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挥挥手,心情颇好:“去吧,鞑靼的勇士!”
表忠心的鞑靼勇士欣喜的抄起双锤带着几十名亲卫朝着林长宁前行的路上奔驰而去。
送上门的战功,捞不着齐戎还捞不着此人么?喜滋滋的汉子骑着马儿欢快的去堵林长宁去了。
待到了近处,勇士不耐烦的挥开拦着他的骑兵:“让开让开,看我为王子拿下此人人头!!!”
骑兵中有人提醒:“首领,此人……”
话还没说完勇士便骑着马冲了上去:“大宣小儿!吃爷爷一锤!”
林长宁冷笑,也不打听打听就莽上来,鞑子果真蠢。
转身便迎了上去,二人照面便是刀锤相见,银刀狠狠架住大锤,勇士看林长宁径直接住了他的大锤,两相一撞,直接震得双手发麻,没想到此人的力量如此大。
又是一锤子砸了过来,林长宁单手接住锤子反手就夺过锤子大骂:“拿来吧你!显摆什么你显摆!”
话音未落,大锤就被林长宁夺了去,勇士瞪大双眼没理解怎么回事。
我锤子呢?我左手那么大的锤子呢?
不等勇士反应过来,林长宁劈手又夺过勇士右手的锤子,然后一锤子将人锤下了马:“走你!”
勇士自己的锤子被锤在自己身上,一声闷响跌了马去。
只觉得胸口痛的不成样子,一口老血憋在胸口。
林长宁骑着墨云狠狠一蹄子踏了上去,勇士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墨云的马蹄。
林长宁没有给他站起来的机会,刀光闪过一刀便取了勇士人头。
勇士还维持着向前跑的动作,朝前跑了几步咚的一声跌落下去。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几个亲卫冲上来试图用人数压制林长宁为自己的首领报仇。
马上的林长宁凤眸一凝,便与人站在一处,他大喝一声,带领骑兵们向东南角发起了猛烈的冲锋朝着齐戎接近。
鞑子兵们纷纷挺枪阻拦,林长宁挥舞长刀,左劈右砍,为身后的骑兵们杀出一条血路。
战马的铁蹄无情地践踏在敌人的尸体上,鲜血将这片荒原染成了暗红色。
在长宁的带领下,剩余的骑兵们奋勇向前,终于冲破了敌军的包围圈和齐戎成功汇合。
齐戎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待近前林长宁才发现齐戎的甲胄破烂的不成样子,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劈砍才能变成这样。
齐戎看见林长宁,手上的动作一顿,差点被人砍中,还是冲上近前的林长宁一刀将偷袭的人砍死。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说了你留在上面么!!!”
林长宁笑笑擦擦脸上的血:“下来带指挥回去!”一边说一边利落的砍翻身边的鞑子。
血液逐渐染透了林长宁手中的长刀。
她将齐戎牢牢护在身后,战马嘶鸣着踏过鞑靼骑兵的尸首:“走!指挥!”
林长宁暴喝一声,刀锋划过半空,将一名试图从侧翼突袭的骑兵劈下战马。
温热的血雨泼在她脸上,却让她的眼神愈发狠厉。
鞑靼人的包围圈如铁桶般收紧,弯刀与长矛组成的死亡之墙不断逼近,喊杀声震得城墙上的宣军箭手都攥紧了弓弦。
老马和老张几人抢过弓箭就开始试图射向林长宁他们身边的鞑子,可惜距离太远,箭矢几乎到不了鞑子面前便无力的扎落在地上。
齐戎的左腿还在淌血,强撑着跟着林长宁往前冲,鞑靼骑兵似乎忌惮这柄染血的利刃,几次冲锋都被林长宁以一当十的气势逼退,刀锋所指之处,皮甲与血肉如纸般被撕开。
鞑子们被这位逮着人头就砍的将领几乎杀穿了,似乎也杀出来了心理阴影。
一时间竟然没几个敢去拦着的,三王子见状皱着眉头,扭头看向另外几名小部落的首领,扬扬脑袋示意来人去战。
林长宁的声音在齐戎耳边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撑一会,指挥,不远了!”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的城墙,那里是他们最后的生路。
只要能甩开鞑子进到城里,他们就有救了!
鞑靼人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忽有一队骑兵举着狼牙棒从斜刺里冲出,意图将二人截杀在城墙下。
正是听见三王子吩咐下来截杀二人的鞑子首领。
林长宁猛地勒住缰绳,战马立而起跃,铁蹄狠狠踏碎一名骑兵的头盔。
\"冲!\"林长宁大喝,双腿一夹马腹,带着齐戎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城墙。
鞑靼人在林长宁的刀锋下被迫后退,包围圈撕开一道血口,林长宁心中一喜就想冲出去。
但是又是一支鞑子骑兵从一旁杀了出来。
这个距离,太近了。
就算他们能进去,鞑子也很容易跟进去,风险太大,不能冒险。
齐戎也停下了马,二人心知肚明,城门,进不去了。
一百残骑在暮色中列成半月阵,每个人的铠甲都凝结着暗红血痂,刀光在即将熄灭的夕阳下泛着冷芒。
林长宁抬头望望天色,突的笑了起来,骑着墨云转身,已是做好了今日战死在此处的准备。
夕阳给二人镀了层金边,齐戎叹了口气抬头:“抱歉,六郎,连累你了。”
林长宁弯了眉眼清俊的脸上释然:“这个时候还道什么歉。”
随即仰天大笑,长刀挑起鞑靼人的首级,
\"我大兴儿郎,誓死不悔!\"
齐戎扯下染血的头盔,露出额角有些狰狞的伤口,一把拔出胸口的断箭,将断箭咬在口中,长刀横在胸前。
\"传我命令!今日即便是我战死阵前,大兴不可开放城门,今日,死战!不退!违令者,斩!\"
林长宁扬刀,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决然:“死战!不退!”
一百残骑的呐喊声冲入云霄,义无反顾的跟着二人向密密麻麻的鞑子大军中冲了过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
林长宁一马当先冲入敌群,刀锋扫过之处,皮甲与血肉飞溅如雨。
齐戎紧随其后,手中长刀专攻下盘,骑兵落马的惨嚎声此起彼伏。
鞑靼人如潮水般涌来,弯刀组成的银浪瞬间吞没了宣军的身影。
林长宁左肩中箭,却反手将箭矢拔出刺入敌人咽喉;齐戎的战甲被划开三道血痕,仍砍翻了近前的鞑子骑兵。
血顺着刀锋滴落,在焦土上汇成蜿蜒的溪流。
二人终于还是被拖下了战马。
墨云和云追鬃毛染血无力的躺倒在地上。
骑兵慢慢消失在鞑子士兵的涌流之中。
战场之中,大宣一方似乎只剩下了二人。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时,鞑靼军阵中突然爆发出恐惧的嚎叫。
浑身浴血的林长宁与齐戎背靠背而立,前者的刀尖还在滴血,后者不知何时丢了佩刀,只攥着半截旗杆当棍棒挥舞。
两人脚下堆积着数十具尸体,染血的面容在夜色中宛如修罗。
即便是二人已然重伤,但是依旧无人敢向前。
林长宁抬头看着沉下去的夕阳喃喃:“天快黑了,指挥,咱们,做到了!”
旗杆支撑身体却垂着头的齐戎没有回答,血沿着齐戎的脸颊滴答滴答向下滴落。
林长宁回头,将人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扛起齐戎的身体,再次喃喃自语:“指挥,咱们,真的做到了。”
意识已然有些昏沉,但是林长宁不敢昏过去,迷迷糊糊将要倒下的时候,她突的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冲天的喊杀声……