能给咱们收走就不错了你还想挑三拣四？”
“那...给个市场价总行吧？”庄晨不死心。
“你再说！”老村长举起烟袋作势要打。
“就你这挑肥拣瘦的劲儿，到时候粮食全烂在地里看你还挑不挑！”
庄晨缩了缩脖子躲进人群里不吱声了。
“还有“老村长环视众人，“这事儿就咱们村的人知道，谁也不许往外传。”
“要是让我知道谁把亲戚家的粮食也拉来充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应着有人已经开始盘算能卖多少钱了。
老村长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散了散了，该干啥干啥去。”老村长摆摆手转身往家走。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倒希望那个林野别回来了。
另一边郑山吉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郑山吉头也不抬地说。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陌生男人。
郑山吉疑惑地抬头。
“您是...？”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来人笑着说。
郑山吉猛地站起来。
“林总？你这脸...”
林野摸了摸自己的脸恍然大悟。
“哦，忘了变回来了。”
“最近出门都得化装，免得被人认出来。”
“这也太神奇了“郑山吉围着林野转了一圈，“跟孙悟空七十二变似的。”
“你骂谁是猴子呢？”林野板起脸。
“不是不是“郑山吉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太厉害了。”
林野笑着坐下。
“行了不逗你了。”
“听说你把许晴给甩了？”
郑山吉的笑容僵在脸上：“谁跟你说的...”
“还用谁说？”林野翘起二郎腿，“占完人家便宜就跑你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郑山吉叹了口气，“我们...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许晴多好的姑娘。”林野追问。
郑山吉沉默了一会儿。
“她家里不同意。”
“她妈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就这？”林野挑眉，“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