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哈木突然转变态度我总觉得......”
“管他呢。”议长打开雪茄盒。
“能拿下五十平方公里油田专营权，就算他要月亮也给他摘！”
院长办公室的窗帘半拉着。
午后的阳光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
院长端起茶杯又放下，杯底在木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彭欣对阿达哈木态度转变这事“院长苦笑着摇头，“他每次都刻意避开原因不谈实在让人费解。”
议长正在翻阅文件闻言抬起头。
“野们那边局势变化太快了。”
“听说阿拉维已经在万民怒骂中逃到波斯国避难了？”
“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
“现在萨门党的继任者是苏赫拓。”议长合上文件夹。
“要我说以他的才能，恐怕会把萨门党带向深渊。”
院长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有股神秘力量在背后导演这一切。”
“分析报告我也看了不少“议长叹了口气，“但纸上谈兵终觉浅啊。”
院长突然问。
“彭欣多久没回国了？”
议长掐指算了算。
“得有五年了吧。”
“不如挑个日子让他回去一趟？”
院长提议。
“一来解思乡之苦二来...有些问题当面问他就没法回避了。”
议长眼睛一亮。
“这主意周到。”
“面对面谈我看他怎么躲。”正说着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苏建元风风火火闯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议长和院长对视一眼脸上同时浮现无奈的神色。
“哟！催命鬼又来了。”议长调侃道。
苏建元顾不上寒暄直接拉开椅子坐下。
“两位首长，农民真的快没活路了！”
“我这个粮农渔业署长要是再不作为，怎么对得起党员这个身份？”
议长收起笑容。
“老苏我理解农民的难处。”
“谁不想卖个好价钱？”
“但现在是市场经济，粮食丰收导致市场饱和价格下跌是正常现象。”
“国家给的保底收购价已经高于市场价了“院长补充道，“强行干预只会扰乱市场得不偿失。”
“正常现象？”
苏建元猛地站起来。
“农民起早贪黑用血汗种出来的粮食，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丰收的心血变成泡影这种苦楚你们体会过吗？不能让他们流汗又流泪啊！”
“苏建元！”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陆承钧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你对首长什么态度？当兵时候就没个上下级观念，现在还是这副德性！”
苏建元张了张嘴。
最终只是呐呐地转过身，盯着窗外不再说话。
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苏建元站在投影仪前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议长掐灭手里的烟突然笑出了声。
“老苏啊！你这脾气还是这么冲。”
“不过我不怪你！为农民打抱不平心里有火很正常。”
苏建元搓了搓手声音低了几分。
“议长院长，刚才我态度确实过分了。”
“一时激动没控制住请二位原谅。”
院长摆摆手。
“道什么歉？敢在我们面前拍桌子的人不多了。”
“这说明你心里装着农民，不仅不该批评还该表扬。”
陆承钧在旁边插话。
“幸亏首长明事理。”
“要搁以前老苏你这么胡闹被撤职都活该。”
“少来这套。”
议长瞪了陆承钧一眼。
“我和院长有那么浑吗？”
陆承钧干笑两声。
“我这不是提醒老苏嘛！太冲动容易坏事。”
议长收敛笑容转向苏建元。
“你刚才说的粮食问题真有这么严重？农民都流委屈泪了？”
“比我说得还严重。”
苏建元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照片。
“春耕时那些经销商挨家挨户拍胸脯保证说种多少收多少！价格绝对高于市场价。”
“农民信了把养老钱都投进去买种子化肥。”
院长接过照片眉头越皱越紧。
“然后呢？”
“秋收粮价跳水这帮人立马翻脸。”
苏建元声音发颤。
“要么压价到成本线以下，要么鸡蛋里挑骨头说质量不合格。”
“农民没签合同，连告都没地方告。”
议长一拳砸在桌上。
“混账东西！”
“更严重的是后续影响。”
苏建元调出另一组数据。
“现在农民种粮积极性大受打击！”
“我们调查的七个产粮大省闲置耕地平均达到28%。”
“最严重的东江省已经超过35%。”
院长倒吸一口凉气。
“三成多良田抛荒？”
“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五年咱们就得从粮食出口国变成进口国。”
苏建元指着曲线图。
“到时候国际粮价随便涨个20%！老百姓饭碗就端不稳了。”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声。
议长和院长对视一眼院长先开口。
“你有什么具体建议？”
“当务之急是以合理价格收购积压的粮食。”
苏建元说。
“让农民看到种粮还有利可图，明年的春耕才能正常进行。”
“需要多少资金？”
院长问。
苏建元咽了口唾沫。
“初步估算...五千亿左右。”
“多少？”议长猛地站起来，“国家总预算才多少？你张口就是五千亿？”
“数目是大但值得。”
苏建元坚持道。
“比起将来花几万亿进口粮食！现在花五千亿保住农民的种粮积极性这笔账划算。”
议长摇头。
“现在是经济社会要遵循市场规律。”
“政府可以适当干预！但直接砸几千亿进去整个粮食市场就乱套了。”
“市场？”
苏建元突然提高嗓门。
“农民都不种地了哪来的市场？”
“到时候粮价飞涨老百姓吃不起饭——“
“苏建元！”陆承钧厉声打断，“你这是什么态度？遇到困难就往首长身上推，你自己是干什么吃的？”
他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苏建元这才意识到失态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议长叹了口气重新点上烟。
“都冷静点。”
“老苏我知道你急。”
“但五千亿确实不现实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
苏建元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